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燃提起他就一脸的烦躁,说他是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我没有再问她什么,送她到寝室大门口。
燃燃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恋生,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我笑笑,摸摸她的头顶,说,我知道。
敏感的燃燃,猜到了我的心思,我介意,介意任何一个异性靠近她,尤其是像秦驰那样的男生,尤其,他俩还是中学时的校友。
我一定要努力,努力为燃燃提供一个好的未来,努力地守住我的燃燃。
我害怕,哪天燃燃要离开我投入别人的怀抱,我想我会痛死的。陆燃边翻边哭,沈恋生就是个傻子,为了不让她辛苦,大学几年一直在拼命地兼职,除了给自己父亲一部分,给奶奶一部分外,剩下的钱全都浪费在她身上外加借给条件
比他更不好的同学了。
那几年,她真被他宠得像一个小公主,她在他的包容里肆意地张扬着,无法无天。
日记里写的都是关于她,每篇都是她带给他的喜怒哀乐,每篇都是他记录的她对他的各种好,每篇都是他的心迹,他爱她。
她流着泪一直翻,翻到了最后的几页。
20XX年3月28日 多云
把我养大,最疼我的奶奶在桃花凋零的时候去世了。
奶奶不是我亲奶奶,她是我爸的二伯母,我应该叫她二奶奶。听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妈就死了,是被我爸气死的,因为我妈在生我的时候,我爸还在别的女人那里鬼混,我妈后来就抑郁了,外婆那边的人把她接走,听说后来抑郁
症死了。外婆家就和我家断绝了关系,后来就不知道外婆家到哪去了。我爸根本就不管我,听说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爸只管和别的女人鬼混,把我随便用个被子裹了一下,扔到一个角落里,差点冻死。我二奶奶实在看不下去,就把我捡了去
养大了我。我爸从此再也没有问过我一次,我在他眼里,连个他家里的一只小鸡都不如。
奶奶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她去世,我难受了好几天,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燃燃一直陪着我,安慰着我,她对我说,恋生,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我陪着你。
是啊,我还有燃燃,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燃燃一个最亲的人了。
有她精心温柔的陪伴,我走过了那段最难受的日子。
燃燃对我真好,这一生,我会用尽全力的去爱她,我发誓。
20XX年5月 20日 阴有小雨
六月份我就毕业了,现在是论文最后的阶段,我把我熬夜花了半个月时间的论文交上去,被告知是抄袭。抄袭院长儿子的论文。
我和院长儿子素来有矛盾,原因就是我这几年来抢了他的风头。
他精密的设计了我,我毫无还手之力,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证明不了自己。二师兄和寝室兄弟们合计着要去揍院长儿子一顿,我拦住了,揍一顿又有什么用,况且这小子现在能让我们近身吗,既然他设计了我,就想好了好多后招,他们去只会给
自己带来灾难,临近毕业季,不能连累到他们拿不到毕业证。
我打算等离开的时候再找机会整他一顿,我不会让他好过的。C大对论文作弊查的特别严格,院长儿子咬住我不放,我这情节属于偷窃论文行为,处罚特别严重,我的毕业证拿不到了,加上一笔作弊的污点,申请的美国公费留学也成
了泡影。
燃燃沉默地看着我。本来我是想先出国的,在那边安置好等她毕业也去留学的,现在全没了希望。
我沉重地笑笑,和她说,燃燃,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梦想也没有了,我们分手吧!我档案里已经有了这个污点,学业是没指望了,什么都要从头再来。我不想让燃燃再和我一起吃苦了。以燃燃的性格和能力,她以后的人生一定比我的更精彩,我不想连
累她。
我说分手的时候,心痛的都没了知觉,我不知道我以后的人生中,没有了燃燃,还有什么意义。
燃燃只是抱着我的胳膊一遍一遍地说着恋生,不分手,不分手。我只是沉默着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把燃燃送回了她的寝室,回到了我自己的寝室,收拾一下行李,准备明天离开C大。学院已经给了让我退学的通知,
我必须要离开了。晚上,我到自动取款机上把我银行卡里的所有的钱全转到了燃燃的卡里,燃燃是个好女孩,她太拼,她也去兼职打工,她觉得我很辛苦,很少用我的钱,但我愿意为她花
钱啊,虽然我兼职挣的钱比起那些有钱人来说,真的是太少了。
我只希望,以后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她最后一年不要再去辛苦地打工了,安心的准备出国留学的事。
我愿意,成全她。
我愿意,在她背后,默默地爱着她,希望她以后能幸福快乐。
这一夜,我翻转无眠。
下铺的二师兄奇异的沉寂,再也没有了动不动就有的狼嚎声。
我觉得眼睛有些湿,再见,燃燃,我这辈子最爱的女孩!再见,亲爱的寝室兄弟们。
20XX年 5月 21日 阴我早上是被二师兄从床上拉起来的,他喘息着一脸惊恐地告诉我,我刚才去操场跑步的时候,看到教学楼下围了一群人,都在那叫嚷着,场面真壮观,唉哟,我的个妈呀
唉哟,我的个娘来,真是好惊心啊
我被他罗嗦得心头发紧,吼了一声,讲重点。
陆燃劫持了院长儿子要跳楼。二师兄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终于说到了重点。
我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鞋子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真想临走前再揍一下这胖子。
我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到了信工学院的教学楼前,那里站了好多学生,都在看着六楼楼顶边缘上的两个人。
我望着楼顶上的陆燃,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
院长儿子的双手被绑着,陆燃应该是在推着他,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两人都站得离楼边缘那么近,稍有不甚,掉下来便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