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里的第一天,两人风儿沙儿缠缠绵绵绕天涯了n回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打扮清爽了,牵着手一起去吃早饭,情人间的亲昵状一览无遗,简直羡煞旁人。
早饭也很丰顺,饱餐一顿后,尤里安提议去游泳。顾娅没带游泳衣,只好去商品部去现买。
营业员小姐问顾娅,“你胸围多少?”
顾娅想也不想,回道,“75c。”
人家还没反应过来,尤里安就在那里插了一句,“哪里有c,摸上去明明才b。”
营业员小姐在旁边没忍住,扑哧一笑,顾娅的脸顿时涨成紫红,用力掐他一把,低声道,“给我闭嘴。”
说来也奇怪,在中国买咪咪罩的时候,明明是c,可到了德国怎么就缩了水?试来试去只能穿b,顾娅郁闷得不行,她的胸明明就不小好么!
顾娅在更衣室里试泳装,这里卖的基本都是比基尼,半个酥胸露在外头不说,屁股也遮不住,和裸奔就一线之隔。不过,颜色倒是很亮丽,她皮肤白,穿在身上都很显。
左看右看,就是选不定,正为难,这时,尤里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觉得还是红色的好看,适合你,热情似火。”
顾娅下意识地抬头,这一眼,脸上立马拉下三根黑线,丫的居然在外头偷看。试衣间并不密封,门虽说只有半截,但还是高出顾娅很多,一般人望不进来的。不过,尤里安这家伙个子太高,稍微踮下脚,就轻松纵览一切。
想起他说的那句最喜欢看你换衣服,她脸又红了,双手挡在胸前,道,“你怎么偷看我换衣服?”
尤里安向她眨眨眼睛,抛了个风骚媚眼过来,纠正她的用词,“不是偷看,是观赏。”
明明很猥琐的话,却能被他说得那么煽情,他就是有这种神一样的本事。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就红色的这件吧。相信我,这个颜色特别适合你。”
当他耍无赖的时候,顾娅更无奈。
一会儿要去游泳,泳装也不用换下,直接剪了挂牌去买单。
时间还早,泳池里没人,安静得就像是两人的包场。顾娅拿浴巾垫着,坐在泳池旁,将双腿浸泡在水里。水很干净,温度也刚刚好,很惬意很舒爽。
尤里安扑通一声,跳了下去,一口气来回游了五个来回。他的耐力很好,这个顾娅是深有体会,想到昨夜的折腾,她就暗暗脸红耳赤。
游了一半,尤里安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里。水面波动了几下后,矫健的身影一下子在她面前冒了出来,将她吓了好大一跳。乘她还没回神,他拽着她的手,硬是将她拉下了水。
顾娅气不过,伸手掬了一把水,向他甩去,没想到就此拉开了水仗帷幕。被他泼了一头一脸的水,完全玩不过他,她只好丢盔弃甲地投降。他一个鱼跃,窜到她身后,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在池水中转了一圈。失去了平衡,顾娅吓得连声求饶。
尤里安将她从水里托起,顾娅转了个身,在池边坐下。他站在她的腿间,双手撑在她两边,彼此的脸近在咫尺。这样相望,她总算也体会了一把俯视他的感觉。
两人凝视得好好的,气氛也正佳,谁知,尤里安这家伙突然将脸伸过来,用力咬了一下她胸前袒露出来的半个圆球。顾娅没防备,被他咬个正着,啊地叫了一声,低头一看,哎呀我去,胸口一排牙印。
她怒了,用力推开他的脑袋,叫道,“你是吸血鬼么?”
“哈哈,给你烙下个印记。”他恬不知耻地笑道,完全忽视她脸上的怒气。
“去你的。”顾娅不客气地踹出双脚在他的肚子上蹬了一下,尤里安捂着肚子,怪叫着顺势向后滑了出去。
两人在游泳池里腻歪了一会儿,换好衣服跑去外面休息厅喝杯咖啡去去寒。
要是两人直接回房也就算了,谁知,喝杯咖啡居然还喝出了点事。
大屏幕上正播放新闻,顾娅闲着无聊,抬头瞥了一眼,不料,正好瞧见默克尔接见达.赖喇嘛的画面。
在中国,谁都知道,外国元首接见西藏喇嘛能和赞同中国分裂画上等号,顾娅虽然出国早,但毕竟在天.朝接受了十八年教育。或许她在男女关系上可以放开,但在祖国统一这种原则性问题上,绝壁是根正苗红,思想觉悟超高,谁说和谁急。
所以,她当即心一塞,下意识地抱怨,“哎,你们的总理为什么支持藏.独!”
闻言,尤里安抬头也望向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新闻报道后,道,“没有啊。”
顾娅立即愤愤地反驳,“怎么没有。她都以国家元首的身份正式会见了达.赖,并且支持西藏文化自治。”
尤里安却不以为然,“她这么做只是想强调人权。而且,她是德国总理,有权利决定在哪里和谁见面。”
她一听,顿时就窝火了,“这不是人权,是不尊重我们中国的文化和历史,明知道达.赖是藏.独分子,还要以元首的身份接见,这不是等同于承认中国领土分裂。”
尤里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亲爱的,你太激动了。”
“不是,我没有。西藏本来就是中国的一部分。”
“西藏是二战结束之后才归入中国板块的吧。”
顾娅忍不住反驳,“谁说的,我们元朝时代就设立西藏省,明朝在西藏就设立行政机关,清朝雍正也在西藏设立驻藏大臣处理事务。西藏明明就是我们的!你们外国人对我们的历史文化了解多少,凭什么来插手,还说什么支持文化独立?”简直就是bull*。
显然德国人的词法字典中没有设问句这种东西,听她这么说,他很傻很天真地以为她在提问,既然有问就必有答,便回道,“可能因为我们的民族自决(lker)。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奥匈帝国瓦解,人们有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信仰,甚至是不同的民族,所以就分裂成了两个国家,奥地利和匈牙利。所以,对我们欧洲人来说,西藏也是,觉得他们可以自由决定政治地位、谋求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
瞧这话说的,三观碎一地!
顾娅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可问题是中国不是欧洲,两者文化历史都不同,凭什么我们中国要参照你们,更何况是这种领土大事。反过来说,如果我们中国人支持你们巴伐利亚州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你怎么说?难道不会不爽?”顾娅很生气,其他都好说,就是在这一点上无法退让。
尤里安气定神闲地耸肩,“巴伐利亚无论在在文化历史上,还是在民族语言上,都是德意志。”
“同样,西藏也是!”为了强调,临末了她还加了句,“它就相当于你们的巴伐利亚。”
他摊手,虽说没再和她争论下去,但显然在这点上不赞同她的观点。
顾娅越想越气,冷笑了声,“你们欧洲帝国殖民地球的日子早就结束了,现在是我们亚洲的天下,我们不用遵循你们的游戏规则。”
“不是遵循我们的规则,而是,我认为默克尔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民主和人权的基础上。”
太强词夺理了吧,接待达.赖喇嘛和人权民主有一毛钱的关系?
尤里安拉住她的手,哄道,“亲爱的,我们不要为这种不相干争吵。德国有一句话inchinaeinsackreisumfaellt.”备注:谁会去在意中国翻倒了一袋大米?
他不说这句也就罢了,说了她更气,叫道,“我!这不是不相干的事,是我的祖国啊。”
尤里安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在德国吗?”
顾娅张了张嘴,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声音,不是她苟同他的说法,而是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两人思想观念上的差异不是一丁半点,而是根本就南辕北辙,没法再说下去。
这个意识顿时让她沉寂了,吃饭睡觉都可以磨合,但是牵扯到三观,那就是原则问题,她肯定不会改变立场。其实,也不能怪她会不开心,深受爱国教育那么多年,肯定没法子忍受祖国被黑,不认识的人最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尤里安是自己喜欢的人,越是喜欢,失望越大。
见她不开心了,尤里安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特无辜地道,“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你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的想法不对!”
“想法哪有对不对。”
“谁说没有。你的想法就是,因为语言文化不同,西藏可以从中国分裂出去,照你这么说,新疆、蒙古也都可以。可是这根本就是错误的,这些板块一直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部分,几千年来的历史!”对她来说,这想法就和承认日本没有侵华一样严重。
尤里安还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动,不就是讨论一个话题,说说自己的想法吗?怎么弄得跟他要分裂中国一样罪恶滔天?西藏是属于中国,还是属于澳洲,只要不属于德国,都不关他什么事啊!
他挥了挥手,道,“算了,我们不说这个。”
理智的来说,这个话题应该就此打住,但顾娅觉得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欧美很多媒体以偏概全,误导你们把中国当成侵略者跟殖民者。我们上下五千年,西方学者对我们的历史也不过是略知皮毛而已,可就是有这么多搞不清楚状况的外国人在那边唧唧歪歪,才会造成今天藏、独、台、独的局面。”
他沉默。不是没话说,而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什么也不要说为妙。
顾娅给他上完思想政治课后,瞥了他一眼,道,“给你机会改正想法。”
换了其他人,早就承认错误,息事宁人了,可人家是一根筋的德国人,so……
尤里安叹了口气,道,“你总不能强迫我和你思想统一吧。”
顾娅顿时无语了,再一次体现出两种文化之间的巨大鸿沟,和他简直说不到一块儿去。
这也不能全怪尤里安,他毕竟没去过中国,不了解中国人,不知道台湾日本西藏这三件事永远是中国人不可触摸的底线。
顾娅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我俩思想观念差太多了,还有文化差异,根本走不到一起。我看,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尤里安一下子蒙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不理解地问,“我只是说了我的观念而已,这和我们的爱情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你说的什么民主人权,我都不懂,我说的国家领土统一,你也不懂,我们都说不到一起,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三观差别太大了点吗。”
“是有差别,不过这有什么问题?”见她站起来,他忙拉住她的手,大大地不解,“我们本来就来自于不同的国家,教育背景都不同,对事物观点不一样,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正是如此,你对我来说才特别啊。”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如果他说支持非洲打仗的话,她肯定不会这么带感。也许在他眼里,中国就像非洲,没有顾忌,所以自己的真实想法随口就说了。
可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对她却是原则性问题,其他事都好说,就这个不行。
尤里安看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在心里呐喊,谁来告诉我,我这到底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