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玛姬?”黑皮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用肌肉卡住了指甲,然后一把推开玛姬跳到一旁。
玛姬的指甲只刺透了他的表层皮肤,点点殷红渗出衣服,没受重伤却让黑皮一阵胆寒,什么时候,玛姬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菲奥娜闭眼,再睁开,所有杂念抛诸脑后,将体内的部分魔力集中到了双眼上,一瞬间,视界扭曲,眼前的玛姬仿佛出现双重影像,一个是狰狞的鱼头,一个是她本来的面貌,互相拉伸延展,然后重影再度融合,对着她狞笑的是表情极不自然的玛姬。
殷红的双眼和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阔剑犹如玩具一般舞动,身上涌动着澎湃的深渊能量,浓郁得宛如实质。
这是那只大鱼怪的大部分灵魂,小部分灵魂随着它临时造出的肉身逃亡了另一个方向,它能觉察到肉身被两个麻烦的家伙盯上了,所以寄希望于神不知鬼不觉附着在某个人身上逃离这里。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菲奥娜识破了。
“是在她探头张望深渊的时候吧。”菲奥娜稍微回忆,就猜出了对方附体的时机,那时候玛姬精神最脆弱,心情起伏极大,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对面的“玛姬”笑得灿烂,似乎一点都不担忧。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将这个身体的主人一起杀死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语调和玛姬完全不同,士兵们悄然形成包围圈,等待两位大人的指令。
“玛姬”有恃无恐,她读取了这个女孩的记忆,知道她们是不会轻易杀死自己的。
菲奥娜没有说话,忽然抽出木匣子里的一柄黑色长剑,转身,并将手中的长剑全力上挑!
恐怖的剑势吓了“玛姬”一跳,她不是在虚张声势,菲奥娜的杀意没有迟疑。
轰隆——
雪地崩塌出几个可怖的大坑,而菲奥娜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这一次出手连黑皮都没能看清她的动作。
仿佛时空在她的那个节点处直接断裂了一样。
叮——
一声脆响,“玛姬”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手里的阔剑挡住了菲奥娜的第一次攻击,剑身交击,上掠,碎裂,化作无数残片如暗器般噗噗噗扎在土地里。
“玛姬”的身体被撞得一个踉跄,对方力道之大,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反抗,整个人被带飞到空中,然后菲奥娜的身影仿佛鬼魅般出现在了身侧。
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眼神看得“玛姬”头皮发麻,她毕竟使用的只是一个少女的身体,不够强壮,稍微运动下骨头都会发出咯吱的响声。
砰!
菲奥娜毫不留情的一拳轰在她的肚子上,将她打回地面,等待已久的凯撒呼啦一下抽出匕首就朝着她的脑袋扎去。
消灭深渊生物凌驾在一起之上,她不会犹豫,这么危险的敌人,不尽快杀死,只会害己方损失惨重。
“不!”黑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冲过去撞开了凯撒的身体,她手臂一歪,匕首脱手飞出,只在“玛姬”的脸颊上擦出一条血痕。
糟糕!
菲奥娜落地时正好看到“玛姬”头也不回的起身朝着深渊纵身一跃,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无尽深渊里,她的心情糟透了。
“砰——”
凯撒抡起拳头轰开黑皮,气鼓鼓地跑到深渊边缘,却只看到“玛姬”落下的最后背影。
“该死,她这样下去能活下去么?”凯撒趴在边缘问道,放跑这样的敌人后果可想而知,她盯着深渊,跃跃欲试。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跑了,我们下去。”菲奥娜没有犹豫,从背后的木匣子里抽出一根飞爪,向下一甩,等飞爪扣住坚硬的岩壁后就准备下深渊。
直觉告诉她,绝对要把那个家伙给捉回来。
“知道了,我脚程比你好,我抱着你,飞爪给我。”凯撒狠狠瞪了眼黑皮,“菜鸟,赶快去禀告墨菲斯大人她们!”
“哦,哦......”黑皮已经从愣神中回转过来,他鼓起勇气阻止了凯撒那一下,否则附着在玛姬身上的怪物死不死他不知道,玛姬是死定了。
看着凯撒怀抱菲奥娜灵巧地使用飞爪向下探测,黑皮连忙给士兵下达了几道指令,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白夜镇的第三区而去。
凯撒的动作大胆而心细,有关深渊的事情学院里普及过,下面的深渊气息对魔女的吸引是致命的,很容易迷失心智,不过她和菲奥娜都是属于人工魔女,这方面影响应该不大。
好吧,她承认,下来之后就后悔了。
先是双腿在打颤,隐隐作痛,然后是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接着两只脚开始自主兴奋,魔力不断涌过去,有种自己行动的趋势。
“你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下降了几百米后,凯撒的动作有些缓慢了起来,她低声问菲奥娜。
“全身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应该是我们身体里的深渊血肉,被下面的气息吸引了。”菲奥娜冷静地回答道,“我们是靠植入深渊血肉才成为魔女的,换句话说,对于我们身体里那部分不属于我们的血肉来说,这里才是它们的家。”
听到她还能冷静分析,凯撒稍微放心了些,失去理智才是最恐怖的。
脚上的魔导装置发出耀眼的光芒,两侧岩壁有不少奇怪的石像,应该就是墨菲斯大人说的今后要想办法下来破坏的东西。这些石像不能看太久,不然很容易深陷其中,脑袋里混乱和失魂的感觉尤为明显。
深渊漫长,仿佛没有尽头,抬头看时,已经看不到夜空,只有漆黑的一片,上下都是,她们处在中间,有种迷失的错觉。
“她的速度难道比我还快?”凯撒惊奇地吐槽,按照道理说,普通人身体的玛姬怎么会比她快那么多,除非直接甩下去,要是这样,真的还能活着么?
又向下了几百米,周围的景色明显变暗了不少,凯撒单手抱住菲奥娜,单手操纵飞爪,速度又降低了一些。
“小心,凯撒,下面的视野似乎很差。”菲奥娜此时能做的只有帮她观察四周环境,其实她们的能力不足以探测深渊,可心里的直觉告诉自己,不下来,那个名叫玛姬的少女就会永远消失在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