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房的寝室内,姥姥紧紧握着唐九儿给她的瓷瓶,就像握住了一件神器一样眉宇间激动又凝重。
“这是解药。”唐九儿又拿出一个黑色瓷瓶,看着姥姥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只会杀了那些该死的人。”姥姥抓过瓷瓶道:“现在,我要关门打狗了,还有几件事,要你去办。”
唐九儿皱着眉:“您吩咐吧!”
同一时间,在试炼之地的生死冢内,慕君吾已经离开了棋盘旁,走进了那群木傀儡中。
这些木傀儡姿态各异,全然不同。
慕君吾看着看着,抬起了手像是掐算一般,不断地口中念念手指飞动,而他的眼睛,犀利地扫过每一个木傀儡。
大约一刻钟后,他的手指停止颤动,随即击掌:“妙!棋盘上故意全放石子,若我只注意棋局,就会以为是双方对战,便有千局万解,我定然还是会困死在这里。”
慕君吾笑着看向前方棋局道:“可是每一个傀儡就代表一颗棋子,这就足以看出真正的局势来!”
慕君吾的眼睛多尖啊!
一样的石子分不出来没关系,这些形态各异的木傀儡可是各不相同啊!
他刚刚一番对应掐算,已然清楚每一个木傀儡与石子的对应关系,那么从现在开始,即使石子依然无色,但他借着木傀儡来反推,这脑海里的棋盘上,棋子可是黑白分明的!
慕君吾信心十足地快步走到了棋盘前,他随意抓起一颗小石子按照自己的判断放进了棋盘中,果然他这子一落下去,场地正中对应的某处地板打开,升起了一个木傀儡。
“有趣。”慕君吾说着再捡拾石子放进棋盘中,此刻这棋局最大的难处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
每个石碑对应的密道是独一无二的。
当花柔跟着唐箫钻出密道时,迎接他们两人的居然是一处悬崖。
没错就是悬崖,从他们脚下的崖边到对面崖口大约有十丈的距离,而对面的崖口处,有一道石门。
此时,有阳光从高处洒下来,照得那石门呈现暗金色,格外的亮眼。
“看见了吗?”唐箫双眼热忱地看着对面崖上的石门,兴奋道:“那边就是传承殿。”
“那个石门吗?”
“对,石门之后就是传承殿。”
“可是,我们怎么过去啊?”
唐箫一指前方:“靠这里的铁索!”
花柔闻言惊诧,立刻往前去,这才注意到,这两个悬崖之间是有两条相隔一尺的铁索相连着,而铁索之下的深渊可深不见底。
花柔一看那铁索细细的,立刻摇头:“不行,我轻功很差,不可能过得去的。”
“我可以试着背你过去!”
“这不行!”花柔立刻摆手:“这下面深不见底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有把握能过去,应该你自己过去,接受传承。”
“那你呢?”
“我没关系啊,我在这里等你。”
唐箫看着花柔,坚定地说道:“不,花柔,既然我选定了和你一起进来,我们就要齐心协力,我是绝不会丢下你的。”
“可是……”
“我想到一个办法,你看,铁链相距不过一尺,如果你走一根铁索,我走另外一根铁索,我们面对面双手相撑、互相配合,只要力道拿捏得准,定然能顺利挪过去。”
“可以吗?”花柔有些迟疑:“这听起来太危险了.……”
“放心吧,有我呢!”唐箫说着立刻从背囊里翻出了一根绳索:“来,把这个捆在你我腰上,万一真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互相搭救。”
“好。”花柔接过绳索,捆在自己腰间,刚扎好一个结扣,就听见唐箫说道:“你这样扎可不行,我来!”
唐箫说话间人已半蹲在花柔面前,伸手捆着结扣,绑在花柔腰间。
因为离得很近,花柔其实有点尴尬,不过唐箫却很认真,他甚至扎完后还扯了几下检查,才满意地起身:“好了,这样才稳当。”
当唐箫给自己扎好绳索结扣后,两人来到了崖边铁索跟前。
花柔有些紧张,细细的两根铁索在深不见底的深渊面前,就像两根脆弱的稻草,令人难以信任。
她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说实话她是害怕的,畏惧的,但是!她并不想拖累唐箫,耽误他的传承,也不想轻易地认输。
你可以的!花柔,你可以的!
花柔在心里大叫着,此时唐箫的声音体贴又温柔:“别怕,咱们慢慢走,每一步我们都同时挪动……像这样:一……二……一……二……”
唐箫演示动作,开始了示范,花柔立刻模仿、跟上,学着学着,不但掌握了节奏,心里的紧张也去了大半。
“来吧!”唐箫冲花柔伸出双手,花柔深吸一口气,双手和唐箫的双手对撑在了一起。
热乎乎的手掌,有些剌手的茧子,无端端地让花柔本已放松的肌肉陡然紧张而全身绷紧。
唐箫则是看了一眼两人对撑的手后,才抬头看向花柔,盯着她的双眼:“不要看下方,就看着我,也不要害怕,记着,有我呢!”
花柔点了点头后,在唐箫的数数声里,两人的脚踩上铁索,身体倾斜对撑着,慢慢向前挪动。
“一。”
两人的一只脚在铁索上同时向前滑了一步。
“二。”
两人的另一只脚也滑了过来。
“就这样,我们继续,一。”
唐箫同花柔在铁索上步步向前,亦步亦趋。
远处,暗金色的石门在阳光下十分明媚。
……
红姑捧着书册回来时,看到姥姥已斜靠在罗汉榻上休憩,便将书册放在小几上,拿了毯子轻轻给她盖上。
“诶?”姥姥睁眼,神情有些疲惫:“我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这就迷糊上了。”
红姑浅笑:“我扶您去床上歇一会儿吧!”
“不了,还是查查东西。”
红姑见状,立刻转身去拿小几上的书册。
姥姥看着红姑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
书册递到姥姥手上,姥姥低头翻了几页:“你出去这一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