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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结束,端王扶着我靠在枕头上,一直站在他后面的男人咳嗽了几声,端王说:“你找个地方坐下歇着,免得御医来了还要分神去瞧你。”
那人拱手,“多谢兄长体恤。”而后到窗口桌旁坐下,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便再不看向我们。
端王又给我盖好被子,然后继续握着我的手,我心里着急想着小颖小泽,很快我手上浮出的汗就浸湿了我们二人的手心。
端王显然也不想跟我多说什么,形式化的问了几句,我告诉他我感觉还好,他问我是不是在紧张,我说我只是觉得有点气闷。
窗口的男人听了,把窗打开,一阵微风从窗口吹入,带进来几片粉色的樱花花瓣。
我上飞机的时候明明是深秋,哪里来的樱花?我没有被端王握住的手,捻起飘到我被子上的一片花瓣出神。
季节不对,时空不对,我的样貌不对,这些奇奇怪怪的陌生人,也不对。没有一件事是能够用常理来解释的。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我还是怀着一点希望,想问问这个所谓的端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耳边却飘过方才那少女的声音:“你若不想再死一次,就不要多言。”
凉意从耳畔袭至全身,我抽回被端王握着的手,端王眯眼看我,“你要问什么?”
虽然无法相信这一切,可我多少还是被少女的话所动摇,只能赶忙改口,“我想请问,我能不能喝点水?”
端王本紧抿的唇角向上勾了一下,“是本王疏忽了。”然后他转头对窗口的男人说:“请贤王为公主斟杯热茶。”
那个银冠的男人依旧笑着,倒了一杯茶水送到端王手里。那杯茶,又被端王递到我嘴边。
一杯茶喝完,门外侍卫传御医到,端王让他们进来。
终于这个端王离开了我的床榻,跟贤王面对面去坐在窗口。
白胡子的御医老头隔着丝帕给我切了个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然后跪到端王跟前说:“端王恕罪,老臣昨夜前来诊脉,公主确实已无脉象,且气息全无。眼下,公主虽脉象虚弱,却似乎并无性命之忧。”
端王再度眯起眼,“似乎?”
老御医赶忙补充道:“公主只需按方服药,不出三个月,即可恢复如初!”
端王冷哼一声,这老御医头挨着地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贤王含笑开口:“你也是在宫里四五十年的老御医了,怎会误诊到如此程度?”
这人虽然笑容始终挂在脸上,问话却透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意思。
“回贤王,昨夜老臣与陈、李二位御医分别为公主诊脉,所得结论一致。至于公主为何又……老臣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老臣自知医术不精,误报了公主的病情,老臣罪不可恕,还望端王、贤王看在老臣一生忠心耿耿,能够从轻发落……”
端王大约不想再理会这个老医生,又倒了杯茶水过来喂我,我老老实实一口一口往下喝。
贤王继续笑着跟老御医说:“既是与陈、李二老一同会诊,这医术不精谎报病情的罪过,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呢?”
“老臣有罪!老臣愿一力承担责罚,万望贤王开恩!”
我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窗口这两人一问一答,话到此处,贤王轻飘飘看了我一眼。
呃,什么意思?
贤王又对我挑了一下眉。
哦……我这才领会,清了清嗓子,“咳,那个……端王啊。”
端王抬眼,目光冷肃,我吓的缩了缩脖子,非常小心的继续说:“端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就不要惩罚御医了。”
那御医听我这么说,急忙爬过来到我床榻前,“多谢公主开恩!”
贤王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觉得这个御医也未免太机灵了,按这个气氛来说,我顶多就是给他求个情,开不开恩哪轮到我来决定。
可是这个端王却似乎很给面子,给我喂完了水,只盯着我说:“你如此轻饶了他,今后你若再生病,想必他还会胡乱诊治,不将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我对他摆摆手,“他不是说我养三个月就能恢复,你就让他负责给我调理,如果我三个月后真的没事,就算他功过相抵不再追究。经过这么一次,他也一定会感激在心,对我也会格外上心的。”
端王沉默了片刻,问我还要不要喝茶,我说不用了。
正好外面来人禀报端王,说有个谁找端王有个什么紧急的事情,我也没听的太仔细。端王走之前吩咐贤王换掉我身边的宫女侍卫,再仔细盯好御医开方抓药,贤王应了,端王才又看了我一眼离开这间屋子。
贤王训诫了御医几句,就让他回去准备调理的药方药材,然后贤王又出去了一会儿,我本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进来了,可很快,贤王又回到我这里,坐在我身边,有样学样的抓起我的手。
我这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被贤王抓着,只觉得他的手跟端王比凉了许多。
“瑚儿,你真吓死我了!”
“啊?”我没明白贤王为什么一脸的笑尽数消失却换上了忧虑紧张的神情。
“昨夜侍卫来报,碍于身份我不能立即前来看你,只能等到早起跟他一同前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说到这里,贤王眼里居然积蓄出一些泪花,这个反应会不会有点夸张啊?
我慌忙的向四周张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个少女无论人还是声音却再没出现。
按现在的情况,我想我还是应该安抚一下他,于是说:“贤王,你别这样,我……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挺好的,你别担心了。”
“贤王?”他一脸的讶异,“瑚儿你是在怪我吗?为何不叫我的名字,却要叫我贤王?”
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抽回手,感觉自己已经无力再应付这个男人。
说不定这只是一场梦,说不定梦醒之后,我还在飞机上,跟徐阳一起带着孩子们,守着我们最后的希望。
“瑚儿,想必你也累了。你放心,你宫里的侍卫宫女我都换了最好用的,你先歇歇,等调派的下人们都来了,我再走。”
我点点头,躺在被窝里闭上眼。
浑身碎骨的疼痛下又经历这一场折腾,实在是让我无法再保持清醒。
不知什么时候,我沉沉睡了过去,又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我又看到了徐阳和单眼赤瞳的两个孩子,徐阳正趴在孩子们的病床边沉睡,病床上,孩子们面色红润,正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