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陈陈什么来的……”鹤来咬着牙,觉得牙疼。
助理上前好心提醒,“陈文媛。”
鹤来觉得牙疼的厉害,捂着嘴,这人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啊?好好的非要闹一出出来,他前几天忙也没顾得上这事儿,脑子里过一下就觉得肝疼,肺也跟着疼。
“你说说吧。”
助理把请人调查的资料全部都报告一通,说起来这还和纪家有那么沾着一两分的关系。
“您二哥之前不是交了一个女朋友嘛,叫简什么来的……”他也没给记住,鹤来瞪着自己助理:“叫什么你都记不住,我养你就是为了陪我闲说话的?简珊……”
“对对对,简珊勾搭了她前男友,恰巧就是这位陈女儿的男友……”
鹤来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的疼了,让他这么一说自己更加糊涂了。
“陈的女儿就跳楼了。”
“死了?”
助理点头:“死了。”
“这点子也是够背的,就因为一个男人就跳楼了?”也忒脆了吧。
“她好好的突然找人去撞我妈的车干什么?我妈也没得罪她。”
原本知道自己妈以前结过婚这事儿就够让自己郁闷的,他都好几天没睡好,他妈以前怎么就嫁过人呢?老纪知道不知道啊?
就老纪那个性的,能容忍得了?
鹤来这心中又开始纠结上了,想的眼睛都疼,都是这姓陈的没事儿搞事儿,你说在医院的时候自己就找过人吓唬她,没见她觉得害怕呢?胆子忒大了?
不至于吧。
“你找个人……”鹤来对着助理勾勾手指,鹤来交代着。
叶静回家的时候路上就出车祸了,倒是没往旁的上面去想,但也吓的够呛,司机方向盘一打,车子笔直笔直就照着路边撞了过去,好在是人都没有受伤,不过也够叶静喝一壶的了。
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到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倒是无事,叶静的司机来电话说车子已经送修了,当时人家就说被动过手脚,好在动的不是很严重,他已经报案了。
叶静回了和陈文媛的那个家,他现在住在外面,已经摊牌了,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太太呢?”
家里的佣人看见叶静回来特别的开心,实在家里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冷冷清清的,偌大的房子没有人气支撑着空旷的很,房子越大越瘆得慌。
“先生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吧。”
对上佣人的眼神,叶静也不好拒绝。
径直上楼,陈文媛已经回来了,在房间里躺着呢,叶静推门进来,她坐了起来,看着是叶静眼神有些恍恍惚惚的,她的身体都要耗完了,不知道怎么搞的,从叶喜没了身体越来越差,到现在就剩了一把骨头,勉强撑着自己也清楚,不过就是个撑,已经活不出来滋味了,很累,身体累,心更加的累,心头仿佛有千斤重。
可能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也会害怕死亡。
“回来了。”
叶静坐在陈文媛的对面,他看着陈文媛:“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松手?”
“你说什么?”陈文媛看着叶静,进门就问,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些?把自己都给说迷糊了。
“我让你别针对李时钰了,你有没有听我的话?我今天下班车出了事故,说是车子被人动过手脚……”自己到底是个男人,撞一下也就撞了,要是她的话,对方不想给他们留活路,那结果不堪想象。
陈文媛那以后还真的没有动过手脚,倒不是听进去叶静的话了,而是公司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的,她是分身乏术。
“你没事?”像是没事儿,不然的话也不会回到家里来找自己问。
“我能有什么事,左不过就是一死,媛媛你要把我的话听进去,你怕孤单寂寞你就领养个孩子,有这么多的孩子从小就失去双亲,你捡小的养,养大了也和你亲,和亲生的是一样的。”
陈文媛摆手,她不想听这些。
“没事儿你就回去吧。”
她也不想和叶静两个人两看相厌,分开有分开的好。
只是这没分开以前两个人经常吵架,倒是分开以后,彼此挂念着,她想自己还是对着他犯贱,这样对不起她,她终究还是把叶静给放在心里了,自己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对不起叶静的事情,这辈子来偿还于他。
“我陪你一起吃个晚饭。”
叶静难得这样的清闲,陪着陈文媛两个人一口一口吃着晚饭,叶静还是不厌其烦的劝着陈文媛,那些都是执念,只要放手,你还会有新生的,你什么都有,想想那些幸福的。
“现在回头不晚。”
陈文媛想也是,她这辈子活的算是有滋有味了,别人尝过没尝过的她都尝了一个遍,但到底是意难平,如果她一出生就出生在有钱的人家里,一出生也是父母呵护着,什么都不缺少,她也不至于演变成这样。
“你还记得你岳父母吗?”
叶静一愣,眉头纠结着。
“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文媛笑笑,也没什么,就是羡慕,有那样的父母一辈子都是幸福的吧?哪怕李时钰嫁的不好,不用靠自己,靠着她父母,这辈子她的生活都不会差的,偏自己还认为李时钰是走了狗屎运,嫁给现在的丈夫才是翻身。
叶静和她结婚的那阵,她家的实力不就是摆得清清楚楚的?
结婚的房子是他们家给,车是他们家出,就连生活费可能都是她父母掏的,怎么就那么命好,摊上这样的父母?家庭条件那样的好,为什么不肯在要个孩子?
不是该要儿子的吗?
“你给我讲讲她家吧……”
叶静撂下筷子,但见着陈文媛脸色很难看,他也有问过给陈文媛瞧病的医生,医生说最主要的问题其实就是来自陈文媛的心,折腾的厉害,就亏损的厉害,她每天每夜睡不着就想着这些,还能有好?
想的是开心的自己就是开心的,想的不是开心的,自己的人生都是灰暗的。
“媛媛……”
“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受过太多的苦。”
陈文媛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但不挺点什么,她就连饭都吃不进去,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小时候看着别人有的东西她都要不到,那时候想要攀比只能心里恨着,她恨过太多的人,恨过自己的同桌,恨过那些家庭好的孩子,后期又恨父母没有本事,她喜欢有本事的人,好不容易遇上了,却攀不住,这就是她的命,等到自己有了,该觉得甘心了,可好日子没有几年又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爸爸是不是特别的能赚钱?”
“我不记得了。”叶静吐口。
其实他记住,对李时钰的印象浅多了,特别有钱之后,叶静哪里还记得那个女人,长得又不是多好,他们过的那些日子他没觉得愉快过,但是对李国伟的印象他依旧很深,叶静也曾经期盼过这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就好了,李国伟实在太会赚钱了,李时钰的日子就从来没苦过。
“不记得就算了,吃饭吧。”
陈文媛吃着吃着看着叶静问:“叶苗现在怎么样了?”
叶静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了,再不好那都是妹妹,叶苗这生活被陈文媛给害的,没钱没丈夫,到了晚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好在还有个哥哥,能时不时的支援一点,叶静就是怕陈文媛还不肯放过叶苗。
“她已经很惨了,什么都没剩,你就放过她吧。”
陈文媛呵呵笑,自己又不是魔鬼,她还能对叶苗怎么样呢,就是想问问,自己嫁过去的时候叶苗还是个小孩儿呢,不听大人的劝,要是听了自己的话,哪里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叶静想解释。
错都犯了,说的再多也是枉然,但他不至于就真的明知道会故意去犯,叶喜怎么说都是他唯一的孩子。
“吃饭吧。”
这个话题上陈文媛不打算打转,男人的心思她懂,孩子死不死的,对于他们来说悲伤也就是几天,过去这几天就依旧可以开心的生活,开心的玩乐,就那么回事儿吧,该死的人去死了,她也就满足了。
和叶静吃了一顿消停的饭,陈文媛请律师来家里,叶静提出来离婚之前她一直没有答复,现在她给答案。
属于她的不能留给叶静了,但公司里叶静已经可以担任虚职,自己活着的一天也不会委屈他,至于他以后会不会想娶年轻的,她现在也懒得去管了,管不动了。
老了老了,感情都耗尽了。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叶先生请在这里签字。”
离婚是叶静提出来的,真的走到这一步,他觉得心里难过,他不想离了。
陈文媛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就剩了自己,少年夫妻老来伴,他恨她的时候是真的恨不得一刀捅死她,想要夺了她的公司,然后全部都归纳到叶家的名下,但现在叶静想,他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了。
“不离了,折腾了一辈子,就这样吧。”
爱也好,恨也罢,就对望着过日子吧。
律师看看陈文媛,他可是知道的,陈文媛为了要孩子的那段,把司机放在床上,心里也是对叶静佩服无比,一个男人活到这样的地步,窝囊成这样,你也是个选手,换做自己,哪怕这个人就是有金山银山他也不屑,他并不是卖身的。
陈文媛点点头,律师就离开了。
“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陪着你,要是不行了,我们就一起去要饭。”
陈文媛老泪纵横,活着一辈子就此刻觉得眼光还算是不错,不过谁知道他哪天又会改变心思了。
陈文媛开始着手接触四海的人,四海也不是无坚不摧的,是个人活着就会有私心,她是人人皆是。
车子被撞了一次,当时闹的挺大,不过对方把责任都揽下了,当时车子上坐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叶静,叶静让陈文媛和他的车交换,一开始陈文媛以为他是被撞了一次害怕了,这个男人还是这样,危险永远要女人去顶,后来她才明白,叶静这是为了保护她。
安娜的助理请了一段日期的假回到公司,脸色不是很好,才生完孩子,偏回来的这天,东西都被抱到下面去了,四海内部是有一些规定的,怀孕的女员工待遇和过去相同,明着看位置是相同但实则就是降职,规矩是纪禹订下的,其他人无权发言,女性员工天生就是不占优势,像是鹤来秘书那样的,都是需要一些年头才能稳稳的爬上来,孩子彻底脱手了,不会影响到她的事业。
公司里一些女员工为了升职谈着恋爱有些不敢结婚,有些则是结了婚不敢生孩子,好不容易干出来一点成绩,结婚生子就彻底打碎了自己的饭碗,就连安娜生子都是跑到国外去生,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她是如此,别人就更是如此了。
安娜的助理见自己的东西都被移走了,心里就明白了,出了月子她就马上请了人来照顾孩子,为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地位,她怀孕到最后一个星期才去待产,前后也就走了不到一个半月,以为……
何明丽咬着下唇看着安娜,她希望安娜能帮自己说句话,毕竟她是老板的女朋友,她跟了安娜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
她没谈恋爱到结婚生子这一切都是安娜看着度过的。
安娜不是没有帮着何明丽求过,就因为这些年的情分,所以明知道不可为她还是去求了纪禹,只是纪禹这脾气就是这样的,全公司上下搞特殊的估计也就只有安娜一人,但安娜不同。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妇人之仁了?”
“可能就是现在吧。”
“我看也是,出去吧。”纪禹低训斥了一声。
安娜叹气,纪禹叫住她,她明知道自己最恨的是什么,除了自己,谁还能在她心里有点地位?就是个女人也不行。
“她该去哪里,这是公司的规定,任何人没有情可讲,她就是跟了你一百年也是一样。”
安娜歪着头看着他,有些似笑非笑的,纪禹恼羞成怒、;“你看我干什么?”
“没事儿。”
何明丽这事儿她也是尽力了,回去也是一样的说,但明显何明丽以为安娜会把自己给留下来,出了月子她马上就回到了公司,辛辛苦苦的这些年,总要通容通融吧,但安娜的助理已经替了上来,明摆着就是没有她的位置了。
“去吧。”安娜没有特别的招呼,正常的流程,如果干的好依旧还是会干回来的,这是影响规定,能有什么办法。
何明丽敛下眼睛里复杂的东西,终究自己不是她的自己人。
中午几个小助理请安娜的新上任助理吃饭,一群人开开心心的,何明丽和几个朋友也是过来吃饭,就遇上了。
“看那个张狂的劲。”
朋友替何明丽抱不平,何明丽敛着眉头。
“觉得气不过也没办法,公司有明文规定。”
“安娜没说帮你讲句话?”
“她也难。”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安娜是纪禹的女朋友,但这些年正名过吗?依旧还是个女朋友,说不定哪天遇到合适的,人老板就把别人给转正了。
“我说真的,你就一点没有不服气的?你前后也就回家一个月。”
一个月能耽误多少的事儿?马上就回来了,虽然有规矩,但总架不住变通吧,这样能留得住谁?
“别说了。”
“我是替你不值得,孩子生下来你奶过几口?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多撑一段时间再回来呢,不是我背后讲究安娜,真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老板捧着她,她就是个东西,不捧摔在地上,她算是什么?纪禹这些年闹的绯闻还少?”朋友压低声音,老板就是花心大萝卜,说不定跟多少女人有染,安娜也是有心计,不然这么多年了,恶心都要恶心死了,为什么不分手?还不是想着嫁入豪门,豪门就是那样好嫁的?
纪太太给你几分脸色那是因为人家教养好,犯得上和你一个外人唧唧歪歪的吗?
何明丽这些话都听了进去,越是听进去越是心里有点想法,但能如何,她没有别的本事,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纪禹最近新闻很少,好像有点要收山的架势,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换了口味,这都是不好说的,公司内部拿着大老板的绯闻都是当下饭菜来嚼,越是嚼越是有劲头,特别的有滋有味,冷丁突然安静了下来,害得他们都没有下饭菜了,吃饭都没滋味了。
陈文媛的人接触的就是何明丽,何明丽也不傻,出卖公司这种事情,她要是做了,将来倒霉的就是自己,能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这样做,她现在就想脚踏实地,早晚还能干上去,接洽的人回头和陈文媛报告何明丽的状态也是担心她会给捅出去,自己许了很多的好处。
陈文媛的秘书是觉得自己老板完全没有必要,何明丽现在已经被调离开了,还有什么可用的价值?
“她不会说的。”
这点陈文媛很有把握,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绝对不可能做得到不分心,她不缺的就是时间,他们可以慢慢走着瞧,四海对员工的硬性规定就是自己能抓住的漏洞。
除了她的车被撞了几次,之后就是风平浪静了,她笑,原来也不过就是如此,想来也是,青天白日谁能敢整死她?
她虽然不算是出名,但好歹也是一条命,纪禹?
陈文媛研究过纪禹的所有资料,一个二世祖而已。
他妈命好,他的命就更加好了,家里有花不完的钱,做什么都没有后顾之忧,他拼得出来这其中是因为他的家庭,而不是他自己的本事,有多强?听见的不如所看见的。
一个小屁孩而已。
“慢慢继续接触着。”
何明丽的孩子找的是保姆来带,两个月的时候孩子生病,她跟着上火,但为了工作愣是一天假都没有请过,她要做出来给所有人看,她付出的就比别人多,她结了婚生了孩子依旧比别人高出来几档。
中午和家里通电话,下午开会就全程都在走神,勉强集中精力但还是有些涣散。
“明丽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请假休息几天吧,把家里安顿安顿。”
安娜自己生过孩子,明白小孩子要牵扯到很多的事情,虽然个人选择不同,但大家都是女人,可这话听进何明丽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她都这样的努力了,没人夸奖过她,觉得她做一切都是应该的,现在竟然还让她请假,如果能请的话,那她现在做的又是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嫌隙就是这样产生的,当你对她一旦有了看法,这种看法越来越膨胀越是越多,对方说的话你就会不停的在脑海里翻滚,几个版本的不停的轮转,一直到你得出来结论为止。
何明丽过去和安娜关系很好,但从她生产回到公司以后,和安娜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现在的这道裂痕越来越大。
“我没有事儿,我还能行,觉得吃力了会请假的。”
安娜如果是对普通的下属直接强硬的要求对方回家休息,因为你现在的工作状态完全就是不可以,今天她已经出错了,是她给兜下来的,但就因为这层关系存在,她不好开口。
“保重身体呀。”
安娜回到办公室,鹤来在里面坐着呢,翘着脚。
“稀客……”
鹤来一脸的沉重,盯着安娜来看,安娜不明白自己脸上这是脏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不然这样盯着她看是几个意思?
“陈文媛这人你听说过没有?”
安娜点头,她知道的内容有限,是有人调查过,但是之后的结果是直接交给纪禹的,后续她就没有跟进。
“我哥?”鹤来拧着眉头。
“鹤来……”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鹤来直接去了纪禹的办公室,秘书说纪禹和客户出去用餐还没有回来,鹤来让秘书不要管自己,忙她自己的去,他坐在里面,秘书端着水送进来,鹤来摆摆手。
纪禹回来的较晚,秘书已经在外面和他说过了,四公子人在里面,助理推开门,鹤来斜着看着自己大哥。
“陈文媛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
“你先出去。”
纪禹的助理为两个老板将门带上,自己耸耸肩,其实他多少是知道的,不过有时候人就装傻,老板不希望你知道的,你就要咬死,自己什么都不清楚,装愚蠢。
“你就打算这样放过她了?”
鹤来不甘心,但不放过真的闹出来什么太大的动静,母亲真的知道了,父亲那头也瞒不住,老头老太太这把年纪,还要被恶心一下,鹤来不忍心。
“这事儿不用你插手管,你什么都不要做。”
鹤来也不想管,问题他只要一想起来,自己就浑身都不舒坦,特别的不舒服,闹心。
他妈到底是怎么搞的?
他现在接纪太太电话,心里都有点不爽了。
纪禹没打算自己亲自出手,汪海声和陈文媛的那点恩怨他知道,汪海声的前身和他大伯还有多多少少的关系,他们的恩怨他们去解决,至于找人来撞自己老娘这事儿,他肯定不会这样就算了。
李时钰给小儿子打电话,担心他没的可吃,今天恰巧做了他喜欢吃的,就连离家出走的老纪都跑回来决定吃完再回去,小儿子一直不接电话,她还纳闷呢。
纪以律打了一通,对方立即就接了。
“你妈给你打电话没接到?”
“爸,我在看心理医生呢,一会儿给你打回去。”
以律一听,一愣,怎么还看上心理医生了?哪里出问题了?
和李时钰一念叨,时钰也有点担心,怕他想不开,把自己给绕晕了,你看着他是快乐,但有多少是装出来的没人清楚呀。
鹤来回来的时候看着自己妈,他就很想脱口问,但知道问了,他哥就得抽他一顿,他就是不理解。
才知道的时候吧,还没这样反感这事儿,过了没几天就和发酵的馒头似的,已经膨胀到顶了,他实在接受不了。
怎么小时候也没人和他讲讲呢?
还瞒着呢。
“你妈和你讲话呢……”
鹤来就不停的走神,李时钰也是感觉出来了,这就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吃过饭,小的这个脸上就没看见乐呵的表情,倒是抱着安安,听安安说了一句话,脸上才算是挂上了真正的笑容,亲亲安安让佣人把孩子抱走。
“爸,我有话要和你说……”
以律和儿子躲在外面,鹤来就问自己爸,知不知道他妈以前结过婚。
说实在的,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妈超了不起的,就像是一个纯白的被单上面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黑点,让人看着非常的不舒服,你忍了吧,你心里不爽,不忍吧这就是你所喜欢的,就剩最后一个了,怎么办?
“知道,怎么了?”
纪以律看着儿子,觉得他问的问题很怪,他不知道他能和她结婚吗?还有这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以为我妈瞒着你呢……”
纪以律翻着白眼,他就说自己生了一个蠢儿子,不过转念就明白儿子的想法了,脸色沉了下来。
“我和你妈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来嫌弃,说别人身上黑,不看看自己黑成什么样了,一瓢冷水下去你还黑成这样,你还有心情指责别人?”
何况那个人还是你妈,以律彻底恼火了。
佣人来找李时钰,说纪先生动了肝火,拿着鸡毛掸子在追着鹤来要打,原本身体就不是那么好,这些年哪里见过他这样的大动干戈的。
“开玩笑呢吧。”
“真不是太太,你快去看看吧……”
开玩笑还是真的,这她还是分得出来的。
鹤来就知道自己要捅马蜂窝,你看看,你是我爸,我心里有不舒服自然就是要和你讲,说完了你还生气,这么大岁数身体又不好,追着自己到处跑,真的摔了或者犯病了,自己也承担不起责任,问题他刚刚停下来了,他爸就真的抽他,太疼了。
鹤来现在后背还觉得凉飕飕的呢,不怕死才敢停,他很怕死。
“怎么还动上手了?你别跑了,你爸不能跑……”
鹤来停下脚,看着自己妈,眼神很是哀怨。
“你管管你老公,你看看他这样,他真抽我……”鹤来跺着脚,疼死他了。
“你跪下。”
鹤来无语,不是吧,他都这么大了,还对他动用家法?
他从小到大就没见他爸发过什么脾气,真是面团一样的脾气,你随便怎么捏,他就是那样,小时候他犯错爸爸还放他一马的,就因为说了妈一句?他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他说什么了?”
“他说……”纪以律匀着自己的气:“他说我长得丑,说我没有办法看了,你跪不跪?”纪以律指着鹤来的脸。
鹤来不情愿的还是跪了,要不是老爹身体不好,他才不至于被罚跪呢,哪里还有自己这样的家庭,当儿子的要让着老爹,怕老爹犯病就得什么委屈都收下,他什么时候说他老人家不好看了?几时说过的,他怎么不晓得?
时钰觉得啼笑皆非,你自己认为自己好看就行了,干嘛非要人家来承认?
纪以律是真的动气,浑身都气的发抖,觉得这就是养的儿子,养了一个赔钱货,你妈生你们,到头来还被你们给嫌弃?
越是想越是火大,上手去抽鹤来。
鹤来捂着自己的小身板,他看着以律,见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也就收了玩笑的表情,谁让自己犯贱了,都知道自己妈在家里是什么地位,他爸就是扔了他们,也不会愿意惹自己老娘生气的。
他认真检讨,自己真是膨胀过头了,都是他错。
时钰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他的脾气秉性自己也都了解,真的动了气,她就不能劝,不管是因为什么,孩子把人给气到了。
“你回房间去。”
李时钰回了房间,以律特别想抽鹤来,到底还是没下去手,他这辈子啊,自己嘲弄的笑笑。
“你们都当我是废物,我心里明白,让着我,宠着我,我们这关系是调了过来,我没本事,我也不生气,你妈生你们一场,到最后竟然还让你们觉得嫌弃了,你可真是你妈养的好儿子啊,早知道你这德行,当初要生你干什么?”
真是寒心,就知道生儿子会这样的,就应该一早掐死他算了,现在也就不用闹心了。
鹤来闭着眼睛,这回真的作大了。
纪以律搬回来了,不过不吃饭,绝食。
因为什么没人知道就知道是和小四生气,谁劝就是不吃,家里的气氛怪怪的,安娜知道信儿,纪先生都一天没吃饭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和大禹讲了,到底还是要他出面的。
“那个蠢货。”
大禹就知道小四会闹出来这事儿的,狗肚子装不了三两酥油。
纪瞻给自己父亲量过血压,他有些无语的看着父亲,纪以律横了二儿子一眼,纪瞻举手告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瞎了他哑巴了。
“爸没事儿吧?”
“你盼着他没事儿你还气他?他那体格子你是不了解还是怎么样?你到底和爸说了什么,能把人气成这样?”纪瞻很是好奇。
他爸就算是够没脾气的,轻易不发火,因为什么啊?
“你别问了,都是我错。”
鹤来跪着就没动过,两膝盖都要碎了,最丢面子的就是你说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看猴儿似的看着他,叫他有些汗颜。
纪瞻站着觉得累,干脆蹲下来。
“爸昨天一天都没吃饭,真的假的?”
提起来这个鹤来也觉得无奈,就因为随便问了问,早知道他就不问了,你说自己不是缺心眼吗?他就不信别人心里没有想法。
“妈以前不是结过婚嘛……”
纪瞻照着鹤来的头就是一拍。
“干你什么事儿?”
鹤来翻着白眼:“是啊,就是不干我事儿,我作然后倒霉了。”
“你跪着吧,活该你,我还可怜你呢。”纪瞻抬脚就要走,鹤来抱着自己二哥的大腿,“二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的腿已经都没有感觉了,你得留下来,帮我讲几句话好话吧,爸现在不待见我。”
“你让爸怎么待见你?我告诉你,老大这是没回来,你等着他回来的,保证帮你开皮……”
跑不了的。
纪禹的手还黑,打别人的时候还能手下留情,打鹤来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兴奋还是怎么回事儿,每次都下手特别重。
“鱼精……”
鹤来骂的人是纪禹,名字里不是有个禹嘛。
“哎呦,我是觉得你这膝盖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鹤来闭闭眼睛,自己就是点子背,自己就是寸。
“大哥,你回来了……”
“你少和我嬉皮笑脸的,刚刚我还听着你说我是什么来的?”
安娜好心的帮着补充:“他说你是鱼精……”
鹤来看着安娜都快要哭出来了,哪里有这样落井下石的?
你不要忘记了,你收一个月的我送的鲜花,我送的。
“姐,这样落井下石不好吧?”
安娜捂着嘴笑:“我这样算是落井下石吗?”
“你觉得不算吗?”
安娜蹲下来,与鹤来的高度保持一致:“你和我说说看,是怎么把你爸气成这样的?”
“你……”
鹤来气得内伤。
纪瞻要回医院,李时钰叫住儿子。
“你爸什么情况?”
纪瞻不解:“什么什么情况?”
“你和妈说实话,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纪瞻:……
“你看你们俩才是老夫老妻,这样的问题怎么来问我呢?妈,我医院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纪瞻准备撤,他留下来难保不会被母亲看出来什么。
“你爸昨天一整天没有吃东西……”
纪瞻听了只想笑,他爸真的没吃吗?
明明让他开了助消化的药,这是没吃饱的缘故吗?
“妈,我真的挺忙的……”他马上就得走。
“你站着,老二你看我的眼睛……”李时钰要求儿子来看自己的眼睛,纪瞻对上自己妈的眼睛,但是他的眼睛里面写满了他的心虚。
“你爸没有事情是吧?”
纪瞻抵挡不住,他已经尽力了,所以老爸别怪他了,他真是没有办法。
“你还帮他……”
“他就是为了治老四,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爸他自己 有分寸,老四他也需要别人治,他错他就得受。”看着自己妈:“我真是赶时间……”
“别呀,你赶时间也不差这么几分钟,妈问你,你既然知道老四错了,他怎么错的?”
“妈,医院我有手术,我真的赶时间,我走了……”纪瞻身后就好像有什么猛兽在追他一样,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李时钰问老大是这样的结果,问谁都是一样的,老三她压根不用问,云起不想说的话,你就是和他待上一百年他也绝对不会给你答案的,就算是愿意给你答案,他讲一大通,听自己的自己脑仁疼,她算是怕了老三了。
纪以律晚上据说又不想吃了,时钰端着碗进门,“还不想吃?”
“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还能吃蛋卷的?我说安安的蛋卷的没的这样的快……”
纪以律:……
他就知道老二不靠谱,把自己给卖了是吧?
“老二什么都没说,安安想吃蛋卷。”
“我吃了。”纪以律见躲不过索性就承认了。
“你和老四到底再闹什么?”
“能闹什么,你生的败家儿子,这要是放在古代,他就得浸猪笼……”
李时钰撑头,老四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