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在自己的床头站定,等床底下的两个小东西脑海里那根弦崩到一个极限的时候他才施施然的蹲下身,长手一捞直接把林尔虞捡了起来。
二傻:……你为什么不躲?
林尔虞发现在这种危急时刻她似乎一瞬间激发了读心的本领,她居然看懂了二傻这个带着埋怨的眼神。
于是她半是高兴半是惆怅的瞪回去:我倒是想躲啊,这个臭男人给我机会了吗?
两厢一沉默,气氛就有点尴尬起来,于是林尔虞开始被迫无奈的对上那个男人的视线。
林尔虞躺在他的手掌心里,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这张脸,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却又处处透着熟悉,冷冽但不刺人,看似温润,实则难以靠近。
还不等二傻抽空说明,林尔虞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攻略对象了。
因为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牵引,是最骗不了人的。
于是,原先的那些恐惧不知不觉间就土崩瓦解,从上个世界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幸好,他还在这里,幸好,还能遇见他。
虽然手里捧着的是个土豆,但是裴白却好像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手上这只小东西好像不怕他?
即便刚刚他故意放出一丝威压,除了手里的土豆微微颤动了几下,她一直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裴白活了上万年,第一次对一颗小土豆产生了兴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裴白伸出手指戳了戳躺在他掌心里的小土豆,看着那颗小土豆明明很想炸毛却强忍住的样子他觉得格外有趣。
裴白伸出手指的时候林尔虞脸就黑了,接着肚子上就传来一道轻轻的摁压的力道。
林尔虞正想在心里骂他来着,谁知道那个男人突然弯着嘴角抿出一点笑意来,林尔虞脑子里直接嘭的一声跟放烟花一样炸开,直接呆在了原地。
他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一双潋滟的眸子轻轻眯起,眼里星星点点的璀璨让人眼前一亮,心里也亮堂堂的,甚至忍不住也随着他的动作也勾起嘴角来。
如果非要说他有哪里能看出以前的影子的话,大概就是笑容了吧,他的嘴角总是微微往上翘起一点,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眼看着他再次伸出手指,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请示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林尔虞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就顺势滚进了一个软软的地方,之后就开始晃晃悠悠起来。
如果她没猜错,是裴白的袖子,他正在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看不出来,这个臭男人还挺要面子的,懂得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
其实裴白的想法远没有林尔虞想的这么复杂,他只是觉得,不想让别人看见这颗小土豆而已,这颗小土豆在他的寝宫里找到的,那就是他的东西。
裴白在位置上坐下之后大殿上就鱼贯涌进了一批仙娥,各个彩裙飘飘,手里执着一盏长柄宫灯,看起来美极了。
当先一人带头行了礼之后才自报来意,“听闻帝君出关,九天同贺。我家姑射神女派我等前来恭贺帝君出关,神女她等了帝君一千年,终于等到帝君出关,很是欢喜。”
那仙娥说完了一直得不到回应,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瞄了一眼,主位上那个男子左手虚成着脑袋,眼睑半阖,十分慵懒的模样,像是即将睡过去,也不知道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听没听见那仙娥心里安能不知?只是没想到帝君出了关还是对她家神女爱答不理的。
于是等了一会儿确定是真的等不到回应了,那个仙娥才一招手,示意身后的一众小仙娥把贺礼奉上。
一直到那些人彻底消失,裴白这才稍微打起点精神来,手躲进袖子里捏住那只小土豆,轻轻在土豆上敲了几下。
刚刚这只小土豆好像有点儿不高兴。她在想什么?
林尔虞当然很生气,自己男人才刚一出现就被别人盯上了。
听那个仙娥的话,他似乎是闭关了一千年?这才刚出来多久?礼物就送过来了?她觉得如果这是一档综艺节目,裴白根本不配拥有醋意值这个设定,因为根本不会有看点的!但是,如果二傻有胆子把这个设定放在她身上,她分分钟爆表给它看!
林尔虞很生气,气得在裴白手伸进来的时候故意滚了几圈躲开他的触碰。
谁知道她这个小小的动作却引来了对方愉悦的笑声。
这个家伙不是挺爱装高冷吗?怎么动不动就笑?笑也就算了,还笑得那么撩人!
这个念头还没消失,空气里突然凭空出现一个柔柔的女声,“帝君果然回来了,雪女等您许久了。”
林尔虞没看见,那个凭空出现的女人不仅声音温柔,就连长相也十分温柔,果然就像是气氛正浓郁时一场诗意盎然的鹅毛雪。
她的裙摆上点缀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去不带半点寒意,整个人渺渺如烟。
林尔虞决定,如果这个臭男人敢搭理这个什么雪女,等以后他疯狂爱上自己的时候她会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幸好,裴白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唯一的反应大概就是虚撑着脑袋的左手换成了右手,一脸的“哦,你说完了?说完了快走吧,我听见了”的表情。
反倒是二傻,表情十分淡定,一副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的表情,甚至惆怅地十五度角仰头望天空,摆出一副看透这纷乱红尘的寂寥。
林尔虞忙着吃醋,根本没有注意到二傻特意凹的造型,二傻摆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就默默地低下了微微酸涩的小脑袋。
并且自我安慰,尔尔不是不理它,只是这种情况下她不敢轻易和自己说话。
好在那个雪女并没有纠缠,只简简单单说完这句话站了一会儿又凭空消失了。
为什么林尔虞知道她走了呢,因为裴白又伸手来敲她了。
就在她猜想着接下来会是谁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清淡如流水的嗓音,裴白微微低头问袖子里的小东西,“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