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急切,顾祁森下意识拧了拧眉,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关心:“什么事?现在可以说!”
“就是……”
沈轻轻咽咽口水,顿了一下才道,“你妹妹早上过来了,让我去跟爷爷道歉,请爷爷让我回去祭祖。她说,之前跟你提起过,被你拒绝了,不得已才找上我。”
顾祁森闻言,俊脸瞬间黑掉一大半,他记得自己已经很清楚地警告过顾冉冉,不许再提这事,她怎么还那么多管闲事?
“老公,你有在听吗?”
见他迟迟未吭声,沈轻轻不由得探问一句。
顾祁森这才缓过神,“嗯,在听。那你呢?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等你回来跟你商量一下。”
沈轻轻如实道,接着又补充,“虽然我挺想跟爷爷和好的,但既然你都已经拒绝了,我肯定不会背着你去做让你不高兴的事,而且老实说,现在让我主动去道歉,我心里有点不平衡。老公,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不会,你做得对!”
顾祁森不加思索道。
沈轻轻一听,总算心安。
其实,她原本还挺担心顾祁森会认为自己太小气了,毕竟,在他的立场他可以拒绝,可她,再怎么说也是当人家孙媳妇的……
所幸,他体谅她!
一时间,沈轻轻心窝暖暖的,冒着丝丝的甜。
“老公,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汇报完这事之后,沈轻轻当然不忘最主要的目的。
顾祁森沉吟片刻才说:“今年咱们先不去祭祖吧,等明年再去。”
“为什么呢?”
沈轻轻好奇追问。
不去祭祖,那就代表着,先不跟顾爷爷和解,她这会儿怎么觉得过意不去呢……
“孩子还太小,不太方便去那些地方。”
顾祁森找了个借口。
当然,他今年不去祭祖的原因,与两个小宝宝无关,最大的因素是她……
自从去年在H市偶遇玄云大师,对方算出轻轻会有一次大劫之后,他便不敢掉以轻心,时不时就会去云法寺走一趟。
最近一次去,是在嚎嚎和啕啕出生的第三天,他犹记得,当时玄云大师清清楚楚地告诫他,必须让她避开一切祭祀活动,包括顾家一年一度的祭祖……
顾祁森本不信天命,但这些关乎他所爱的人的安危,他压根不敢掉以轻心,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为上总是对的!
生怕沈轻轻想东想西,顾祁森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东东,只好用孩子当挡箭牌。
一提到孩子,沈轻轻立马同意了:“也对,孩子不能离开妈妈,如果回去祭祖的话,我们应该得在祖宅那边住上几天吧?”
祭祖所在的祖宅,并不是顾长谦目前居住的地方,从环山别墅这边开车过去,至少得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如果去的话,肯定要在那边住下的。
“嗯!”
顾祁森颔首,见她已经没有异议,他紧绷的俊脸总算稍稍缓和下来。
夫妻俩聊了一小会儿之后结束通话,顾祁森抿了抿唇,突然想起顾冉冉做的那些混账事,旋即点开通讯录,拨通秦浩的号码。
这段时间,秦浩一直负责环山别墅的安保工作。
电话一接通,顾祁森就无比严厉地警告他,不许再放顾冉冉进屋、否则严惩不贷,接着不等秦浩应声,干脆利索挂掉了电话。
交代完秦浩,他似乎还未解气,索性再次拿起手机,给顾冉冉拨过去。
此时,顾冉冉恰好在蒋昀儿的公寓里跟她一起喝下午茶聊天。
见顾祁森来电,她眸光闪了闪,随后,笑意吟吟接起:“哥,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废话少说,你为什么要去打扰轻轻?”
顾祁森冷声质问。
顾冉冉脸上的笑意倏地僵住,但仅仅是一秒而已,她就可怜兮兮地说:“大嫂坐月子,我这个小姑好心好意去探望,怎么就成打扰她了呢?”
“好心好意?”
顾祁森挑眉,完全不给面子冷哼一声,“呵!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许再跟她提祭祖的事,你非得提?你最近是闲着没事干了,是吧?”
“她是顾家的媳妇,为什么我就不能提祭祖之事呢?大哥,我知道你有了老婆之后就不要妹妹了,但你现在这么凶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顾冉冉咬着唇,话里溢满了委屈。
顾祁森此时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思去顾及她的情绪,这个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扰他的婚姻,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容忍得了。
于是,顾祁森干脆将话挑明:“不管你是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着,还是当真好心办坏事,总之以后,不许你再接近沈轻轻半步,也不许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否则我会让你永远都回不了S市!”
“……喂,大哥,大哥?”
顾冉冉还想继续抗议,谁知顾祁森却是直接切断通话,气得她精致的妆容彻底扭曲。
蒋昀儿探究般瞥她一眼,问:“怎么啦?跟森哥闹那么大矛盾?”
“哼,不管他!”
顾冉冉恨恨咬牙,将情绪平复后,道,“咱们回归正题吧,沈拂晓工作上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
————
宫天祺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上午醒来了。
他睁开眼,却被坐在他床沿边的中年妇女吓一跳。
“哇,妈,你怎么出现在我房间?吓死小爷了!”
原本正因儿子出车祸一事担忧得魂不守舍的宫夫人,见宫天祺突然间醒了,甚至还如此神采奕奕,她也被华丽丽吓懵了。
好半晌,宫夫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才被你这臭小子给吓死了,喝醉酒闯马路?呵呵,你行啊你,嫌命太长了是吧?”
若不是见他此时头顶缠满了绷带,宫夫人心想,她非得拧着他的耳朵臭骂一顿不可。
“啊?”
宫天祺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是医院的病房,而且他身上穿着的,是丑不拉几的病号服……
循着母亲的话,他试着回想发生了什么,然而脑袋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当他头疼欲裂之际,门口适时传来一记敲门声,随着宫夫人一句“请进”,一抹娉婷的身影翩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