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父爱喝酒,但酒量实在是不大咋地,一杯啤酒就倒那肯定是不至于,但白酒最多也就是三两多点的量。
周文斌可不知道罗父的酒量不行,主要是罗父喝酒完全不上脸,怎么和脸色都那样,看脸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有没有喝多。
一两的酒杯三杯酒下肚,罗父已经是喝高了。而喝多了的人通常在酒精的刺激会十分兴奋,说话基本上是不过脑子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罗父此时就是如此。
“晨宇啊,想必你也知道,叔叔以前看不上你。说实话,其实哪怕是现在,叔叔依旧是有些看不上你。为什么呢?很简单,就是你那烂好人的性子!这年头人心不古啊,老好人是要吃亏的!叔叔就芳芳这么一个女儿,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是一点都不为过。叔叔不求芳芳能够大富大贵,但是!结婚后这日子总得过的去吧?可你说说,就你那烂好人的性子,芳芳跟着你那能有好日子过吗?!”
啪的一声,罗父用力拍了下餐桌,震的桌上的碗碟、酒杯、酒瓶都跳了一跳。
“叔叔不是老顽固,你阿姨也同样不是。我们也想芳芳找一个她喜欢的男人结婚,可问题是你小子自己不争气啊!你要是自身条件过硬,我和你阿姨何苦当这个恶人?你以为我们愿意当恶人吗?!”
罗父越说越激动,又拍了下餐桌,似乎是想要拍桌而起。但很可惜,站是站起来,可没站稳,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又坐在了下来。
周文斌多少有点懵,十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画风转变太快让人接受不了啊喂!
“老罗,你喝多了!”罗母忍不住皱了皱眉,瞪了罗父一眼。
酒后吐真言的罗父说的自然不是假话,可大多数情况下这真话不是随便就能说的。就比如现在,周文斌送的那些礼物,尤其是包包,罗母是真心喜欢,也终于是对卢晨宇有了那么点好感。但这好感也不全是因为礼物,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卢晨宇工作更努力了,工作不努力的话,怎么可能拿到那么的奖金?
人无完人,谁都有这样换或者是那样的缺点,而缺点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改掉。
在罗母看来,开始努力工作的卢晨宇已经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慢慢来,只要把烂好人的性子改了,这个女婿那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女儿喜欢嘛。
可罗父的这番真话明显是有些急了,打击积极性啊,乱带节奏,那可是要炸的!
平心而论,罗父罗母其实挺不错的,二人真就不是那种胡搅蛮缠完全不讲道理的父母。<>之前双方的关系之所以闹得那么僵,卢晨宇有着逃脱不了的责任。
不给你好脸就怂了?那哪成!
老卢要是厚着脸皮好好和罗父罗母沟通,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喝多了?”罗父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后,微微点头,“没错,我是喝多了,但我脑子没糊涂!晨宇,叔叔跟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经验之谈,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不信你问你阿姨!”
这话说的貌似有点苦大仇深啊,什么情况这是?
周文斌下意识地看向罗母,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罗母点了点头,忍不住苦笑了下:“你叔叔说的没错,他啊,以前也是烂好人,可吃亏就吃亏在烂好人这性子上了!”
艾玛我去,这里面还有故事?
周文斌不由大感好奇。
好奇的又何止是周文斌,罗文芳同样如此:“妈,怎么回事?”
罗母看了周文斌一眼,略微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你把以前是省游泳队的头牌……”
“是一哥,一哥!头牌是什么鬼啊!”老罗忍不住打断了罗母的话,不过也难怪他会吐槽,罗母的确是有些用词不当。
罗母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有可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当运动员的时候成绩不错,退役之后就从运动员转变成了教练员。起初你爸做的还不错,带队出了一些成绩,上面的领导也很看重你爸,甚至许诺过……总之就是前途一片大好。可没想到的是,就因为你爸烂好人的性子,帮了不该帮的人,结果被人给阴了,大好的前途没了,教练也挡不下去了,最终被踢到了体彩中心,混到退休最终也不过就是一小科长。”
“……”周文斌无语了,烂好人不是什么错,可在那个圈子里面你还敢烂好人,这就只能说是勇气可嘉了!
不过有过这样的经历,罗父那么看不上卢晨宇烂好人的性子,倒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罗父种种地叹气,用力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按灭,抬起头看着周文斌:“晨宇啊,现在知道烂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了吧?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想当初我要是不那么烂好人,你阿姨也就不会跟着我吃了那么多的苦。<>”
顿了下,罗父继续说道:“所以啊,今天我把话撂这儿,除非你改了烂好人的性子,否的话,想娶芳芳,别说是门,窗户都没有!”
“爸。”罗文芳不由大为感动,以前她总觉得父母太过专横,不顾她的感受。现在才知道,父母是真心在为她考虑,是为她好。
只不过……
“爸,你误会,晨宇不是烂好人!”
罗文芳和罗父罗母的看法完全不同,她承认卢晨宇是个好人,但绝对不承认卢晨宇是个烂好人。
当然,这话她跟罗父罗母说过不止一次,但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处。
“不是烂好人?”罗父啪的又拍了下桌子,“那我问你,不是烂好人会被人讹了三次?不是烂好人会被人误会打住院?不是烂好人,会被人骗的连房租都交不起?”
我擦,老卢还有这光荣历史?话说罗父是怎么知道的?罗文芳说的?不大可能啊!
周文斌是真心没有想到卢晨宇竟然会烂好人到这种程度,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