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赶紧给他捶背,口中道:
“唉!若是老金说话直,先生还请不要介意才是。怎么说呢,谁还没有个难的时候?朋友是干什么的?有了难处说出来,大家好帮忙啊!看先生有如此的能耐,想必那肖氏的老爷和股东们对先生也是甚为依仗了吧?先生若是有了什么难处,说了出来,肖家那么大的产业,定会帮忙的!”
卢先生仗着酒劲一拍桌子:
“依仗?依仗个屁!我他妈的就是一条狗!”
金九一愣,赶紧给卢先生又斟了一杯酒,奇道:
“先生何出此言啊?我老金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知道这做生意需要依仗人才的道理。像先生这样的人才,不论是在谁家的生意里做事,那都是中流砥柱啊,先生又何必看低自己呢?”
卢先生又猛灌了一盅酒入口,叹了口气,只是摇头叹息。
金九也叹了口气,帮他将酒盅斟满了,又给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几筷子菜,摇头道:
“得!谁还没有个犯愁的事情呢?罢了罢了!今日好容易遇到先生,便不说那些个不痛快的了,咱们哥俩就好好地喝酒,这喝了酒之后就是朋友!以后先生有什么事情,若是我老金能够帮得上忙的,先生尽管开口!”
说完之后自己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着卢先生一亮杯底。
陆先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一巴掌拍在了金九的肩膀上,摇着头道:
“金老板真是个爽快人啊!”
杜府里面,杜岫岩听完了一个玄衣卫士的汇报,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方亮也低头抿嘴一笑:
“少主子放心!这宋坤平日里强词夺理,已经是天怒人怨了,这一遭给他个教训。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杜岫岩淡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怕没有了这宋坤,肖锦程那老儿还要想别的法子来纠缠。你告诉他们几个,将眼睛放亮一点。有什么动静随时来回我。”
方亮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走廊外面,梁七、褚进等人也在候着。眼见方亮出来,立即嘻嘻哈哈地迎了上来。
梁七笑道:
“少主子什么反应?”
方亮佯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打听主子的动向?不怕挨板子么?”
梁七将脑袋一缩:
“我不怕挨板子!我只怕半夜三更被扔到山里听狼叫。呜……呜……哈哈”
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来害怕的样子。
几个人都被他逗笑了。
褚进笑道:
“依我的主意,直接去给那金陵府尹于大鹏下个命令就是了!依咱们少主子的身份,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还费那劲儿干嘛?”
方亮摸了摸褚进的脑袋,笑嘻嘻道:
“你个毛还没有长全的小屁孩。懂得什么?这叫计谋,懂吗?”
褚进撅嘴道:
“什么计谋?方大哥就是会仗着年纪大糊弄人。”
方亮嘻嘻笑道:
“等你大了娶了媳妇,就懂啦!”
褚进瞪了他一眼:
“这跟娶媳妇又有什么想干?”
众人一边走,一边说。此时距离杜岫岩所在的书房已经远了。方亮打量了一眼周围,见没有旁人,这才笑眯眯道:
“总之一句话,最近这段日子我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好生盯着肖府和傅府就是了。”
这时。就见一个玄衣卫士快步走了过来,在方亮耳边低语了几句。方亮闻言面色立即变了,折转了身子快步又返回到杜岫岩的书房,抬手想要在门板上叩,想了想终是忍住了。转身来到了忠叔的房间。
忠叔正在打坐,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单凭脚步声就已经判断了是方亮进来,于是道:
“方亮,你是这些卫士里面年纪最长,也最谨慎的一个,何以如此地急躁啊?”
方亮闻言赶紧拱手行礼:
“谢师父提点,是方亮冒失了。但是刚才有兄弟来报,说是傅府那边似乎是有些情况。”
忠叔闻言一愣,睁开了眼睛:
“傅府?何事?”
方亮凑近了几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忠叔闻言脸色也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
“唉……”
方亮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半响才道:
“跟少主子说么?”
忠叔一脸的为难:
“要是说了,以少主子的脾气,非得闹得鸡飞狗跳不可!”
方亮也是一脸的为难:
“若是不说,日后少主子知道了,只怕也是鸡飞狗跳啊!”
忠叔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
再说邱志飞,自从被他的母亲邱夫人强拉着来了金陵,就一路别扭,这日总算是进了城,住在了悦来客栈,他趁着邱夫人交代几个婆子去傅府的功夫,自己一个人带着贴身的书童出来了。
金陵自古形胜,无限繁华。这里的烟桥柳巷,倒是也让邱志飞这个向来自负自傲的少年公子有些欣然不已了。
信步由缰,不觉来到了金陵书院的门外。
邱志飞手摇着折扇,抬眼仔细观赏这书院外围的风景。
书童赶紧道:
“这书院子看着倒是有些意思。”
邱志飞轻轻将被风吹到了胸前的丝带拨到了脑后,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晃了晃,道:
“你才识得几个字,又哪里能看得出什么有意思没意思?”
那个书童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于是嘻嘻一笑,道:
“我自然是不懂,还请公子教我啊,让我也学一个乖。”
邱志飞一边走,一边道:
“这金陵书院在清流界里也是很有一些影响的,不是因为这书院大,而是因为里面的一位先生。”
那个书童瞪大了眼睛:
“先生?什么先生?是当世的大儒么?”
邱志飞点了点头,道:
“这位朱子文先生是清流的领袖,甚至有人说他曾经做过帝师。他的才学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是个极其有才有德的大人物啊!”
书童道: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就去拜访他一下呢?”
邱志飞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谦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我听说朱先生自从进了这金陵书院,是轻易不见外人的,除非是通过了这书院的考试,成为里面的正式学生,方可进来啊。”
那个书童道:“那有什么难的?以公子的才学,难道还考不进这金陵书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