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脆弱的就像一层纸。
有太多的波折苦难在前方等着我们,或是生离死别或是仇恨满眼,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就会让原本还能维持和平的两个人立马分道扬镳,翻脸不认人。
我想,此时此刻我和秦江未的关系也就是这样。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眼眸里的悲哀半点没有更改,看得我更加觉得窝火。
他也会觉得难过悲伤吗?爷爷对他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但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人中龙凤的人,居然对一直以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长辈如此狠心!
在爷爷失踪的日子里,我不是没有恨过秦江未,但我心里始终有一根弦,一方面期待着爷爷会有惊无险,一方面又惦念着秦江未到底与我有脱不开的血缘关系。
如今看来,真是我太傻了!!
面对我的质问,秦江未只是动了动嘴角:“你身体不方便,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冷笑:“休息?也亏得你能睡得着,你害死了爷爷,你怎么能睡的下的!!你这样的人也想要西辞的照片?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让你得到。”
秦江未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你。”
就是他这样听之任之的反应更加激起了我的不满,身边的黎堂峰突然收紧了抱着我的双臂,他说:“回去吧,不要在这里跟他争执。”
对啊,这里是秦江未的地盘,我和他大吵一架又有什么益处呢?
对于秦江未来说,一般的小打小闹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连情绪的波动都不会有。这样的秦江未让人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回去的路上,我只觉得悲哀的不能自已,情绪波动大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索性放开嗓门哭了个痛快。
听到管家爷爷的话后,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失望。
哪怕在警方那边遭遇意外失踪的人,失踪事件超过两年才可以宣布死亡,但我这里已经提前得知了结果,更是疼的让人痛彻心扉。
“我、我要告诉柳鹤霖,现在他是柳家唯一能出面代表的人了,这件事不能瞒着他。”我抽抽搭搭的说着,因为剧烈的哭泣,我都觉得自己的脑门一阵阵的抽痛。
黎堂峰轻叹:“你先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现在你什么状态他比你更清楚,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就有不顾后果的大动作。”
我知道领导是为了我好,但这会这话听起来就显得无比刺耳了,我立马反驳:“黎堂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因为这个?爷爷都已经死了,你还觉得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你的公司吗?!”
黎堂峰顿时收口,他的眉间紧紧蹙起,再也不发一言。
我转过脸不再看他,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回到家里,我一头扎进了房间里,也亏得我现在这个笨重的身体还能做如此轻快的动作。
领导在身后怎么喊我,我都没回应一二。
黎堂峰不愿意帮我,那是因为他有公司,有自己一手创建的商业帝国,他不愿意也在情理之中。
我刚才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和领导之间仿佛划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是的,我想要把这件事告诉柳鹤霖,我要和柳鹤霖联手一起让秦江未付出代价!
秦江未不是最在乎自己的事业版图吗?那好,我就要让他身无分文的从平城滚出去!
坐在床边,我深呼吸了好久,这才慢慢的缓解内心的愤怒。
房间的门已经被我锁上,黎堂峰在外面敲了好久,我也没应答。
拿出手机,我给新婚的柳鹤霖发了一条信息:蜜月度完了吗?爷爷的事情有下落了。
柳鹤霖的电话来的很快,他的声音充满了和平时不一样的焦急:“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警方那边吗?”
我努力克制住情绪的涌动,说:“找个时间出来面谈吧。”
柳鹤霖还在追问:“爷爷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我顿了顿:“爷爷他……暂时不了家。”
这一句话说完,我自己都哽咽了起来,接下来的内容几乎没怎么细听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两行眼泪还挂在脸上,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看来是黎堂峰找到了备用钥匙。
领导走到我面前,我继续低着头不愿意面对他,只是盯着眼前他的脚尖不住的看着。
过了良久,黎堂峰开口:“不要哭了,有些事情我们急不来。”
我咬了咬下唇:“急不来吗?那我问你,你故意收起沈蓓给你的机密文件,是不是为了不愿意和双木集团合作?”
这个答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这样,问谁又能从黎堂峰的办公室拿走资料呢?
关于这一点,他倒是承认的很大方:“是的,我不愿现在和双木集团合作,因为你也知道,沈蓓是秦江未的人,这个合作只是拉奇峰实业一同下水而已。”
我闭上眼睛,我何尝不知道,何尝不理解,只是……在这个当口,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所以,你不愿意帮我,我理解。”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你舍不得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我理解!!”我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起来,抬眼瞪着眼前的黎堂峰,“我不会让你帮我的,我会自己来。”
“柳溶月!!”黎堂峰生气了。
他上前一步,弯下身子双手紧紧的控制住我的双肩。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透着隐隐的愤怒,过了好一会才完全平息。
我用手捂住脸,带着哭腔:“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意……”
黎堂峰沉默着将我搂进了他的怀里,依偎在这个我一直以来都很眷恋的怀抱里,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压力的重量。
其实这些原本就是我的事情啊,我凭什么让黎堂峰倾其所有来帮我呢?何况,对手不一般,队友也未必能和自己同心协力。
这些道理我都懂,我柳溶月也不是蛮不讲理,不懂时务的女人。
只是、只是……想明白这一点,却让我这么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