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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这个观点出自墨菲定律,而用在5891这个项目上,是极其合适。
就在项目会召开的第二天,果然就出了状况,项目使用的纯化水送检结果不合格,菌落总数超标,QA部门要求项目暂停,并进行质量调查。
制备纯化水是车间的事,因此纯化水出问题,也是由车间配合QA进行原因调查,可在二次送检结果没出来前,项目停止也是事实。
顾蓁连着两天都在跟进水质问题,到下班时依然没有结果,根据李正坤的说法,就算让第三方检测公司加急检测,也得第三天下午才能有结果。
顾蓁看了看台历,今天已经是周四,周六才能出结果,那么他们拿到检测报告,怎么也得到周一了。
而这前提是检测结果合格项目才能继续做下去,这一等,又至少是5天!
或许是压力太大,或许是来了例假,顾蓁极其烦躁,在QA同事第五次找她就同一个问题反复询问时,她终于发了火,把文件摔在桌上离开。
正好是下班时间,顾蓁从更衣室出来,冷着脸快步往公司门口走去。
公司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上去很是热闹,即使顾蓁还离得有些远,却也听到人群传来的喧哗声。
她此刻心情很糟,并不想去凑热闹,她只想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平复自己濒临崩溃的心态。
然而,顾蓁刚刚出门,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顾博士出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顾蓁身上,有人尖叫,有人大笑,有人甚至鼓掌起哄,场面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顾蓁终于停下了脚步。
“顾博士,有人找你!”
人群里有人喊着,顾蓁望去,是原料库的同事,将近四十岁,正用极为暧昧的笑望着顾蓁。
“找我?谁找我?”
顾蓁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勉强的笑,走上前去问道。
人群随着顾蓁的逼近,慢慢让出一条路来,而在人群之后,一辆雪山白的宝马5正泊在公司门口,而许久未见的欧阳琛,西装革履靠在车头上,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束。
“蓁蓁!”
看到顾蓁的身影,欧阳琛脸上漾满了笑意,他双手捧着玫瑰快步走到顾蓁面前,深情缠绵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找到我们公司的?”
顾蓁的眉头死死皱起,看到欧阳琛手中那束法兰西玫瑰花束时,她的心越发难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一阵一阵发疼。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今天是你的生日,蓁蓁,生日快乐!”
欧阳琛没有因为顾蓁的冷漠而退缩,甚至,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双臂微伸,将花束递到顾蓁面前。
玫瑰馥郁的香气在顾蓁鼻翼处萦绕,浅浅的粉,是顾蓁曾经爱极了的颜色,可现在,这色调,已经成为她心头的刺。
没有接那束花,顾蓁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说道,“谢谢,我不需要,我要回去了,你走吧!”
说罢这几句话,顾蓁转身就要离去,欧阳琛一把抓住了顾蓁纤细白皙的手腕。
“蓁蓁,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好吗?看在我连夜驱车从津市赶来的份上!”欧阳琛的语调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顾蓁的心口堵的厉害,她甩开欧阳琛的手,厉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话?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
有人起哄,说道,“顾博士,这么一个大帅哥千里迢迢为你过生日,你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啊!”
欧阳琛趁机说道,“蓁蓁,给我留点面子好吗?大家都是同行,谁知道改天会在什么场合遇到呢?”
顾蓁眼睑低垂,还是停下脚步,她冷声说道,“行,你说,你有什么话,需要如此庄重的赶来!”
欧阳琛将顾蓁的手抓住,不由分说把花束塞进了她手中,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在上百号人的围观中,他单膝着地,跪了下来。
“蓁蓁,十年前的今天,你成了我女朋友,十年后的今天,求求你嫁给我。”
欧阳琛穿着极为正式,昂贵修身的白色西装,胸前别着粉玫瑰,他深情款款说出这几个字时,人群忽然一阵尖叫,有人开始大喊,“嫁给他,嫁给他!”
顾蓁双手低垂,那束花被她随意拎着,她居高临下看着欧阳琛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欧阳琛眼中的深情,她想冷笑,可眼泪却止不住滚落。
“蓁蓁,十年前,你说如果有个男人手捧玫瑰单膝跪地向你求婚,你一定会答应的,现在,你能兑现你当年的承诺吗?”
欧阳琛就这么单膝跪在延市初冬的寒风中,他修长的手指打开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里面一枚鸽子蛋钻戒熠熠夺目。
“顾蓁,我爱你,过去我爱了你十年,将来也会爱你一生,求你给我个机会!”
一向桀骜的欧阳琛,在顾蓁面前抛弃所有的尊严,他仰头望着顾蓁泪水翻滚的眼睛,哀求着,求她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答应啊,快答应啊!顾博士,这么好的男人哪里去找啊!”
人群不断起哄,有人甚至从背后推着顾蓁,迫使她往欧阳琛身边靠去。
在这样的场景里,在这样的起哄声中,顾蓁只觉得有什么在心底爆炸,那颗本就血迹斑驳的心,顿时碎成了渣。
顾蓁的眼泪在风中翻滚,她抬手,一把将手中的花束摔到欧阳琛身上,嘶声尖叫,“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以为你是谁?”
欧阳琛不肯放弃,他抓住顾蓁的手,执着说道,“蓁蓁,都过去七年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你明知道,我一直都爱你!”
顾蓁失态,她几乎是拼尽全身力气哭喊着,“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背叛!你没资格说爱我!你抛弃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在这样声嘶力竭的痛哭中,顾蓁几乎站不住脚,她绝望悲怆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双膝抱头,哭得撕心裂肺。
人群静默,欧阳琛看着这样失控的顾蓁,听着她悲凉的哭声,他心如刀绞,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不敢,也没资格。
直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以极为强势的姿态将顾蓁拉起来,将她护在怀中,穿过拥挤的人群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