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第一妃最新章节!
男子揉了揉腰肢,痛呼了几声才道:“都说了,我是好一番打点才混进来的……只要脑子够聪明,还有啥事办不到。”
倒是一脸不知所谓的模样,殊不知自己已到了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境地。
“脑子?我瞧着倒是阁下的缩骨功练得极好。”
这一声倒非出自薛海娘。
传入众人耳畔,是一道清凉温雅的声线,声线并无起伏,亦无过于明显的情绪波动。
薛海娘循声望向来人,一袭青黛锦缎将他衬地如墨兰般,上头绣着繁琐暗纹,袖口由银质护腕紧束,足蹬墨色长靴,衬地他小腿纤细修长。
南叔珂提着一麻袋而来,刚走上前便一把甩在那男子跟前。
仍是清清凉凉的声线,淡淡瞅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至梁白柔身上,“此人名唤沈三德,化名翠苑……”
薛海娘眼中并无惊愕,显然是早有猜测。
翠苑乃是此番梁白柔留下来哺喂皇子的乳母。
南叔珂继而又道:“翠苑,也便是如今的沈三德的房中,搜出了一系列易容之物,以及一瓶错骨散。若德妃不知,便由本王来为德妃简单介绍,缩骨功乃江湖术法,因过于损耗己身,是而一度被列为邪术。这错骨散便在施展缩骨功前服用。”
梁白柔轻轻颔首,“江湖武学之事本宫一无所知,此番全凭清惠王殿下相助。”
她原以为薛海娘此番猜测与计策仅仅是今日突发奇想,可如今看来,她许是一早便对这乳母有所防备,是而才会求助南叔珂,今夜也才会有南叔珂这般登场。
皓月般明亮的眸子划过一道暗芒,稍纵即逝。
南叔珂道:“原是本王分内之事。”
梁白柔看着南叔珂,又看了看地上面色不佳的沈三德,最终,视线落至薛海娘身上。眼中的惑色昭然若揭,薛海娘安抚性地瞅了她一眼。
“无方法师。”薛海娘走向无方,双手合十微一颔首,“不知能否先将此人拘在这寺中,待三日后我与德妃娘娘启程回宫,再将他带回去向皇上伏法。”
无方点头,“可寺内上下人手不足,怕得侍卫好生看着才是。”
薛海娘笑道:“这是自然。”
回到禅房,梁白柔仍是一颗心上上下下,她命清风将禅房内四处都点上灯烛。可即便如此,瞅着那被重新整理好的塌,一颗心却仍是安定不下来。
她想。
若非薛海娘早有防备,睡在这塌上的人是她,那后果恐怕……
她是后妃,清白一事关乎皇室尊严,即便她不曾失了清白,可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南久禧也断然不会留她性命。
即便是她生下了皇子,这也依旧无法保存她的性命……
薛海娘突然道:“若是薛巧玲,想来会直接取小皇子性命,而不会大动干戈,请这么一个江湖之人来毁你清白。”顿了顿,继而又道:“况且,薛巧玲应当不会认识这些习得江湖邪术的奸佞之徒。”
梁白柔眸光暗了暗,近乎是咬着贝齿道:“那依你所见,会是,萧贵妃吗?”
萧贵妃膝下无子,若她失了清白,丢了性命,那她的皇子必然会过继到萧贵妃膝下。
薛海娘摇头,“也可能是太后。若马家此刻再添一位皇子的助力,无异是如虎添翼。”
梁白柔握着薛海娘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那,那我该如何是好?”
此番敌人的手段着实是叫人防不胜防。
她自知仅凭她一人之力定是无法护住自己与皇儿的安危。
薛海娘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可我们必须得咬紧了萧贵妃。如今她也是我们最容易扳倒的人。萧贵妃把控后宫,这乳母亦是她挑了遣过来的。太后虽也插手后宫之事,可退居后宫颐养天年之后,她便极少干涉后宫之事,是以此事不管我们能否拿出实据,她萧贵妃也得担上疏忽的罪责。”
梁白柔面露不解,“若是如此,她为何要用她自己的手来安插这么一个人?”
她怀疑是有人借萧贵妃的手安排了这一切,若真如薛海娘所言,薛巧玲并无这能力,那么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太后。
薛海娘朗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梁白柔轻咬着下唇,眉头深深拧起,“可,仅仅是手上拿捏着这么一个人,且我们又得不到沈三德有力的供词,当真能让皇上降罪于她么?”
萧贵妃自南久禧未登基时便跟着他,她自是不敢奢望皇帝会因为自己而废黜此人。可若无法褫夺她代掌凤印的权利,今日之事,便会成了撕破她与萧贵妃脸皮的那一只手。
薛海娘意味深长一笑,“清惠王殿下能够证实翠苑是由沈三德假扮就够。只要证实了沈三德就是翠苑,而翠苑又是萧贵妃一手安插入佛光寺的乳母,她便是逃不过这番责罚。”
诚然,那幕后安插翠苑之人是谁并不重要。她手头上有无证实此事与萧贵妃相不相干亦不重要,重要的是,南久禧心里头希望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薛海娘原以为她回宫前还能给南叔珂践行一番,看着他骑着快马一路疾行离去。却不曾想,到了最后,真正率先离开的却成了自己。
三日后。
按着无方法师的意思,原是要在寺内替梁白柔与薛海娘摆上一桌宴席。薛海娘听此连连婉拒。
是以,第三日清晨,一行人以及护送回京的侍卫全都准备妥当准备启程。
佛光寺门前,相送之人,除了做做样子的无方法师、了尘真人以及一众僧人后便再无旁人……
梁白柔扯了扯犹站在寺庙门前略显怔忪的薛海娘,示意她差不多可以启程。
薛海娘回过神,紧了紧藏匿袖中的弯月刀。
那冰凉凉的触感,像极了某个人的银质护腕,引得她又是一阵神情恍惚。
三日前。
她依着约定前去柴房与南叔珂一同审问那沈三德,待从沈三德那得知了有用的讯息后,二人便并肩出了柴房。
“怎的这般突然便决定了要回宫?”南叔珂率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