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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百灵叫我起床,我被百灵伺候着洗漱完毕,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问:“言大哥一夜未归?”
这百灵原本是言家的婢女,我登基后,因为百灵聪慧又不多话,便被我留下做了我贴身的大侍女。
平日里言域总是在旁照顾我,百灵也不过是给言域打一打下手,只有言域不在时,百灵才会仔细的近身来侍奉。但她紧守着慎言的本分,也从来都是有需要她就自动出现,否则她就形同空气一般并不会发出任何声响退至角落。
听到我这么问她,百灵忙将为我洁面的帕子放下,福身回道:“回陛下,凤亲王昨夜夜巡归来,见陛下已睡着,便回自己的大帐歇下了。”
“在自己大帐睡了……”我讷讷自语一遍,昨夜情状又浮现眼前,尴尬之余只觉得心中郁闷。
“奴婢伺候陛下更衣吧。”
我暗暗叹口气,站起来张开双臂。
这龙袍内外依旧是熏过香且温热的,穿上身温暖舒适,像这样被人伺候享受的细节我是万万想不出来的,若不是言域操心着,我哪里有这样舒坦的日子过。
当百灵将触手生温的樱花图样血玉扳指取来,双手呈给我时,我瞧着扳指半晌。
这扳指是帝衡送给夜幽的礼物,被雷念亲手雕了樱花送给玄瑚的,虽然她如今无法佩戴,可是我终日这样戴在手上也未免太过怪异。关于这扳指,言域没有问过,我也没有提起,甚至每天戴着也已经成了习惯,可是今天再盯着扳指看,心里怎么都不大爽快。
“去将大婚时言大哥叫人做的那白玉镶金的扳指拿来,这血玉的,你替我收好。”
百灵福身后速去速回,我将白玉扳指套在左手拇指上,大小合适,龙纹镂空的图案也跟合我现在的心意。
低头看一眼腰带上挂着同样白玉镶金雕龙的玉佩,这与白玉扳指才是一套的。
收拾妥当进议政大帐,众人已在等我,暮长烟领着大臣们拜我,我垂目扫了一遍,言域在,雷念没来。
言域本该时时饱含一汪秋水的桃花眼却分明挂着两个黑眼圈,想必这一晚他就算是睡了,恐怕也是辗转难眠。
在我私自抢了凌海的兵符后,我将凌海的认罪书和我写给皓渊哭诉的信一道交给暮长烟,暮长烟又补了一封他的亲笔书信,总归就是因凌海对我不敬,其罪当诛,即便诛了也不能就这么抹平,扯了许多的两国交情、规矩,我玄苍的律法、当有的处置云云,反正就是不依不饶的跟皓渊要说法要交代。
今日早朝暮长烟便说他已将我的书信、暮长烟的书信、凌海的认罪书一道密封,快马送往帝衡去了。
说起这件事,乔蕴义愤填膺,他那性子免不了又要说几句。
“陛下!那凌海欺人太甚!陛下宽宏留他一条狗命,臣却觉得当杀之而后快!”
纽朔此时出列,向我拱手后对乔蕴道:“乔大人莫急,凌海已正式移交大理寺,我大理寺自当依律处置。”
乔蕴又道:“我并非质疑大理寺,哎。”叹完气,乔蕴又对我抱拳:“陛下已封贤王为镇国大将军,此举用意国师已告知我等,臣并无不服,只是忧心难抑,恐若夜幽来犯,贤王难以玄苍为先。”
此时言域默默出列,将一封密信交给乔蕴,“乔大人,我放在夜幽的密探探得夜幽正欲举兵发往帝衡。”
“什么?”我站起身来快速走下,乔蕴立即将那密信转呈给我。
这信件上蜜蜡是言家家丁密信的羽毛图样,蜜蜡已经残缺,信是被言域看过的。
取出信纸,上面也不过简单的几句话,说的正是夜幽皇帝雷决已任命三员大将各领兵十万,军粮军备就绪,不日将发兵帝衡。
“确定是打帝衡去的?”我心中讶异,盯着言域的双眼问。
言域点头,“我派出去的密探绝不会谎报。”
“这信是昨夜到的?”否则言域必定早就呈上了。
言域又点头,“我夜巡至后半夜收到。”
我微微叹一口气,将信交给乔蕴去看,我则右手放在左手扳指上,转动扳指间,我在大帐里踱步自语:“夜幽三十万人就敢打帝衡,若不是雷决得知帝衡出了什么乱子,就是他雷决脑子秀逗了。言大哥,帝衡那边什么情况?”
言域道:“仍旧只是皓渊皓悭内斗罢了,并无政变消息传出。”
“没出乱子?那雷决哪来的自信敢用三十万人去打帝衡两百万大军?”我只觉得雷决是脑子坏掉了。
暮长烟此时靠近我一步,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昔年玄苍政变,雷决兄弟两人只领了上屏山就近不到三万夜幽兵便攻破玄苍叛贼的十万叛军。雷决虽未入皇宫,却在皇城为雷念杀出血路,将雷念与一万夜幽军送入皇城,他自己则率剩余两万夜幽兵将叛军悉数杀尽。”
“三万对十万?”我一愣,“不对啊,我们玄苍当时肯定也有人与叛军作战的不是吗?不可能那十万人都是他们雷家兄弟杀的吧?”
暮长烟神情苦楚,“陛下,叛军一夜之间叛变,忠君之人最早殒命,所剩不多的尚未搞清状况便见夜幽军杀入,陛下可想而知,夜幽军与叛军,自然是夜幽军更像敌人。所以那时雷决对阵的,并不只是十万叛军,还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玄苍忠烈,十万人数臣已是说少了。”
乔蕴又道:“陛下,臣当时便是将夜幽军视作敌人了,只是那时臣得到消息为时已晚,抵达皇城时夜幽兵已经封锁城门,臣实在进不去皇城。如若进得去,臣势必也是要与夜幽军血拼到底的!”
哦,我虽然知道乔蕴也是十来岁就在玄苍从军,也做了将领,但这些细节我确实并不了解。
暮长烟此时再进一步说:“臣趁乱逃离逃到城门时,乔蕴刚命攻城车攻破半边城门,臣见乔蕴手下兵士只数千人,即便入得皇宫也是无用,便请乔蕴与臣一道暂避于山野之中。”
这番话说完,暮长烟跪了下去,乔蕴和余显廷、纽朔也是先皇旧部,都随暮长烟一道跪下。
“陛下,臣等护驾不力,愿追随先皇同去!”
我无奈极了,把暮长烟扶起来,也让另两人起来,又好生安抚了一遍,才算让他们这一腔悲恸略微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