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既希冀盛夏马上回到他的身边,有害怕面对她,他暂时还无法说服自己不遵守承诺将铭扬送进监狱……
等待总是漫长的。
楚斯年站在墨衔之的办公室里,遥望着窗外的璀璨霓虹,忽明忽暗的俊颜在霓虹的映衬下晦暗不明。
盛夏乘坐的那趟开往c市的动车到站已经三个小时了,可是派去守在各个站口的人没有任何消息。
快凌晨时,墨衔之终于接到那边的电话,内容却是让他们俩人都大失所望。
“墨总,我们已经查到了,何小姐并没有上动车,而是去了机场,飞往香港。”
“她在香港有什么认识的人吗?”挂了电话,墨衔之蹙眉沉声问道。
楚斯年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漠漠的开口:“派人查我的刷卡信息。”
他大概算了一下,盛夏从他钱包中拿走的现金最多不到五百,经过她这番折腾,现金早就花完了,接下来只要盯着信用卡的消费地点就能找到她。
“她不会是去香港购物了吧?”墨衔之看周遭的气氛太压抑,语气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对于他的话,楚斯年仿若未闻,目光始终凝视着黑色的天幕,幽深的黑眸却比夜还要黑。
是啊,她怀着身孕又孕吐的厉害,一个人跑去香港做什么?
一想到她在香港无依无靠,楚斯年便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
对于她这几日异常反应,他早应该警觉到,尤其是昨天上午,在庄部长夫妇面前所说的话,明显的感觉不对劲,却还是粗心大意,眨眼的功夫让她溜走……
他又给东子打了电话,让他注意盛夏会不会去日本看她母亲,人在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不是吗?
……
然,他的猜想似乎都错了……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不但东子那边没有盛夏的任何消息,就连信用卡这边也是没有半点动静。
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人间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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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西下。
关氏国际连锁酒店顶级套房,一抹娇小的身影伫立在偌大澄净的落地窗前,如同蜡像一般,一动不动。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仿若未闻,依旧静静的站着不动。
“你现在怀孕了,别一直这么站着,要多休息多走动。”雷昂如大提琴般淳厚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有消息了吗?”盛夏头也不回,淡淡的问道。
“没那么快,楚铭扬毕竟是他的亲侄子,总要给他充足的考虑时间。”看着盛夏的消瘦的背影,雷昂俊眸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担忧。
“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样的做法很可笑?”她用离家出走逼迫楚斯年把楚铭扬送进监狱,先不说这样的做法有多么幼稚,在任何一个外人看来,似乎都是她不自量力了。
可是,她短时间之内只能想到这里。
“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虽然雷昂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每次他对她说出的话都会戳中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处,泛起满满的感激。
倏然转过头来,一双翦水美眸对上雷昂柔软的目光,莹润的唇瓣微勾,橘色的晚霞将她美丽的容颜切割成两部分,向光的一半明媚灿烂,背光的一半则是淡漠疏离,“如果你是,你会选择谁?”
她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假设没有任何意义,更知道雷昂会如何回答,或许她只是想借助雷昂的回答给自己支撑下去的信念罢了。
“我不是他。”这似乎是雷昂第一次没有按照她所想的回答。
任何一个有自尊有血有肉的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住着另一个男人,更不要说将他比作他。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盛夏心里泛起一丝沮丧,抬眸时掠到雷昂被夕阳反射的犹如黑琉璃般熠熠生辉的瞳仁中有一丝浅浅的伤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脸一白尴尬的说道——
“对不起,我……”
“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不要有过多的顾虑,如果他真的爱你,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现在唯一唯一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其他的想再多都是徒劳。”
“雷昂,谢谢你收留我,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找谁。”
离开医院,为了不被楚斯年找到,她上了开往c市的动车后,在车子开动前的最后一声通告时,下了车,又去机场买了飞往香港的机票,去投奔星妍,星妍日夜不分的忙着拍片,她一个人住在她的公寓里,好几天都见不上一面,心里又时时刻刻的惦记着楚斯年,最后在星妍朋友方导的帮助下,被护送回a市。
回到a市,实在不想麻烦雷昂却又不得不麻烦他。
这么长时间了楚斯年都没有找来,不是说他愚蠢,只能说明雷昂在保密上下了不少功夫。
当然,为了防止被楚斯年找到,她是尽量避免走出顶层的高级套房。
这里的设施应有尽有,泳池,空中花园,健身房,听雷昂说之前还有许多名贵品种的鸟儿,唧唧咋咋的好不热闹,因为她怀孕怕被动物身上的寄生虫感染,所以都转移到其他的酒店了,又添置了许多孕期早教的书籍和cd。
如此一流的居住条件,雷昂也尽可能的抽出时间来陪她,可是她仍然觉得孤单。
只因……这里的一切都找不到楚斯年的影子。
怎么办,她好想念他……
不知道找不到她的下落,他会是什么样子?
想归想,但在楚铭扬这件事上她绝对不会退让半步,只要楚铭扬的存在对她的孩子有一丝威胁,她都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盛夏垂眸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目光不自觉的柔软似水,白希滑嫩的玉手情不自禁的抚摸小腹,夕阳的余晖下,整个人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温暖却又透着一丝浅浅的孤单……
心里暗暗的默念——
宝贝儿,妈妈也不想剥夺你和爸爸相见的权利,可是现在的爸爸真的让我们母子没有一丝安全感,所以,你和妈妈一起祈祷吧,祈祷爸爸能选择我们,祈祷爸爸最爱的是我们……
雷昂和盛夏一起吃了晚饭,又陪着她看无聊至极的八点档,一直到十点多,来了一通电话,只是看了一眼,径直按掉,没等几秒钟,手机再一次响起……
盛夏转眸看向雷昂,在他的手指即将滑动结束键的一瞬,淡淡的开口——
“你不用每天都这么陪我的,有事你就忙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雷昂下意识的说道,在发现盛夏明显写着‘不相信’三个字的时候,像是被当场抓住的小偷般,如实回答,“是黎夕。”
“接吧,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一个女孩,她很受伤的。”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雷昂急于解释,可脱口而出的话竟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被女友怀疑和另一个女人有染时,大多数男人会说的话。
“快接吧,或许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盛夏唇角勾勒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弧度。
雷昂忽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黑眸盯着不停闪烁的屏幕,俊脸乌云密布,长指在屏幕上一滑,手机覆在耳边——
“什么事?”声音冷的像是从寒窑刮出的一阵风。
“辰哥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黎夕径自忽略掉雷昂语气中的疏离,嗓音故意姣嗲,似要沁出蜜来。
“什么日子?”雷昂如泼墨般的浓眉一拧,冷冷的嚼念道。
“我一猜就知道你忘了。”电话那头黎夕的小嘴儿一瘪,小脸瞬时不悦,顿了下,终是没骨气的说道:“今天是我生日。”
雷昂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一眼盛夏,而盛夏却视他为无物般,视线定格在电视机上,这让他想起了一句俗语——不喜欢所以不在乎,看来在盛夏的心里自己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心狠狠的抽痛了下,俊脸更加的暗沉了一分,闷在胸口的怒火自然而然的发泄到黎夕的身上——
“你过生日关我什么事!”
“你那天明明答应过我……”
“答应怎么了,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当初盛夏都答应嫁给他了,到最后还不是反悔了,所以口头承诺最不可信,不是么?
“你、你混蛋!”雷昂几乎能想象的到犀利爆粗口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凶狠样,他以为自己的心可以小小的平衡一下,诡异的是心底的某一处却隐隐的疼,很轻很轻,轻到可以忽略。
他当然不会将这点似有若无的感觉放在心上,漠漠的说:“骂完了?那我就挂了。”
“我现在一个人在欢歌,我不管,你如果不来,我就找个比你白比你帅的牛……”
“随你便!”
挂了电话,雷昂见盛夏仍然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竟不知该如何打断僵硬的局面,最终摸了摸额头,略显尴尬的问道:“你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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