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企鹅神识被封印,好在筑基以后形成的灵觉还在,只是周围灵气稀薄,没有任何其他生命存在的迹象。
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幽蓝色的空间,上不见顶,自己正身处一道狭长的山缝中间,宽有几十米,深邃不知凡几,到处都是厚实的冰层。
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朝前挪动。四周一片静谧,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地表和空中有一些蓝白色的雾气在飘动。
见有一片雾气朝这边飘来,抬起右鳍试探,鳍端突然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浑身打了个激灵,太冷了!
小企鹅急忙后退,瞬间的接触,鳍端就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用另一只鳍艰难地砸掉冰层,麻木的鳍端慢慢恢复了知觉,再也不敢靠近那些看起来漂亮的冰雾了。
脚下的冰层坚硬厚实,侧面的冰壁上布满了冰晶,这些冰晶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自然演化,形成了绚丽的冰花。冰花在这幽深恬淡的环境中默默地吐露着芬芳,是这片沉寂世界中的唯一美景。
幽蓝色的冰花有的如绽放的鲜花,有的如飘渺流动的云霞,有的像挂满冰晶的雾凇,有的如临空散射的枝丫。
观察得久了,发现凡是外界地表存在的造型,这里的冰花大多会逐一展现,其形状千姿百态,变化无穷。但这种展现并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对人间万象的升华,更富有分明的层次感和立体感。
小企鹅想起了掌门的判决是‘冰狱十年’,可自己才筑基期,身体里储存的脂肪加上灵力减耗,最多也就能活六七个月。现在这里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
不对,这里一定有可以食用或补充能量的东西,掌门不会这么残忍吧!
搜寻了很久,它有些绝望,除了冰还是冰,并没有可以食用的东西。
直到两个月后,两侧的山壁才有了些许变化,出现了一个山洞,但洞口全是那种蓝白色的冰雾。它可不想被活活冻僵,这种冰雾的温度超低,瞬间就能在体表凝结出冰层。远远地躲开这个山洞,继续往前搜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又有三个月了,小企鹅很饿,它的体形变得消瘦苗条。幸运的是,又发现一个向下的小地洞。这个洞口只有半人高,感应着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暖和很多,本能地就想进去。
如果是以前的圆润身躯,有可能被卡在半路,但现在脂肪层消耗了90%以上,腰腹瘪了下去,它甚至觉得可以跟仙儿的柳腰一比了。
沿着斜斜向下的冰道滑行,滑行是它与生俱来的本领之一,用双鳍控制着方向,一路颠簸地滑到底。
感应到洞底有水汽升腾,遇水则生。心中大喜,拖着无力的双腿,走到洞底中央,发现一口方圆近两米的幽深水潭,伸鳍探了探水温,不冷,可以承受。
好久没有在海水中畅游,现在见了这处水温合适的深潭,顿时跃跃欲试。觅食的本能驱使着它,必须尽快找到食物,否则真得要饿死在这个寸草不生的冰狱了。
猜测着以前关到冰狱的修士大多是金丹期以上,根本不会有饿死一说,可怜的小鹅被掌门给坑了。如果还找不到食物,只有死路一条。
纵身跃入潭中,舒适的水温包裹住全身,箭一般往下潜。这个水潭很深,潜了半天没见到潭底,潭壁反而有扩大的趋势,越到下面越宽广。
突然眼角瞥到一抹白影,心中一惊,这是它在冰狱遇到的第一个生物。
饥饿感克服了恐惧,管它什么东西,先吃了再说,总比饿死好。紧追在那抹白影身后,自从筑基后,在水中很少有生物能超过它的游速,逐渐拉近了与对方的距离,原来是一条雪白的冰鱼。
浑身燃起了热血,有肉吃了!肚腹中的饥饿压迫着最后的一丝体力,它游动的身形如同一道黑白的剑鱼,急速靠近那条二十厘米长的小鱼。
这条鱼没有鳞片,肚皮上洁白如雪,头部泛黑,其他身体部位半透明,能看到体内的器官,常年不见阳光,浑身没有丝毫血色。一定很好吃!
冰鱼惊慌失措地到处躲避着天敌的追击,饥饿的小企鹅化身成猛兽,如果榨干最后一丝体力后,还不能捕捉到猎物,那结局一定不会好。
小企鹅爆发出了潜力,尖利的鸟喙精准地啄击到了鱼身,冰鱼被鸟喙夹住后,挣扎半响,被它舌苔和上颚的尖刺刮得遍体鳞伤,小鱼很快没了动静。
开始大快朵颐,这条冰鱼肉质雪白、细嫩,味道鲜美,竟是难得的鱼类美食珍品,比北部湾海域的鳕鱼鳐鱼还要可口。事实上,现在给它任何食物,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
现在它可以用窍穴呼吸,也不用担心闭气的问题,腹中依然有饥饿感,既然发现了一条冰鱼,那肯定还有,继续向下潜游。
果然,一路下潜的途中,又发现了几条冰鱼,都被它用于果腹。近半年没有进食,终于一次吃了个饱,有了满足感。这时才有心情四处观察,不知不觉间,竟然潜到了一条地下冰河中。
冰河的水浪澎湃,小企鹅正潜游于河水中间,离河水旁的永冻冰壁不远。回头扫视,还能看到刚刚出来的那个水潭口,斜斜向上。
游回刚落下的水潭口,在坚硬的冰壁上啄击了几下,做好标记。免得以后找不到来路,这种地下洞窟四通八达,目前一身神识被封,灵力受限,不得不小心从事。
在冰河内来回游转了几圈,发现这是冰河的一处中转湖泊,湖底呈V形,刚那个地洞的水潭口位于湖侧一面的冰壁上,难怪会有水一直上涌到冰狱的地洞内。
湖内除了冰鱼,还生存了不少鱼类和其他生物,在湖壁的一侧还发现了一片裸岩,上面长着一些绿色的地衣,这可是难得的植物,可见这处地下湖泊的温度已经跟南极半岛相当。
地下湖里流动的是活水,汹涌的冰河之水从北面而来,小企鹅大胆地猜测会不会直通无尽之海。而湖泊南面有一处巨大的水洞正宣泄着洪流,使得湖水不至于满溢。
此时小企鹅有两个选择,向北逆流而上,有可能逃出生天,回到北部海域,但冰狱囚禁十年是掌门下的命令,就这样出去岂不是又给琼霄师傅抹黑?
现在有了足够的食物,不用担心饿死,它反而起了探索的心思。
尽管神识还被封印,但随着温度的上升,在湖水内四处游动几圈后,经脉的灵力恢复了灵动,体内的力量大增。看冰河水流的方向,向南是极地中心,顺流而下也毫不费力,何不前去探险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