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
奈嘉躺在床上敷着面膜,一看见秋晚回来立马摘了面膜冲过去。
“怎么这么晚啊?不是说很早就吃完饭了吗?”
“我送上司回家。”秋晚边脱掉身上的职业装边套上卫衣。
“咦~”奈嘉扳着秋晚的肩膀左右打量,一个劲儿的摇头,“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秋晚啊。”
秋晚打掉奈嘉的手,“说什么胡话呢。”
“本来就是啊,”奈嘉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秋晚,秋晚去卫生间洗漱,她也跟着去了,倚在门口一脸笑意,“你可不是那种闲到好心送人回家的人啊。”
秋晚想了想,奈嘉是很了解自己的人,也许奈嘉说的没错,她以前真的没有那么好心。那么为什么答应了展辰呢?秋晚也想不到合理的解释。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耳边突然回响起陆司容在车上问的那句话,秋晚立即摇了摇头,连往脸上捧了几捧冷水。
“快说说!你这绝对是有情况的表现啊!”
秋晚不搭理奈嘉,尽管她缠的自己很烦,秋晚也对陆司容的事只字未提。秋晚很清楚奈嘉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一二,绝对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事情往男女之情上面带。
在奈嘉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像是因为男女那么点事情引发的一样,秋晚不敢认同,但也改变不了奈嘉的想法。
奈嘉也缠的疲惫了,哼哼的很不高兴,窝到沙发上生闷气去了。秋晚不管她,她不会真的生气,顶多就是闹闹玩的。
果然,才赌气了几分钟,奈嘉就憋不住了,瞪着秋晚直生气。
“你说说你这什么破性格,人家都生气了,你就不会来哄哄人家啊?”
秋晚笑而不语,奈嘉也气的无话可说了,最后坐到秋晚的身边,苦口婆心的劝说,“晚晚不是我说你,你不要把自己活得那么累好吗?偶尔,也让自己放松一下,有点人气好吗?”
秋晚笑不出来了。
自从五年前经历了那件事以后,秋晚不敢再轻易相信一个人。
如果换做是你,五年前被唯一的家人当做物品一样卖给别人,你还会选择相信别人吗?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信,其他的人,又该怎么去相信呢?
秋承铭的电话不难打听,秋晚第二天就让米律去打听,不到两个小时,米律就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米律呆在秋晚的身边有些时间了,从来不会问她做一件事情的缘由,这一点,也正是她们之间一直相处的很愉快的原因之一。
秋晚考虑的是,既然杜姗有意要还她项链,先不管她的用意,至少证明了项链确实是在她那里。所以无论如何,秋晚都是要去一趟秋家的。
奈嘉说的话秋晚都明白,不应该把自己一直绑在过去的回忆里,要走出来。那么,拿到妈妈的遗物以后,也可以好好的和秋家、和过去挥手再见了吧?
秋承铭接到秋晚的电话属于意料之外,他本想简单询问几句秋晚这几年的情况,可是秋晚根本没给他这样的机会,约定了见面时间以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以后,秋晚才发现自己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十八岁以前,秋晚只是对秋承铭失望,可五年前的事情发生时,秋晚已经绝望了。
五年前的那天,秋晚像商品一样送给别人,是秋承铭亲自开车送去的。
那天的天灰蒙蒙的,沉闷的像在酝酿着一场大暴雨,狂风咧咧,就像秋晚的心情一样,动荡的厉害。
秋晚并不知道秋承铭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直到和爸爸坐到了咖啡馆里,大雨终于倾盆,淅沥着下的痛快。秋晚盯着外面的雨出神,秋承铭借故去卫生间离开了一小会儿,等一会儿再回来,身后就跟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秋晚那时还足够天真,以为爸爸是和这个老人有事情要谈,不敢丢了秋家的脸面,忙礼貌的起身问好。老人非常满意,笑得直点头,还拍了拍秋承铭的肩膀,很赞赏的模样。
秋承铭又坐回了秋晚的旁边,期待的看着老人的动作,老人这才拿起电话,对着那边吩咐了一句,“投吧。”
秋晚当然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的秋承铭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后来秋晚才明白,那两个字,就意味着面前的老人对自己很满意,愿意为秋承铭投资。
多划算啊,卖一次女儿可以换五百万的投资,那时候秋田物业的规模比现在小了一倍,有了这笔投资以后,才真正的运营起来。
秋晚苦笑,收拾好心情,又正式投入到工作中去。在秋晚看来,也许只有工作是最单纯的事情,至少你做了多少就会有多少成绩反馈给你,它不会欺骗你,更不会利用你。
下了班以后,秋晚自己开车去了秋家,没告诉奈嘉,怕她担心,也不想她老是被自己连累。
秋家还在原来的地方,对秋晚来说,这条路,很熟悉,却又陌生。
站在门外按响门铃的时候,秋晚觉得特别的可笑。口口声声的说他们是一家人,可是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客人。
被佣人领着进了屋,内屋的装饰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换上了不少新摆放的收藏品。秋家的生意这几年做的不错,这是秋晚得出的结论。
秋若晴见到秋晚进来,嘴上说着“姐姐你可终于回来了”,一边就伸开手臂要给秋晚一个拥抱。
秋晚躲过她的怀抱,单枪直入,“我是来拿我妈妈遗物的,拿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