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渐离的越远,越能轻易发现陪伴的无可替代。
笔记里曾写满了关于弟弟和我的小故事。还记得,天微微泛白的夏日早晨,弟弟翻过河沟摘对岸邻居菜地中西瓜的事情;还记得,雨过阳光的午后,和弟弟一起去小树林捉知了的事情;还记得,大地被银装素裹的傍晚,我和他提着手电筒在院子里堆雪人的事情……不过,那已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与他的情感,在我升入高中,他进县城上小学之前,从未有过怀疑。初中那时,父母给的零用钱虽然总是很有限,但每每周末回家,多少都会给他捎带礼物,小吃或者玩具从没有间断过。而每每回到家的时候,我也总是向着他读书的小学张望,寻觅他傍晚放学兴奋向我奔来的身影。这段情景,一直都深深印记在我的脑海。也曾想过,若他后来没有留级,我俩应该是一同上下学的,或许应该像小时候那样迎着美丽的晨曦,手牵着手,跳着追着赶往学校的吧!
再怎样努力的窥探,也不会懂得,时间如何将身边的人悄然改变。自从他被送往县城读小学,没有任何征兆的,无法阻挡的,我和他之间的情感,不觉从相见欢喜走到相视无言了。逃学,请家长,似乎有点频繁。叛逆这个词,大概是对他当时的现状最好写照了吧。相视无言,虽然明白这并非是针对我的冷漠,但如何都做不到视而不见。他与父母也总是争吵,当面提及父母的不是,家庭贫困的境况不如他意。那种氛围像是阴闷的落雨前夕,你看得见闪电落下,刺痛却无法言说。囤积良久,家人逐渐习惯了他的脾气。转瞬,在两年后,他休学停留家中,无所事事。
成长交织经历会让人变得沉默,察觉的到我俩都在改变,只是我还保留有当初的我,他却是另一个他了。即使偶尔会相伴出门,也不敢多说话。首先他听不进去,其次话丁点不入他耳,后果就惹得他反感。这样的时光,持续了又将近两年,直到他在家人的劝说下去外省打工。那年,我高中毕业,假期独自一人在家,村庄的屋子里没有他的吵闹,格外寂静,却悄悄流溢些说不出的寂寞。作为哥哥,陪伴和看着他的成长。说来生笑的事,小时候的他,在过年集市上,从不买新衣服,吵闹这要花炮。长大了,位置调换,不要烟花,却改会打扮了。
过往来去,祈愿终是安好。又逢一年,我大学寒末放假,急急忙忙从省外赶回老家。下了火车,就近在车站旁的商店给辞了工作,在家清修一年的他,购了满满一袋零食。不去上班,待在家里的他未曾老实过,有事办不了,就往省外打电话给我;没事情找我帮忙,倒清净的连个声音都没有。也许逐渐的,我也慢慢接受改变的他了吧。那天回到家,他迅速从屋里蹿出来,傻呵呵地对我笑着,首先问我是否有给他捎带礼物。“没有”边回答我便把包裹丢给了他。零食刚被他抱在怀里,接着便拿起手机在我眼前摇晃。“哥,陪我打个游戏呗““不打,看着就没意思“一句话,让我给拒绝了。但是在两天后,我把手机丢去给他。“弄吧!赶紧的,给我装好“从不玩网游的我,接受了他三番两次的请求。我有想,再过两年,应该想要一起玩个游戏,也很难了吧!那时我会在工作,他或许也是。于是家中温暖的小温棚里,经常能见到我俩的身影。两个小板凳,靠坐在一起。他指导我怎么玩,我学着尝试。他嘲笑我的角色不厉害,我无所谓的轻瞟他一眼。。
就如同埋没记忆的那个年龄,两个小凳子,对坐着写作业。我笑他总是挠头写的慢;他不屑我,没等他写的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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