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三个字,重重击打在她的心尖上。
曾经他们不止一次,被误会或是情侣或是夫妻,秦淮年虽然都没有解释过什么,但也从未承认过,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这样的话。
郝燕一时间思绪纷乱。
她愣怔的望着他,眼神里流露错愕又迷惘。
秦淮年看穿她的心思,唇角扬起道,“我在餐厅里说了让你负责,不是在开玩笑!”
郝燕:“……”
小贩在旁边催促道,“先生,你女朋友挑好了没?”
郝燕咬唇,只好随手拿了两根茭白和竹笋放到了塑料袋里。
小贩将蔬菜全都称过后,笑容满面的一并递给秦淮年,“一共是五十三块,这是找您的零钱,拿好!”
“谢谢!”秦淮年道。
他接过零钱和袋子,眉宇间一派慵懒。
秦淮年穿着熨帖笔挺的西装,哪怕在这样的混杂的夜市里,也依旧倜傥雍容,遮掩不住的贵气和英俊。
重新走回黑色的奔驰前,郝燕脚步停顿。
她的视线从他手里的袋子,重新移到他的脸上,不确定的问,“秦淮年,你真的取消和庄小姐的联姻了?”
“嗯!”秦淮年点头。
郝燕呼吸微顿。
秦淮年紧接着又道,“郝燕,我根本没想过要娶她!”
郝燕嘴角轻抿。
对于她和顾东城之间的纠葛,秦淮年已经都清楚了,再没芥蒂。
所以,他也不想她误会。秦淮年嗓音低沉且耐心的解释,“这次秦、庄两家的联姻,实际上就是一场为了利益的商业合作,庄家想要借此让公司获利,而我想要拿下竞标,达成彼此双赢的结果!我
和沁潼已经提前约定好了,所谓的联姻,根本是假的!”
郝燕表情惊诧。
她有些呆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想到什么,又垂眸了下去。
半晌后,郝燕涩声道,“可是你和庄小姐,你们曾经大学时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
她更在意的,是秦淮年对庄沁潼的态度。
秦淮年蹙眉,“谁跟你说的?”
郝燕道,“小秦总告诉我的……”
秦淮年眼尾抽搐了两下。他似乎是有些暴躁,又有些无奈,“我没和沁潼谈过恋爱,我们一直以来只是聊得来的同学和朋友!至于秦屿说的……当初是因为他一直在追求沁潼,而沁潼心高气傲,又
哪里能看得上他那样顽劣的公子哥?
沁潼拒绝了他,为了让他死心,同时也为了解决其他追求者,所以故意对外宣称我们在一起了,但从始至终,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一下!”
秦博云除了从小军事化的管理,将儿子的人生规划的也很清晰。
秦淮年从商的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他上学时,心思全都扑在了学业上,无暇顾及其他,也没有兴趣,对于周围向他倾心的女孩子也烦不胜烦,所以对于庄沁潼的做法,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也为了杜绝麻
烦,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才会流传出,他们是著名的校园情侣。
实则他们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至于庄沁潼的心思,秦淮年也未必不知,当年庄沁潼向他试探的提出过,想要假戏真做,只不过被他拒绝了。
郝燕倏地静音。
蜷缩的心,瞬间就全部舒展了开来。
郝燕相信秦淮年的话,他是不屑于撒谎的。
他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更没有所谓的美好回忆,秦屿不知情可以理解,但庄沁潼却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过,甚至没有否认过,无形中让她误会下去……
可见,庄沁潼是故意的。
秦淮年遥控器解锁车子,他绕到后面,打开后备箱,将买来的蔬菜全都放在里面。
郝燕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她白皙的脸上,有着做梦一样的光彩。
心中变得无比澄澈。
仿佛比清晨的骄阳还要明亮,心里忽然飞进来只麻雀,扑腾着翅膀,都是快乐的声音。
郝燕垂着的双手,攥握住,再松开。
反反复复的几遍后,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豁出去一般,不再有隐瞒和遮掩,想要清楚的告诉他自己真实的心意。
郝燕轻声,“秦淮年,我喜欢你……”
秦淮年关后备箱的动作顿住。
他眸光如炬。
晚霞里,镜片后狭长的双眸,铺陈着一层蒙蒙的光,神色很温柔。
秦淮年勾着唇,一字一顿,“是么?可是,郝燕,我爱你。”
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
或许是每到深夜里时总想有她在身边,或许是知道她和顾东城旧情时的嫉妒,或许是第一次生病时她做的那碗白粥,亦或许还要更早。
郝燕惊愣。
心跳的像是小鹿乱撞。
随即,她翘起嘴角笑了,眼睛里就有了茫茫水色。
郝燕在秦淮年走到面前时,温顺的扑在了他怀里,被他长臂紧紧箍住。
这一刻,遮挡住爱情的云雾被拨开,生长的枝繁叶茂。
半个小时后,他们才回到住宅楼。
换了拖鞋进门,郝燕想到两人刚刚在夜市的街口拥抱了那么久,就觉得面红耳赤。
郝燕从秦淮年手里拿过袋子,笑吟吟道,“我现在去厨房做饭,很快,弄两到三个菜,应该就够我们两个人吃了!”
秦淮年斜昵她,“你不是在餐厅里吃过了?”
郝燕尴尬,知道他是在挖苦自己。
她立即堆满笑容,“没有,一点都没吃饱!”
秦淮年很满意。
不过郝燕被秦淮年的一句取消联姻,就这么被勾了魂般的勾走了。
想起来对于周先生实在抱歉,毕竟是帮忙的,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还不知道周先生回去后要怎么交代,看来只能事后再和他道歉了。
郝燕叹了口气。
进厨房时,秦淮年不忘叮嘱她句要吃白粥。
郝燕低眉顺眼的像是个新媳妇般,动作利落的洗米,在砂锅里放上热水熬粥,再挑出来两样新鲜的蔬菜,整理出来备用。
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白粥翻滚。
空气里,就有了米香。
郝燕神色专注,有灼热的气息从脖后细密的扑来。秦淮年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眼眸薄眯,“以后除了女儿,你不能再给任何人做粥了知道吗,尤其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