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不知道她家男人在感叹什么,听了那人的话大为愉快。
“嗯,项郎,以后我们就住在长乐寨里,哪怕不外出我也可以保证咱们吃穿都不愁,过人人羡慕的神仙生活!”
见识了官府的黑暗,也见识了山匪的猖獗,某女是真的很想去过舒心的隐居生活,和她家男人老公孩子热炕头,一辈子消遥自在。有了她这些宝贝蔬菜和粮食,还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她当真可以做到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喝酒她自己也会酿,无论是白酒、红酒还是啤酒,她都会酿!想穿衣她织布来做
只有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
只是,某女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她身上那道邪蛊,虽说她可以和她家男人一起过神仙般的生活,可这生活恐怕并不长久……
不过,不长久又如何?只要活着的每一天都快乐,她就不枉此生了!
“项郎,日后我教会你所有这些蔬菜和粮食的种法,再教你怎么酿酒,等我死了,你就带着咱们的孩子,用我教你的这些东西来赚钱……”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怒斥喝住。“胡说什么!为夫不会叫你死!”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却又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她肩膀上的伤处。
“娘子,无论如何为夫都会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毒蛊,咱们一辈子在一起,生一堆孩子,全家人一起过你期待的神仙生活。”
长乐窝在那人温暖的肩窝里,感动得鼻子发酸,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项郎,我好喜欢你,怎么办啊?”
大男人心疼地扶正小姑娘细瘦的身子,伸手给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为夫也喜欢娘子,所以我们这辈子绝不分开!”
长乐“哇!”地一声扑进人家怀里,也不顾撞了肩膀疼出一身冷汗,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人家胸膛,哭了个天昏地暗。
某男哄啊哄,哄不好就将她揽在胸前轻轻地拍,也不知道拍哄了多久,直到小姑娘在他怀中抽抽搭搭睡着,这才将她抱进泥巴屋子,舒舒服服安置在炕上。
出了石山小院,一道黑影迅速来到项大郎面前,单膝跪伏在地。
“主子!属下保护不力,愿受任何责罚。”
男人面色沉凝地看了一眼他家难得严肃的下属。“此事怨不得你,看住院子,如果再有人敢来伤她,杀无赦!”
高蛮双手抱拳领命。“是!”身前人影一晃,他家主子便掠出几丈开外,转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山路上。
月黑风高,正是绝好的杀人夜!项大郎并未直接杀去赵家为他家小娘子报仇血恨,而是来到了项家院外,他当然知道今日救他家娘子的人正是项老爹,不告诉长乐只是因为不想她怀疑自己一家人到底是
什么身份,也不想她卷入更多事非。
项家因为是村中后来户,院子也坐落在村子边缘,离旁边人家距离不近,因此即便是有点小动静也不怕会被旁人听见,尤其是这样的深夜。
黑洞洞的院落里隐约传出鞭子抽在人体上的声响,合着忍痛的闷哼之声。
过了半晌才终于有人忍不住哼出声来,显见是被抽得受不了了。
“还不认错吗?”项老爹怒斥的声音也压得极低,透着一股恼火的隐忍。
项家老四项豹跪伏在地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双眼却是怒视他爹。
“孩儿何错之有?那女人害得我娘还不够吗?身为人子,我们理当报此大仇,绝不认错!”
项老爹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我叫你不认错!与人为恶,为虎作伥,为父教你们习武强身,何时教导过你们去行凶伤人?”
项虎见弟弟被抽得臂上伤口都裂开了,血腥味冲鼻而入,心疼地伸手将他护住,向着父亲求饶。
“爹,您就饶我们一回吧,左右那女人也没大碍,小豹只是为我娘抱些不平,身为人子,这有何不可原谅?”项老爹恨极指住他们。“一个一个还不知悔改!人家哪里惹到了你娘,分明是她一再欺人太甚自寻死路!何况打伤她的人是我,是那黄水仙,你们要为她抱不平,直接来找
为父算帐便是,如何去难为人家娘儿两个?”项豹冷笑。“爹,您又为何一再维护项大郎和他的女人?明知就是他们惹了我娘生气,我娘的脾气如何您清楚,若非您有错在先负了她,在外面生了那个野种,我娘又如何
会专去找他们麻烦?您还忍心朝她下手!”
项老爹被顶撞得后退一步,憋得气闷脸热,却是辩解不出。
“我不想与你们理论此事!总之,今后绝不允许你们再动妄念,被我发现,那就打断你们的腿!”项豹哈哈大笑。“爹的腿便是如此断的吗?您自己尚且管不住自己,凭什么来约束我们!今天除非你立刻打断我的腿,否则我绝对和那赵翠花势不两立!她害我娘亲,害我
得不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只有她死,我方能解心头之恨!”
“你……”项老爹怒极,扬起手上鞭子便又挥了过去。
“他爹,够了!”皮氏突然自屋中冲了出来,双手用力抱住项老爹挥鞭的手。“你的心里难道只有你那傻儿子,我的孩子便不是你亲生的吗?”
项龙也自屋中奔了出来,跪倒在地抱住他爹一条腿。“爹呀,您就原谅三弟和四弟一回吧,他们不会再糊涂了……”
项豹也是不服。“玉婉她小姑姑因为那贱人而死,如果不是她,赵春香好好的嫁与那傻子,我也可和玉婉成就百年之好,全是那女人的错,我非得杀了她不可!”
项老爹被这娘几个气得全身发抖,鞭子被两个儿子趁机夺了,他只能拿手指住项豹。
“你……你这逆子!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如此善恶不分、事非颠倒!赵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就这样为他们卖命!”项豹侧恨恨地拿眼瞪着他爹。“赵家许我最心仪的女人,总好过您,对我的终身大事不闻不问,我娘为我奔走,你还从中作梗,您说我忤逆,在您心里又何曾当过我是您的
亲生儿子?”
院外突来一声冷哼,阴沉入骨,仿佛寒风吹过后颈,叫人不由自主战栗。“谁?”项老爹闻声一惊,挥手便挣脱了皮氏和儿子的拉扯,一个闪身跃出院外,目光恰好扫过一道颀长的黑影,心头一凛,立即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