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企鹅兴高采烈地端详着眼前这一粒晶莹剔透的丹药,整颗丹药有成人的拇指甲大小,形状浑圆,呈青绿色,光波流转。鳍端可以感应到其中蕴含了强大的能量,有一股清幽的药香传到了鼻尖,闻起来好香。
一旁的仙儿见它都快流口水了,恨声道:“这可是上品筑基丹,我亏大了!”
慕容静俏皮的哈哈一笑,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说:“小风,这个筑基丹要存放好,不然药效会失散的。我先帮你保管,你需要的时候跟我要就行。”
小企鹅恋恋不舍地把丹药装到了瓷瓶,密封好,递给了慕容静,悄声道:“再过一周给我就行。”
慕容静惊异地看了看它,把小瓷瓶小心地放到了储物袋,暗想自己要加紧修炼了,连小风的功力都超过自己了。
时值响午,谭师姐喊几人一起去膳堂吃饭,两位娇俏的少女,踏着轻盈的脚步下山。北面的阳光照射到少女妖娆的身躯上,加上法袍的保暖效果,浑身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小企鹅拉着慕容静的柔荑,跟着她的莲步挪动,发出童稚的问话声,“静姐姐,你说我要不要穿件衣袍呢。”
仙儿闻言,好笑地打趣道:“你这么肥,这么矮,那得特制一件法袍吧。你穿一件法袍还不够,只露个鸟头出来,会吓坏人的,还得配一顶帽子才好。”
慕容静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小风你别听她的,法袍有自动缩放适应功能的,只是你这体形的确太小,超过法袍的调节范围了。是要再特制一件才行,你真想穿衣服?”
“嗯,虽然修炼了功法,身上不冷了。但不穿衣服,总是被别人认为是一只野兽,感觉很不舒服呢。”
仙儿切了一声,“你本来就是灵兽,还怕人家把你当灵兽啊!”
小企鹅只是想穿件衣服,好去爬白玉天梯,就算被人发现了,也只会以为是某个弟子在尝试。但如果被人发现是一只灵兽在爬天梯,搞不好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才有了这个提议。其实它并不喜欢穿衣服,一身的硬羽和绒毛已经够厚实了。从来没穿过衣服的它,估计穿上人类的衣服会很不舒服,但为了提升实力也没办法,得做些铺垫才行。
慕容静对它一向很好,会一心为自己的灵宠考虑,闻言想了想,答道:“下午让绣娘先做一件超小号的衣袍,然后你自己绣印法阵上去。至于帽子么,很简单,我帮你做一顶好了。”
小企鹅很感激,用肉鳍作势抱紧了纤细的静儿,轻声道:“谢谢静姐姐。”
旁边的仙儿见这两货这么亲热,桃花眼一翻,“我现在是你们的债主,每天要还我30功勋点,不准偷懒!”
慕容静面有难色,小企鹅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接口道:“没问题,大不了这一个月就泡在绣坊了。”
到膳堂用饭后,几人又回到了绣坊。小企鹅负担了沉重的债务,在债主仙儿的逼迫下,专心绣印法袍。到晚上收工时,又成功绣印了四件三阵法袍,两件双阵法袍,一天总计收获34功勋。谭师姐当场结账,加上慕容静绣印的八件双阵法袍,除去给仙儿的负债后,还剩下了20点功勋。
在回白鹿道院的路上,仙儿见旁边的两个小财迷一直在嘀嘀咕咕着计算什么,很看不起这两货,道:“咱能说点风花雪月的高雅事情吗,别总是钻在钱眼里。”
慕容静闻言,抬头道:“等会儿你去对面男修宿舍楼,去找你家苏寒、王冲玄风花雪月,肯定会很高雅的。”
仙儿有些心动,一天待在绣坊,被这个嫌弃那个看不起的,连自尊心都受到伤害了,必须从男修那里找些安慰回来,顺便打通天魔功的修炼桎梏。对慕容静不好下手,对那些男修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心思一定,道:“那等会儿你们两个回房,我自去寻高雅了。”
慕容静很是诧异,自己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仙儿当真了。她的心思真是跟自己完全不一样啊,这样也好,自己和小鹅回去可以安静地修炼了。
回白鹿道院洗漱之后,仙儿自去对面找男修浪漫高雅。慕容静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小企鹅也一遍遍地搬运起了周天,等到七条经脉的灵气饱满后,就可以服食筑基丹,再上一层。
某一次周天结束后,小企鹅睁眼瞅了瞅静谧的室内,晚霞的余晖照得室内一片敞亮,旁边的少女正盘膝掐着法诀坐在床上修炼。闻着身边少女淡淡的兰花香,抬鳍感受着自己体内奔涌的金色灵气流,只觉浑身的火气很旺。
某一次抬鳍晃动,不小心触碰到了旁边少女膝盖上的鹤顶穴,慕容静身体一震。小企鹅被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急忙神识扫视过去。
原来自己虽然已经停止了周天搬运,但经脉内依然有一些金色灵气在持续流转滋润肉身。刚碰到少女的鹤顶穴后,有一丝金色灵气受到吸引,自主流到了她的下肢足少阴经脉。急忙将肉鳍附着过去,想把那丝金色灵气吸出来。谁知事与愿违,金色灵气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大规模得从鹤顶穴冲到了少女体内。
慕容静面现痛苦之色,光洁的额头流出了汗水,少女刘海的发丝黏连到了一起。小企鹅不敢怠慢,想起了长生诀阳境体悟中有一些阴阳双修的片段,急忙在识海中快速翻阅,有些明白过来。
神识传音给对面的少女:“静姐姐,不要抵抗,顺其自然。”
小企鹅努力切断了肉鳍与鹤顶穴的联系,把肉鳍脱开了少女的身体。但她的体内还留有太多的金色灵气,少女的痛苦之色越见明显。急忙抬起双鳍与少女的双掌相对,试图左手输入金色灵气,右手回流灵气。对面的少女感应到了灵宠的意图,心中会意。放弃抵抗,让经脉内的青色灵气与小鹅的金色灵气自动交融纠缠。
这下可坏菜了,如同天雷勾动地火,触发了化学反应,金为阳,青为阴,阴阳互相滋长,灵气形成了洪流,在双方的经脉内肆虐。此时的情形如同选拔试炼时的资质测试,灵气量远远超过了经脉的承受极限。但此时的情形似乎更加糟糕,经脉内的灵气量几乎翻倍,危急程度远超资质测试当天,而且经脉内的灵气仍然在阴阳滋长壮大,情况还在恶化中。
小企鹅感应到少女的经脉被急速撕扯,出现了许多裂缝,体内的五脏器官也有崩坏的趋势,急忙从识海飘出丝丝紫气护持,同时神识传音:“静姐姐,立即冲击第九条经脉。”
双眼紧闭的少女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几乎无处不痛,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浑身满是汗水,面部血管凸出,青筋外露很是狰狞可怖,眼见就要崩溃了。闻言不敢怠慢,拼命引导灵气洪流冲向第九条经脉,第九条经脉如同冰雪遇到几千度的铁水,迅速消融,被两人的合力形成的洪流一冲而过。第九条经脉内也有了阵阵撕裂般的痛苦,同时还隐隐有舒爽的通透感,像吸食鸦片的同时被人用小刀一寸寸地凌迟着血肉,痛并快乐着。
双方体内的灵气量并不见减少,阴阳灵气交缠一体,仍在不断互为滋养。体内的灵气洪流已经不受控制,正在双方体内四处肆虐。现在就算小企鹅想把双鳍分开也已经做不到。危急之下,小企鹅将海量的紫气铺满了双方体内的所有经脉,包括心脏等重要器官全部包裹起来。
体内的经脉先被撕裂,又迅速被修复,生与灭,成与破,交番作用。对面的少女疼痛到了极限,张嘴一口鲜血喷出,昏迷了过去。小企鹅被喷得满头血迹淋漓,少女昏迷后,娇躯后仰靠在了床壁上,一双玉手与肉鳍用血汗和灵气粘合,不得分离。她体内的灵气无意间符合了道家的无为意境,无思无想,自然流淌。
见眼前少女昏迷,小企鹅也处于崩溃的边缘,被少女的鲜血一激,嗓子口的一股鲜血也喷出了嘴角,点点血花落到了少女的前胸和双臂。
灵气依然在折磨着体内的经脉和内脏,无奈之下,小企鹅只能努力引导体内不受控制的灵气洪流,先冲向眉间印堂至发际前的天门穴。
轰隆一声天门开,天门一开入玄关,头脑中出现一种轻微的爆炸感,如同有无数股电流由头顶直奔前胸后背,顺势而下笼罩全身窜到了脚下。就在这一刹那间,只觉‘攸’一下子,有一种空洞无涯感,身心内外大放光明,通身透彻,自觉本我已失,呼吸停止。好似同天地宇宙融为一体,时空已逝,万物唯我独尊。
小企鹅早仔细翻阅过长生诀,知道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不可久待,乃是一种假象,以大毅力脱离了玄迷幻境。此时天地之桥只开了一半,以意念存想中极之下、毛际以上的虚空中有一处彩色光门,光门还处于紧闭状态,此为下玄关。下玄关位于虚空不可名处,此为道经中‘名可名非常名’的寓意所在。有诗为证:
玄关下窍最难明,不得心传莫妄行。
若识念从何处起,方知道在个中生。
阴阳未判原无象,日月相交岂有情。
君要更知端灵意,中天日午正三更。
意念引导金色洪流冲向虚空之门,巨量的青金色洪流撞向光门,光门不堪重负,轰然间四分五裂,炸成碎片落入灵力河流,化成灵力的养份。至此,天地之桥才霍然贯通,阴阳合泰,全身81处窍穴同时张开,如同长鲸吸水,大口吸纳经脉中流转的精纯金色灵气。
全身窍穴似乎非常挑食,对青色灵气不屑一顾,专心抽取经脉内金色灵气。金色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洪水水位急速降低,变成了小激流,小激流又成了平稳的河水,河水化成小溪,最后化成温顺乖巧的涓涓细流,窍穴全部雌伏,留下些许金色灵气滋养着体内。
而经脉内粗壮了很多的青色灵气缺少了滋养之物,顺着双方交缠的双鳍和双手,回流到了少女体内,最后蛰伏到了气海丹田,只留下少许灵气滋润着少女受伤不轻的经脉。
小企鹅舒了一口气,终于得了空闲,开始用紫气逐寸修复昏迷少女体内的恐怖创伤。除了经脉大体还算完好外,所有内脏器官都受到了重创。从上到下,沿着周天运转的方向,把经脉内壁,五脏器官,特别是心脏双脉都逐一小心修复。
也就修真者有如许强大的生命力,加上紫气再生的超强恢复力,换做他人早已一命呜呼。事实上对面的少女也被折腾得几乎奄奄一息,花容惨淡。如若不是提前昏迷,无意间陷入无思无想的道家境界,任经脉内灵力自行流转,而小企鹅又把握机会冲破了天地玄关,释放了洪流的力量,估计双方都很难挺过这一关。
全部修复完毕,小企鹅累得够呛,又仔细检查了几遍,才慢慢松开了用血和汗粘在一起的玉手和肉鳍。慕容静嘤咛一声,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又痛又痒,好在经脉内已经平静,只有涓涓细流在滋养自身。入目之处眼前的黑白灵宠变成了血红色,胸前白羽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斑斑,颤声道:“小风,你快弄死我了,差点就挺不过来了。”一歪头,离开床壁,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床褥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小企鹅苦笑一声,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都怪我不好,阴阳双修的风险怎么会这么高,明天要问问师傅怎么回事。静姐姐,你稍微休息会儿,有力气了,就起来搬运周天。”说完后,它仔细感应身体内的状况,天地之桥打通后,经脉内的金色灵气几乎被吸纳一空,从而救了两条小命。
现在它的外表看起来惨烈,体内的状况却挺好。一跃冲到了筑基期后,原本被灵气洪流冲得散乱的血肉、经脉以及生命本源得到了内外天地灵气的重塑和滋润,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全身81个窍穴已经有五个窍穴被填满,而其他的窍穴也奠定了灵气旋涡,兴奋地说道:“静姐姐,我筑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