之前同样跟徐雨柔离开的池东,这会儿竟又再次出现追了上来,“小鱼,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不行,我……”桑晓瑜抿嘴。
池东急声打断了她,不知是不是已为人夫的关系,清隽的眉眼变得沉郁了不少,夜色下心事重重的,“就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十分钟,哪怕五分钟也行,我保证说完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了!”
听到最后信誓旦旦的一句,桑晓瑜皱了皱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偏头往旁边看去。
接触到她的目光,秦思年唇角划开了一抹很浅的笑弧,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仿若做过无数次一样亲昵,“你看着我做什么,这点儿自由我还是给你的!”
“好!”桑晓瑜权衡了下点头。
秦思年见状,握了握她的肩膀,“我去前面路口等你。”
话毕,就双手插兜越过两人走远了。
这条步行街通往了江畔,以前大学时期周末时,经常会过来玩浪漫压马路,如今面对面站着,却只有物是人非,桑晓瑜双手背在身后,吐出的语气却只剩下了漠然,“池东,你想说什么?”
池东低头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小鱼,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很恨我?”“没必要了。”桑晓瑜闻言摇了摇头,蠕动着嘴角,“池东,你劈腿的事情的确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属于我们那页已经翻篇了!至于所谓的分手后依旧能成为朋友都是骗人的,我和你既然做不成恋人,
也更做不成朋友,就是两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相交的平行线!而我对你的恨也好,不原谅也罢,现如今都已经放下了,在你婚礼上,我说祝你婚后幸福是认真的。”
“小鱼,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向你忏悔。”池东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像是每一次望向她的一样尽是复杂和悲伤,“可是小鱼,我真的是有苦衷的,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求学很艰难,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所以我也想好给你过更好的生活!毕业后我就被分配到了雨柔父亲所在的公司实习,没想到被她这位千金大小姐一见钟情,我表明了自己国内有女
朋友的立场,可她仍旧对我穷追不舍!”“最后为了逼我跟她交往,甚至诱导我触犯了商业罪,如果我不答应和她在一起的话,我就要面临坐牢的可能,即便日后有证据被放出,但这对我来说也是一辈子的污点,你也知道我是家里独子,父母的指
望都在我身上,我真的没办法,所以我就这样一步步被威逼利诱走到了今天……”
桑晓瑜闻言,一时惊愕在那。
她一直认为劈腿的原因,是他看中了徐雨柔的身份,想要借此能够少去很多打拼平步青云,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他竟也有这般无法言明的不得已。
原来,他过得并不快活。
在桑晓瑜听到真相的那一秒时,的确感到很震惊,只是很快转念一想,却又不禁冷笑出声,“呵呵,的确像是徐小姐会做出来的事情!”这样的手段就很熟悉,当时自己的小姨夫不也是这样被冤枉送进了公安局里,若不是她和秦思年达成了婚姻协议,恐怕现在已经遭受了牢狱之灾,可见徐雨柔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想想也真是够可
怕的!“小鱼,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回国那次我找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原本我想让你等我三年的时间,最多四年,我一定会成为人上人,到时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任何人所钳制!”池东望着她
声音变得沙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要先一步结了婚……”
“池东。”桑晓瑜难得像是曾经恋爱时一样轻柔的语调喊他名字,她摇了摇头,字里行间却是决绝,“我理解你的苦衷和不得已,可是,这也无法改变你在其中选择舍弃我的事实。”
她的感情和自己的前途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所以,哪怕如今得知了真相她的心境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也不否认,她会为两人的感情感到涩然,但是,也就仅仅而已了。
“对不起。”池东哑声的只剩这一句,苦笑着说,“其实婚礼后那晚我去找你,就是想把这些告诉你,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你,倒是那位秦先生下来了。”
“他?”桑晓瑜惊讶。
池东点头,想到那晚车里的对话,手指忍不住握成拳,“嗯,他警告我离他太太远一点。”
桑晓瑜怔愣在那,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怪不得那晚她炸完果汁出来不见他人,他谎称去倒垃圾,还带着一身凉气。
桑晓瑜偏头遥遥的望过去,十字路口的路灯下,秦思年单手插兜的站在那,习惯性的用左手夹着烟,白烟被风带走了很远,他娴熟地弹了弹宴会,侧脸的五官轮廓像是雕塑一样深邃。
池东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却觉得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那样远。
眼底黯淡的光像是炭火中最后一丝余烬,他试探的问,“小鱼,我们之间……我是说未来,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没有。”桑晓瑜毫不犹豫的摇头。
池东缓缓的点头,涩声道,“好,我懂了,我会说到做到,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桑晓瑜抿了抿嘴角,什么都没有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刚迈了一步时,听见后面池东的声音忽然又问了句,“小鱼,你爱上他了?”
“……”她心口骤然一紧。
张了张嘴,却发现竟不知要怎么回,身形顿在那两秒,桑晓瑜脚步匆匆的离开。
一路快步走到了路口,她心跳好像还因最后一句问话而悬在嗓子眼里。
听到脚步声的秦思年扭头看过来,将手里夹着的烟移开,拧眉不怎么高兴的说,“不是说五分钟?”
“对啊!”桑晓瑜点头。秦思年移开袖口,把腕上的表盘冲向她,“超过了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