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姐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不可能!
他心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时间渐渐过去,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几个人赶忙围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
王雪用颤抖的声音问。
医生摘下口罩,遗憾的摇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伤势实在是太严重,而且”
“而且怎么了?”
“病人求生的**好像不是很强。你们节哀吧!一会有人会带你们去看看她。”
说罢医生疲惫的向休息室走去。
王雪完全不敢相信崔晓丽就这么走了,愣了片刻,突然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柳婷赶紧扶住她,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让她在自己怀里哭泣。
夏威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旁边的女警虽然也是一夜未眠,但来之前就接到了上级的交代,关心的过来对夏威说:“你们在这等着看看她吧,医院的手续我去帮着协调。”
夏威愣愣的点点头。
上午的手术室门口人还不算太多,偶尔有几个刚刚开始手术的家属在椅子上坐着。
事到如今,该怪谁呢?肖林?夏薇?还是自己?
他的脑子一团乱麻,嗡嗡的响个不停。
柳婷已经把王雪扶到了椅子上,一个护士推着车过来,看到夏威站在走廊中间,对他喊道:“麻烦让一让!”
听到护士的话,他才猛的清醒过来,望着远处的女警,快步跑过去拦住。
“警官,你先问问肖林抓到没有,崔姐不能就这么白白走了,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语速很快,态度也比较急躁,好在女警理解他的心情,耐心的解释道:“刚才局里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已经锁定了犯人的大致方向,正在加紧追捕。”
“他在什么地方!”
夏威满脸怒容,恨不得立即把肖林抓到面前大卸八块。
“只是通过视频监控锁定了大概区域,还没有找到他本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请相信,我和你一样急一样想找到肖林。”
被派来的这个女警年龄比夏威大不了两岁,估计实战经验不足,所以才会分配到医院看护的任务。
“麻烦你有了消息赶紧告诉我,我想亲眼看到肖林被抓!”
女警点点头,转身朝医务部的办公区走去。
回到手术室门口,柳婷把刚才崔晓丽生命最后一刻写下的遗书递过来。
夏威用颤抖的手接过,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两行字,心里如刀割一般。
崔晓丽生前最惦记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孩子,另一个就是自己。
她前夫家里有钱,这几千万对孩子来说不算什么,所以她就把股份全都给了自己和王雪,这份深情这辈子是再没机会回报了。
唯有杀了肖林,才能一解心中的仇恨,稍稍告慰崔晓丽的在天之灵。
十点不到,一个护士带着他们下到地下室去看崔晓丽。
地下二层的楼道狭窄而昏暗,温度比楼上低一些,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
几个人心情沉重,夏威只觉得越走腿越软,全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铃铃铃!
就在快要到走廊尽头拐弯的时候,柳婷的手机突然响了,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拿出来一看,是杨欣打来的。
杨欣一直到20分钟前才醒过来,头还有些疼,起来后她先是洗了洗,眼见时间都九点半了,赶忙拿起东西往公司赶。
没想到去了后只有几个人在,柳婷和夏薇都不见踪影,问了问别人,说是早上接到柳婷的电话说有事请假了。
杨欣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先是给夏薇和王雪打电话,可夏威变身后已经关掉了夏薇的号码,王雪的手机也没电了。
想了想,上午原计划还有很多事要商量,她只好给柳婷拨过去。
柳婷没心情和她细说,也不想让她再往医院跑了,就告诉她明天上班先细说,让杨欣在公司先把该忙的事忙完。
挂了电话,四个人转过弯,前面是一个小厅,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核对材料,他们身后进去又是个深深的走廊,看起来有些阴森瘆人。
在一个小房间里,崔晓丽孤零零的躺在推车上,一条新换的白单子从头盖到脚。
工作人员给他们讲了后续办理丧事的手续,帮他们撩开了单子。
崔晓丽的遗体已经被整理过,面容显得比较安详,倒是没有痛苦的表情。
王雪一下子就撑不住了,趴在她的身上哭了起来,柳婷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又和崔晓丽不熟,承受能力反而大些,轻轻的扶着她。
夏威站在推车边,看着崔晓丽,听着王雪的哭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一定要报仇!
这次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自己都要抓住肖林,以命偿命!
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提醒他们该走了,抓紧联系殡仪馆火化遗体。
依依不舍的告别崔晓丽,看着工作人员推着车子走向走廊深处,夏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非常珍贵的东西。
出了医院大门,女警已经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装在一个袋子里递给王雪。
“婷姐,夏威,这两天我来处理崔姐的后事吧,公司我就顾不上了,你们一定要盯着警方抓捕肖林,我不想让崔姐白白牺牲。”
这个时候她的情绪已经比刚才好些,惨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通红但目光坚定。
柳婷点头道:“你放心,警方那边我会盯着的,你全心处理后事吧,公司这边有我。”
王雪谢绝了柳婷送她,自己打了个出租车走了。
夏威昏昏沉沉的跟着柳婷到了停车场。
“你你也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崔姐把股份都给了你,她是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你可一定要振作起来。”
“嗯”
坐进车里,夏威愣愣的望着窗外,什么也没说。
“你去哪?回家休息一下?”
“嗯”
柳婷见他心不在焉,叹口气发动了车子。
“你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穿的和快递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