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明亮的房子,很大,很空荡,只
椅子上坐着五个昏迷的人。
卫良站在旁边,打量着这五人。
郭小凌也打量着他们。
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看卫良与郭小凌,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昏迷之人身上。
塔灵舒缓的声音传来。
“游戏名称:谁偷了我的钱。”
“游戏规则:凭借五人供词,分析出小偷是谁。”
“任务完成:奖励三千猩红币。”
“任务失败:扣除两千猩红币。”
随后,塔灵没了声息,似乎留给三人消化时间。
卫良看了郭小凌一眼,微笑道:“真巧,又遇见了。”
郭小凌平静道:“的确很巧。”
卫良停顿片刻,道:“你不是郭小凌。”
“我是雷。”
“感谢你曾手下留情。”
“不必。”
另外一个冒险者本来心存警惕,见两人交谈融洽,也放下戒心,自我介绍道:“两位兄弟好,我叫乔永强,看样子这场游戏不是让我们相互厮杀的,真是一个好消息。”
卫良点点头,笑道:“的确,能和平共处最好不过。”
雷问:“关于这场游戏,你们有什么看法?”
他与郭小凌拥有同一具肉身,气质则迥然不同。郭小凌老实、怯懦、木讷,而雷则平静、严肃、冷淡。
乔永强猜测道:“有人丢了钱,我们负责抓小偷。”
卫良分析道:“没有物证,仅有人证,我们只能凭借五个人的证词推理。”
乔永强笑道:“感觉和警察有点像。”
塔灵开口了,道:“接下来,有请失主发言。”
一个昏迷的男人悠悠转醒。他三四十岁,身材瘦弱,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他目露迷茫,随后惊骇,问:“这是哪里?”
“猩红之塔。”
“猩红之塔是什么地方?”
“少他妈废话。”乔永强是个暴脾气,见他叽叽歪歪的,当即不耐烦了。
男人很害怕,呐呐无言,慌乱的东张西望,小声问道:“绑架?”
卫良来了兴趣,问:“你是地球人?”
男人不明所以,道:“我当然是地球人。”
卫良问:“在此之前,你在干嘛?”
男人道:“在家里呆着。”
“你家在哪?”
“合肥。”
“多大了?”
“三十七,79年的。”
“叫什么名字?”
“黄康。”
“工作是什么?”
“自己开了两家小餐厅。”
乔永强道:“问这么多干嘛?”
卫良道:“我本以为这是塔灵虚构的,现在看来,却是真人真事。这五个人,恐怕刚从地球上被掠来,否则也不会这么惊慌。”
雷点点头,深以为然。
黄康听闻此言,强笑一声,道:“难道这里不是地球?”
乔永强呵斥道:“少说那些没用的。”
黄康神色忐忑,识趣的闭上嘴巴。
卫良从塔灵口中得知他是失主,问:“你丢了钱?”
黄康诧异:“你怎么知道?”
雷冷冷道:“少问为什么,你只需回答问题。”
黄康小鸡啄米的点头。
“丢了多少?”
“一万多。”
“怎么丢的?”
“放家里,就没了。”
“谁偷的?”
“不知道。我还没弄明白,就来到了这里。”
“报警了没?”
“没。”
“来不及报警?”
“不是,我觉得没必要。”
乔永强听闻此言乐了,道:“一万多块钱,购买两部苹果了,还没必要报警,你这逼装的可以。”
“家里也没外人,报警就涉及刑法了,得不偿失。”黄康道:“我的意思是,让那个人主动站出来,我便既往不咎,如果他实在不知好歹,我再报警。”
“原来是家贼。”卫良问:“当时家里都有谁?”
黄康瞥了另外四人一眼,道:“只有他们。”
卫良问道:“他们是你什么人?”
黄康鼓起勇气道:“你到底想干嘛?咱们无冤无仇的,怎么就突然把我绑了?说是绑架吧,看你们这阵仗,也不太像……”
乔永强脾气不好,见他一个劲儿絮叨,当即一耳光就抽了过去。
啪!
黄康身子一歪,鼻血横流。
到底是文明社会的人,他已经二十来年没打过架了,一见血,顿时慌了神,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乔永强恶狠狠道:“是我们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们,再颠倒主次老子还抽你。”
“别把他吓坏了。”卫良拉了拉乔永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黄康捂着鼻子不说话,这鼻血流的跟大姨妈似的,还没有恶意?
卫良道:“我们只是想知道谁偷了你的钱,仅此而已。”
黄康觉得很怪,这事儿和你们有关系么?除非你们是警察。但他并没有报案,而且看这几人的装束举止,都与人民公仆大相径庭。
卫良问:“钱是什么时候丢的?”
“就是今天下午。”黄康撩起t恤,堵住鼻子,闷声道:“要不就是吃晚饭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
“钱是中午刚取的。”
“放哪儿了?”
“客厅的抽屉里。”
“再问一次,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三十来岁的男人,叫薛浩,一直在我店里干店长,做了两年多了,我们交情很好。那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叫小李,是我另一个店的店长,人勤劳踏实,将店面打理的井井有条。”
卫良问:“他们怎么会来你家?”
黄康道:“我平时忙,很少去店里,十天半个月的约他俩吃一顿饭,了解了解店里的情况。平时都是去外面吃,今天正好我生日,媳妇买的菜不少,就把他俩也叫过来了。”
雷问:“剩下那俩人呢?”
黄康答道:“一个是我媳妇,一个是我儿子。”
基本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卫良沉吟片刻,来到黄康面前,凝视着他。
黄康身子瘦小,又是坐着,仰头看到卫良,感觉很有压力,不由缩了缩身子,心怀忐忑。
卫良道:“放心,我们不是罪犯,既不谋财,也不害命。”
“那你们想要干嘛?”
“抓住小偷。”卫良道:“只需告诉我们小偷是谁,你就可以走了。”
黄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事太过荒诞,我丢了钱,你们操什么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但人为刀俎,他也不敢说什么,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谁是小偷。”
乔永强冷着脸道:“你那两个眼睛是摆设么?钱就放在客厅,光天化日的,谁拿了都不知道?”
既然是审讯,总得有人扮白脸,有人扮黑脸。卫良扮的是白脸,乔永强外貌粗犷,符合恶人的标准,自然扮黑脸。
黄康被揍过,很怕乔永强,低声道:“都不是外人,我也没防备,再加上喝了点酒,真不知道谁把钱拿走了。”
啪!
乔永强又抽了他一耳光,恶狠狠道:“好好想想!”
黄康是个胆小的人,吓得直哆嗦。
“你别老打人,有话好好说嘛。”卫良笑眯眯的,又拉了拉乔永强,过了一会,问:“还没有头绪?”
黄康表情悲苦,讨饶道:“几位大兄弟,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就别难为我了。”
卫良微笑道:“实在没有证据,可以用排除法。”
黄康经卫良这么一提示,低声道:“首先,我媳妇肯定不可能,都是一家人,我的钱就是她的钱,也没必要偷,对吧。”
卫良三人点点头。
“其次,就是我儿子。”说到这里,黄康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道:“我儿子也不可能偷钱。”
卫良问:“你的意思,小偷就在两位店长之中?”
黄康想了想,随即点头。
“你确定?”
“除了他俩还有谁?家里也没别人来过。”
乔永强挠了挠头,问:“那俩人叫什么来着?”
“男的叫薛浩,女的叫小李。”
“你觉得谁作案动机比较大?”
黄康沉吟片刻,道:“薛浩吧。”
“为什么?”
“我和那小子认识好几年了,他脑子灵光,办事儿也有魄力,就是爱炒股。听说最近赔钱了,穷的不行,以前抽黄鹤楼,现在却抽红梅。”黄康想了想,道:“我觉得,他可能是压力太大,才干了傻事。其实这种事吧,要是直接说,我也不是不借,干嘛非得偷啊?”
雷反驳道:“炒股赔钱的多得是,真犯罪的也没几个。”
乔永强打趣道:“就是跳楼的比较多。”
雷表情平静,没有反应。
乔永强自觉无趣。
黄康道:“他以前就偷过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俩好几年的交情,什么事儿不知道?大约是2011年,我们一块工作,我给别人干店长,他那时候只是一个服务员,住的集体宿舍,因为刚发了工资,另一个小伙子将五百块钱压枕头底下,第二天就没了,后来一查,就是他偷的。”
乔永强道:“原来这是个有前科的人。”
卫良质问:“这样的人,你怎么放心让他当店长?”
黄康道:“年轻人嘛,总有犯错的时候,总不能一棒子打死。后来接触的深了,觉得他还算有几分能力,当服务员可惜了。”
卫良问:“那后来在你的店里,他有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黄康想了想,道:“贪点小钱,谎报点小账,谁都免不了,我也不计较,水至清则无鱼。”
卫良沉吟,按照目前的情况,似乎薛浩就是最有嫌疑的人。他忽然想到另一个店长,问:“小李有没有可能偷你的钱?”
黄康迟疑片刻,说:“应该不会。”
“为什么?”
“她脸皮薄,又是个姑娘,哪里会干这种事?”
雷淡淡道:“别这么说,男人女人,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贪心,有了贪心,就会犯错。”
黄康摇摇头,道:“小李是个本分的人,这我清楚。她比薛浩可老实多了。”
雷问:“你肯定?”
黄康想了想,说:“我肯定。”
“确定薛浩是小偷?”
黄康最初有些犹豫,璇而坚定道:“确定不敢说,毕竟家里没监控,但不离十。”
随后,他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