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的要求把邢文信给搞愣住了,心说你不在府衙办公也就算了,如今为何要在这牢房之中?
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他不自觉地望向了老吴,他发现无论什么事,似乎老吴对这位大人说话都有些分量。
可当他见到老吴也朝着自己点头的时候,心里就更纳闷了。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老吴便低声对他说道:“当初紫鸢丫头就是被关押在这间牢房中,也是在这间牢房中不幸离世。”
邢文信一瞬间便明白了此中含义,这位邵大人要在这间牢房中办理此事的确是有着很重要的意义。網
于是连忙转身命狱吏安排人手将这牢房中的囚犯转移至其他的牢房,又安排人抓紧将这间牢房清扫出来,并搬来桌椅,拿来笔墨纸砚。
邵曦坐在主位,自己坐在了邵曦的下手位,亲自执笔来记录邵曦的决定。
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之后,邢文信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邵曦,邵曦没有开口,只是朝他点点头。
邢文信高声对狱吏说道:“将此名录上的人犯一个个地带过来。”
说着,他将手中名册递给狱吏,那狱吏接过名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拱手行礼后连忙跑了出去。
只是片刻的工夫,便见那狱吏带着狱卒押着一队犯人来到牢房门外。
邵曦隔着木栏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陈默槐。
如今的他蓬头垢面,身上的囚服又脏又破,满脸的颓废之色,整个人明显瘦了不少,早已没有了当初那颐指气使的官威,看起来在这里的几个月没少吃苦头。
囚犯押到了牢房门外,谁先谁后还要等邵曦的决定。
于是邢文信低声对邵曦问道:“大人,您看您先提哪一个人犯进来?”
邵曦原本想先提陈默槐来的,可是想了想反而决定最后一个提他。
一个人太早知道自己会怎么死虽然会恐惧,但是已经知道了结果的情况下也就早早的死心了。
邵曦要让陈默槐一直提心吊胆到最后一刻,哪怕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也要让这个害死叶紫鸢的罪魁祸首满心的忐忑,不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下场,这样才是最好的精神折磨。
“那就先提常金虎吧!”
“是,大人。”
邢文信转过头对牢房外高声说道:“大人有命,提人犯常金虎!”
随着一阵镣铐拖拉地面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大,黄面虬髯的大汉被狱卒押进了牢房之中,来到邵曦面前被按着跪在地上。
其实邵曦与这个前郡尉常金虎并不认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只是因为多年来他一直在陈默槐的手下为虎作伥,勾结各路贼匪打劫沿途客商,搜刮青山郡百姓的财富,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邵曦与此人并无私怨,只因其所作所为实在是罪大恶极,所以邵曦对其必定也是要秉公而办。
邵曦看着面前的常金虎厉声问道:“常金虎,你已知晓自己所犯何罪,刑部与大理寺的定罪你可清楚?”
常金虎耷拉着脑袋,邵曦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见他颓丧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邢文信则是厉声喝道,“大人在问你话,你为何不肯作答?”
常金虎见只点头还不行,只好垂头丧气地回道:“草民常金虎,清楚自己所犯之罪,也知道自己死罪难逃,草民死不足惜,只求大人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中亲眷,他们皆是无辜之人,罪只在我,请大人开恩!”
邵曦一看这家伙认罪态度倒是还说得过去,于是看了邢文信一眼,又对常金虎说道,“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残害青山郡的百姓和沿途客商,贪赃枉法,其罪当诛。
“刑部和大理寺已定下你诛灭九族之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当今圣上有慈悲之心,如今经查你三族之外的眷属与你所犯之罪并无瓜葛。
“所以本官判你夷灭三族,其他人等虽有无辜却受你牵连,判他们流放千里,这已是对你最大的宽恕了。”
常金虎也知道,这诛灭九族之罪如今能被邵曦改判成夷灭三族已是对他常家最大的恩泽,也不敢再提什么过分的请求。
此时的他对邵曦早已是感激涕零,“嘣嘣嘣”对邵曦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谢圣上宽恩,谢大人宽恩!”
对于他们常家来说,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夷灭三族也要死上一两百口子人,但好歹算是没灭了他们常氏一族。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当年自己贪赃枉法所得的那些脏钱谁花过谁倒霉,既然花了这钱,如今便要跟着自己来接受这份惩罚。
邵曦对常金虎也只是秉公办理,又见他对此没什么异议,便命人将他带了出去。
邵曦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册,指着上面一个叫刘辉的名字对着邢文信问道:“邢大人,这个刘辉是哪一个?”
邢文信低声对邵曦回道:“大人,这个人您很熟悉啊!这个就是郡中的主簿,当初您查办甲库纵火案时他还曾经与您一同前往府库去查梁道乾的住处,您不记得了吗?”
“这个就是刘主簿?”
邢文信对邵曦点了点头回道:“正是此人。”
邵曦记得很清楚,当初叶紫鸢被押入大牢,自己曾前来郡守府找陈默槐要人,这个刘主簿和蔡成当时正是陈默槐的哼哈二将。
他和蔡成这两个家伙是一肚子的坏水,专门给陈默槐出些馊主意,当初提醒陈默槐向自己要回府库出入记录的人就有他一个。
而且在叶紫鸢遇害的当晚,这个家伙和蔡成也彻夜未曾离开郡守府,可想而知叶紫鸢的遇害与他们也有着莫大的关系,他和蔡成也是害死叶紫鸢的罪魁祸首之一。
想到他和蔡成,邵曦此时恨得咬牙切齿,这两个怂货当初在自己拔剑相向之时还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
现在看起来当初陈默槐让他那个杂碎儿子前往府狱羞辱叶紫鸢便是这两个货出的主意。
于是邵曦二话不说,只是在刘辉和蔡成的名字上点了两下。
邢文信心领神会,又高声对着牢房门外喊道:“将人犯刘辉、蔡成二人带进来!”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镣铐拖拉之声,两个样子与常金虎同样狼狈的人被狱卒推推搡搡地押进了牢房。
这二人刚一进来,还没等邵曦问话便“扑通”一声跪在邵曦面前,他们很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他们也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下场。
但是这两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无耻之徒此时竟磕头如捣蒜,向邵曦求起饶来。
“邵大人,当初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邵大人,小人实在无意与邵大人作对,当初之事与小人无关,求邵大人饶过小人的狗命。”
蔡成见刘辉抢先求饶,恐怕自己慢了一点会捞不到说话的机会。
“邵大人,小人蔡成当初前去万县接您和吴大人可从未有过半分的怠慢,小人所做之事皆是受了陈默槐的逼迫,实在是身不由己。
“如今小人已知自己之罪,还求邵大人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小人来生当牛做马定会报答邵大人不杀之恩,求求邵大人了,求求邵大人了!”
邵曦看着面前这两个贪生怕死之辈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当初你们两个在背后给陈默槐出了多少坏主意?
现在可倒好,死到临头了竟然将自己身上的罪责推了个一干二净,将小人的嘴脸展露无遗。
就这么两个祸害,如果留着他们才是对青山郡百姓最大的不公。
当初若不是这两个狗头军师,想必那陈瀚滨也没那个胆子深夜前往府狱,做出那等猪狗不如之事。
这两个家伙与陈默槐狼狈为奸,出谋划策,俨然已经成了一方祸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你们自己干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些年你们与那陈默槐狼狈为奸,为他出谋划策搜刮民财,残害百姓。
“当初叶紫鸢遇害也与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徒脱不了干系,如今才想起来向本官求饶,当初我就说过,那个时候不杀你们,将来也不会放过你们,如今你们后悔已经晚了。
“刑部和大理寺已判你们死罪,当诛九族,你们族中有多少无辜之人受你们的牵连?你们这时还有脸来向本官求饶?不杀你们如何对得起这青山郡的百姓?
“本官现已查明,你们二人族中确有一些对你们所做之事一无所知之人,这些人本官自会免其死罪,但你二人和族中相干人等一个都逃不掉。
“本官现判你二人各凌迟五百刀,行刑一日,族中相关人等皆要问斩,这是你们应得的下场,把他们两个给我带下去!”
二人闻言,顿时开始哭天抢地,头都要磕破了。
凌迟五百刀,行刑一日,那就是要被活剐一整天!
这个时候他们哪还顾得了族中其他的人?别说是求着活命,现在就算是求着邵曦让他们死得痛快点都已经成为了奢望。
邵曦可不管他们那个,下令狱卒将这两个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的家伙像拖死狗一样地拖了出去。
紧接着邵曦便将手指指向了名册中陈默槐的名字,邢文信会意。
“来呀!将人犯陈默槐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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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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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