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的天空由阴转晴,镇子上的风味小食铺和古记杂货铺敞开了门恢复了买卖。有客人好奇打听起传言的真假,伙计们笑答没有那回事,再不肯多言,这使得客人们更加好奇起来。这时候,风味小食铺推出新菜,古记杂货铺摆出了夏系列的一套十二个的漂亮小篮子来。为了八卦而来的人们,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府里,青舒坐在树荫下纳凉,小鱼、小娟、许五娘、丁家妹、古铃兰和苏妈妈围坐在青舒周围,叽叽喳喳地聊的热火朝天的。
小娟缝着荷包说,“苏妈妈装的真像,每次送饭进来,都会唉声叹气地絮叨半天可怜的小姐怎样怎样的,每次都听的我和小鱼傻掉,然后跑去给小姐学话。”
铃兰咬断绣线,接道,“不止如此,苏妈妈每次送饭回来,将碗碟放到厨房的时候,都要对着我和三娘姐姐抹眼泪,还不停嘀咕小姐以后可如何嫁人。我和三娘姐姐听了也跟着伤心,哭了好几次。”
苏妈妈一边缝制袜子,一边笑骂道,“你们这两个臭丫头,不许再提妈妈的糗事。你们当妈妈愿意那样子骗人,还不是管家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每天瞪眼才给妈妈逼出来的。就为了每日对着你们摆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来,每日早起出门前,都要将这辈子经历过的苦难都要回忆上一遍,最后再拧一把自己的大腿加把劲儿。”
丁家妹递来同情的目光,插了一句,“那可疼了。”她在亲父跟前生活的时候,日日都要被亲父娶的女人拧大腿,那种疼痛,她至今未忘。
苏妈妈点头,“那可不。”然后立马转移了话题,“说到装的像,谁也不如家妹你。平日看着你这丫头也算不得多机灵,那日却是机灵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一直没人怀疑过你。那一巴掌,本不必挨,你这丫头却狠的下心,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看的妈妈都心疼的紧。”
许五娘点头,表示同意。
丁家妹被大家看的不好意思,小声解释,“哥提前教过家妹的,哥说一定要挨一巴掌,要不然家妹哭不出来,会坏事儿。当时苏妈妈不肯动手,只有家妹自己来了。”
这事儿,先前青舒根本不知道。她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话,青舒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参与。等她们终于将这个话题告一段落,八卦起古元河的亲事时,青舒清了清嗓子。
正和丫鬟们讨论热烈的苏妈妈这才想起旁边的小姐,“小姐,您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青舒却是笑眯了眼,“家妹,问你个事。”
丁家妹立刻从绣墩上起来,立刻变得恭敬,“小姐请问。”她对青舒又敬又畏。
青舒眼里闪着我要八卦的光芒,“你哥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丁家妹被问愣了,“这,这事,奴婢不知。”
青舒看向其他人,“丁家宝有没有喜欢的女子,你们谁知道?”
苏妈妈她们一脸的茫然。显然是不知道的。
而许五娘有些欲言又止,明显有犹疑之色。
青舒注意到了,便猜许五娘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是亲姐妹,又在一个府里做事,妹妹知道姐姐的事,并不稀奇。据青舒了解,许五娘是许三娘的亲妹妹,姐妹两个当初嫁去了同一个村,但命都不好,遇人不淑。
姐姐许三娘,只因没生儿子便被公婆休了。又因娘家兄嫂容不得带着女儿被休回家的许三娘,许三娘带着女儿便背井离乡地出去寻活路,辗转之间靠着一手还算不错的厨艺卖身进了古府。
妹妹许五娘,她嫁的男人在家中并不受重视。于是,在一次家乡征兵时,她男人便被家人推了出去,参了军,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她只是个弱质女流,无法抵挡贪婪的婆家人,被迫抱了刚满五个月的幼儿离开家乡,投奔了姐姐许三娘,最后靠着一手好绣工进了古府。
青舒一脸坏笑地道:“府中男丁,古元河是第一个娶妻的。本小姐决定,这第二个娶妻的便是丁家宝。家妹,转告你哥,半个月内他必须找到愿意嫁给他的女子,否则,本小姐可是会乱点鸳鸯的。”
大家听了,全都傻眼,不知小姐突然之间这是要干什么。
青舒站起来,“你们慢慢聊,本小姐要回去眯上一觉。”说着,一脸闲适地走开去。
苏妈妈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
丁家妹傻呆呆的,半天反应不过来。她哥的脸,哪个姑娘见了不避开,这让她哥去哪里找愿意嫁他的娘子?
许五娘胡乱将自己的针线笸箩抱起,脚步匆匆地走了。
苏妈妈又疑惑,“五娘这是怎么了?”
青舒说要回去眯一觉,可走着走着,一转弯,去了前头,让人把古强叫去了偏厅。等把要吩咐的事情吩咐完,她便往回走,只是在迈入内院前被顾石头给堵住了去路。青舒挑眉,“有事?”
顾石头笑的傻兮兮的,搔着头,“那个,公子有请。”
青舒一撇嘴,“没空,不去。”她才不要过去让人占便宜,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顾石头这下不傻兮兮地笑了,一脸哭相地道,“古小姐,小的求求您发发善心,随小的走上一趟。若是小的请不到小姐,公子定要扒了小人的皮。”
青舒懒洋洋地道,“他扒的是你的皮,又不是本小姐的,与本小姐何干?”
顾石头词穷,但还是堵着路不词穷,但还是堵着路不让青舒走。突然,他眼一亮,一拍掌,“古小姐,公子找您可是为了重要的事。”好吧,他承认,他在替他家公子拖延时间。而且,他的任务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青舒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是自己走开呢,还是要本小姐叫了小娟来打你?”
“你尽管让小娟打。”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青舒的脊背一僵,这厮走路怎么没有半点动静?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
周伯彥走到她的右侧,轻握她的手,“不想知道我抓到了谁吗?”
青舒扯了扯嘴角,“不想。”她觉得很郁闷,连自己家的院子都不敢乱走的人,天底下大概只有她了。她从内院出来到回去,一共才用多长时间,居然就被人堵个正着,太可恶了。不会是这厮专门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吧?
“可我想告诉你。”周伯彥一脸认真地说道。
青舒这下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石头早跑没影儿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周伯彥看她委靡不振的模样,根本没有往日张牙舞爪的精神气,便挑了挑眉,“怎么,不舒服?”
青舒心说,本姑娘看见你就不舒服。可是她说与不说,也改变不了被这厮占点小便宜的境况,因此决定沉默到底,为自己省点力气,顺便省点口水。
周伯彥煞有介事地认真看了看她的脸,语出惊人,“念在青舒妹妹体虚无力的份儿上,哥哥便大方一回,允许青舒妹妹靠在哥哥怀里歇息片刻。”能把调戏姑娘的话说的如此认真严肃的,大概只有他了。
青舒一咬牙、一闭眼,决定装聋作哑,不与披着清冷贵公子的皮,实则无赖到令人咬牙切齿的他一般见识。
咳咳……左边有人咳嗽着走过来。当然了,这个咳嗽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绝对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咳嗽。
周伯彥很不情愿地松开了青舒的手,但,并没有避嫌地退开,而是一脸理所当然地挨着青舒站着。
古强走了过来,垂着眼,“见过小姐,见过彥公子。”
青舒心里对古强感激涕零,恨不能大喊一声“你来的太好了”,但脸上并不显,“管家,以后派人看好门户,千万别再让猫猫狗狗的进来在府中乱窜。”
古强煞有介事地应道,“是,小姐。”
青舒点了点头,“很好。”转身,迈步,往前院走,“管家,彥公子有事与我说,为避嫌,你旁听。”
古强中气十足地答,“是,小姐。”
周伯彥迈步跟在青舒后头,盯着青舒重重地踩下每一步的样子,唇角微勾,“管家,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管的别管。”好不容易捉到她,想与她亲近亲近,却不想就这么被管家破坏了,他哪能甘心!
古强看着一前一后地走着的年轻身影,难得地眼中带了笑意。看多了女子追在男子身后的身影,一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今日却见小姐孩子气地走在前头,而一向清冷且淡漠的彥公子追在后头的样子,他觉得这画面很有趣。
不过,他立刻收敛了眼中的笑意,一脸正色地跟在二人后头。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彥公子再如何喜欢小姐,没有成亲前便举止亲密,不妥。他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一定要盯紧彥公子,省得彥公子总是对小姐做出逾矩之事。
到了前院偏厅,青舒也不招呼周伯彥,径自坐到主位上。
周伯彥在她后头进来,坐到离她不远也不近的椅子上。有管家在,坐的再近也无法亲近。
管家最后进来,站在一旁。
周伯彥见青舒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不以为意,“有一个坏消息,有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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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医院陪床,晚间消停才能码字,因此得23点之后,零点之前更新。给亲们带来不便,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