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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随着那人的走近,芮余欢感觉自己的心脏没来由的不断缩紧,紧张的嗓子越来越干,最后她只能瞪大眼睛,努力的仰着头,她只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个男子相貌也是十分阴冷之人,眼角十分狭长,眼睛不是很大,却是精光闪闪,鹰钩鼻子和淡薄的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这五官组合在一起,硬是给人一种胆颤心惊的,狠毒的相貌。
“你……你怎么会来……”芮余欢痛苦的喘息着,每说出一句话,都好似费尽所有力气般的痛苦。
鹰钩鼻男冷冷一笑,突然伸出腿,狠狠踹向痛苦万分芮余欢的脸!
“哇”,对男人的行为,芮余欢本来就在意料之外,更何况这男子出脚快速又狠辣,芮余欢当下被踹的在地上一滚,趴在地上就吐了一大口血,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芮余欢面色极度难看,冲着粉蝶与豆芽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速不扶我坐起来。”豆芽吓了一跳,立即走过来将芮余欢扶坐起来,那粉蝶慢了一下,只来的及站在芮余欢身后。
芮余欢阴沉冲着鹰钩鼻男低喝道:“你在做什么,我与你家主人是合作关系,你竟然敢对我不敬,你不要命了!我一定会状告你对我无礼,一定要狠狠处罚你!”芮余欢心中本就因为今天计划失败憋着一口气,没想到才一回绿柳院,竟然被人欺负了,她现在气的火冒三丈,差一点要怒发冲冠了!
鹰钩鼻男却是面露嘲讽,十分冷漠道:“告我的状?呵,对于你的的事,我家主人他很生气啊,你不但不听话,还喜欢自作聪明做多余的事,这一次正是主人派我前来的。”
说完,鹰钩鼻男走向芮余欢,芮余欢看着后者的面色,听着他的话,心中一跳,不禁害怕起来。身子不断向后缩着,但那鹰钩鼻男步子却是极快,三两步来到他面前,抬起腿又是一脚,这鹰钩鼻男力度十分古怪,踹在芮余欢的脸上令其十分疼痛,可是奇怪的是芮余欢人喷出一口血,面上却没有受到大伤。
芮余欢痛苦倒地,肚子突然传来一阵阵巨痛,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面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她更是痛的面色扭曲:“痛,痛,好痛啊!”
鹰钩鼻男冷冷笑着:“主子对你的行事,十分不满意。”
芮余欢不可置信怒叫:“是你们,是你们,为什么,你们给我吃了什么,我怎么会这么痛。”随后又不禁放软几分语气,“不要忘记了,我们可是合作关系啊,你们如此做,置我于何地,这样岂能令我继续为你们办事呢。这么做并不理智。”
鹰钩鼻男露出嘲讽的表情:“你错了,主子他是谁,能找来无数个唯命是从的属下为他办事,你不过正好合适,才派你前来,可惜你却越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主子很生气,这点小处罚,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若再有下一次,痛苦绝不止是如此!”
芮余欢面上汗水掉落更大,面上奇怪的变幻着色彩:“警告,我……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鹰钩鼻男轻笑起来,声音竟然柔了一份,但配上他冷寒的声音,更令人感觉毛骨悚然:“只是让你乖乖听话的东西,这滋味很好吧,你该清楚主子的手段可不止是如此,下一次你再不听话,主子随时都能令你生不如死!”
芮余欢觉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我,我知道了,我定不会再犯了,请你主子放心……放心……”芮余欢心里做着剧烈的斗争,她十分不服气,可是身上的痛却不容许她嘴上再强硬,她只好服软。
鹰钩鼻男这才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主子之前吩咐你,让你要控制住将军府,现在不但没做到,却又做不必要的事,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还有主子最新的命令,欧阳月不能死,主子要活的!”
芮余欢身子一震,她来的时候确实有人交待她,只允许她控制住将军府,其它后续的事,自然还会有人告诉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只是芮余欢在出来时,早已经有了私心,她会这样做,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却没想到那人竟然对这里的事了如指掌,不对,芮余欢突然回头冷冷看着粉蝶,心中发狠,微微咬牙。她怎么忘记这贱人,就是那些人派给她的,内奸肯定是她!
芮余欢心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浅浅一笑,妥协道:“我本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只不过欧阳月太不听话了,我才想小小教训她一下。之后我自然会好好的办事,请大人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鹰钩鼻男这才满意点头,芮余欢却是柔声道:“现在可以让我不痛了吧。”
鹰钩鼻男点点头,缓缓走向芮余欢,就在后者以为满心期待时,鹰钩鼻男却是伸出一脚,向芮余欢颈子踢去,芮余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随即便晕了过去,豆芽吓了一跳,然而只感觉颈后一痛,眼前一黑也晕倒了。
随后屋中只剩两个清醒之人,粉蝶立即冲鹰钩鼻男行礼:“使者大人。”
鹰钩鼻男点点头,满意的在粉蝶身上扫了一眼道:“你做的不错,事成之后主子定会重重佳赏。”
粉蝶面上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谢主人的重任,谢使者大人的信赖,粉蝶今后也会不负主子与使者大人的厚望,一定将任务完成好。”望了眼地上的芮余欢与豆芽,粉蝶表情微冷,“只是这芮余欢是成事不足的家伙,她真的能行吗,属下怕她坏了主子的事。”
鹰钩鼻男讥笑:“她也不过是主子放在人前的烟雾弹罢了,不足为虑,倒是最近有一件事,需要你暗中查查。”
粉蝶立即跪地:“属下任凭使者大人吩咐。”
“近日里,我们的人多次进入大周国,但却被莫名其妙击杀,这些人不知是何来路,并且手段十分狠辣,每一次皆不留活口。这件事十分令主子震怒,我已经派人在明处调查,你有将军府做掩护,现在由你在暗中调查,必要将这群恶徒找出来。”鹰钩鼻男的表情说不出的阴狠。
粉蝶却是惊了了下,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组织的人本事多么高超,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全都杀了,若不是使者大人亲自说,粉蝶都要以为这只是个笑话。她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是,使者大人,粉蝶必定会竭尽全力查出幕后之人,定不会让主子与使者大人失望。”
“嗯,我走了。”鹰钩鼻男说完事,转身就走,至于晕倒在一边的芮余欢与豆芽,他却是看也没看一眼。虽然之前与芮余欢要说的事是主子吩咐的,但很显然那对他们无关紧要,后面这件才是他此事最主要的目的。不然命令芮余欢,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何需他来此一次。
粉蝶恭敬的送走鹰钩鼻男,再回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芮余欢,冷冷一笑,真是不知所谓的女人!
明姨娘断了双腿,一路上被齐妈妈等人,胆颤心惊的送回香宁院,然而回到香宁院她们才得知,老爷竟然不让府中下人,给明姨娘找大夫看伤,这可急坏了齐妈妈等人。老爷此举虽是当众放过明姨娘一回,可是这断腿可不是小事啊,这岂不是想靠死明姨娘吗!
齐妈妈心口发颤,深知老爷这次是动怒了,但她却不能这么看着明姨娘死啊!她可是跟着明姨娘,从户部尚书府出来的,明姨娘死了,她一回不去户部尚书府,就是回去了,她照顾主子不利,也得不了好。二留在将军府中,明姨娘东窗事发被老爷发落,她作为曾经明姨娘身边最得利的,若不狠狠处罚她,都对不起别的主子们。齐妈妈很是清楚这些,所以她定然不能让明姨娘有事。
齐妈妈急的在屋中团团转,随后冲着阳儿道:“快去,小库房上那还有一些止血不错的上好金疮药,老爷不许请大夫,可是没说不许抓药,弄些利伤口恢复的药过来,再去打些热水,弄些白布,快去弄!”
阳儿立即记下,奔出府去准备,没多久就带着药跑回来,却是与笑儿两人分工忙活起来,等都准备好时,齐妈妈这才颤抖着手将明姨娘的裤腿拉起,在看到两双血淋淋的断腿时,她与阳儿、笑儿皆倒吸一口冷气。
她们深处内宅,却没看到这么惨的,便是那些犯了错被打死的下人,在她们眼中都没有明姨娘此时的触目惊心,那腿根处直接从脚腕处断掉,到现在都似还渗出血水来,血腥程度简直要令她们作呕。
齐妈妈咬着牙,哆嗦着手先给明姨娘清洗,然后上药。
“啊啊,疼……”然而那金疮药是何东西,上在伤口上自然会引起痛楚,明姨娘满头大汗疼醒了:“疼啊,贱婢,你们在做什么!”
齐妈妈小声劝道:“姨娘,你忍忍,奴婢正要给您上药,您再忍忍就好了。”
明姨娘一听,却是剧烈挣扎起来:“上什么药,我没事,用上什么药,我没事!连你们也想欺辱我了,我没事,我不要上药!”明姨娘立即想起在安和堂自己所受到的种种屈辱与伤害,她心中狠极了,却极力想否认之前发生的事。好似如果她不承认,那些事就能当成没发生过一样!
“姨……姨娘……”
只是明姨娘却不知道,她突然惊醒发了狂的叫,让她那瞎了的右眼再出渗出血水来,隐隐从右眼泂流出,样子比断了的双腿还骇人。齐妈妈、明儿、笑儿三人看着,心中直发毛,甚至不敢看明姨娘了。
最后齐妈妈一咬牙:“去,再叫几个丫环过来,按住明姨娘,一定要快些上药,不然血流的太多,姨娘更加危险。”
明姨娘怒吼出声:“贱婢,一群贱婢,你们反天了,你们竟然敢强迫我!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然而下一刻明姨娘已被按下,齐妈妈让人在明姨娘嘴中塞了东西,开始给明姨娘擦眼睛与断脚处的伤口,一张张白布被染湿扔下,齐妈妈等人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挣扎不休的明姨娘制住上了药再包扎起来。这么一做完,不但明姨娘已经疼的晕了过去,就是齐妈妈等人也累的虚脱了一般,众人坐倒在地上,粗口喘息着。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那给明姨娘擦试已沾了血的毛布上,似乎有什么白东西游动,但过了一会,那东西又消失不见了,大概看到的人,也会以为那只是错觉吧……
欧阳月带着春草与冬雪回到明月阁,明月阁的下人看着三人面色不好,皆是吓的瑟瑟发抖,那些本来与喜雀和李翠儿交好的,更是头都不敢抬一下。就怕被欧阳月借题发挥,好拿她们出气。心中不无怨恨,喜雀与李翠儿背叛小姐这是多大的事,幸好被老爷处罚了,不然她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二人,这可是关系到她们自己的事。
一进入内室,春草却不满的道:“老夫人实在太糊涂了,简直就是个老不死的东西,那证据确凿,傻子都知道事情如何,她却偏偏要保明姨娘,简直太可恶了。”说着,眼眶竟然红了,“之前对于小姐,她就下的去手了,她可是小姐的亲祖母,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恶毒又不通人情,她怎么不去死!”
冬雪立即提醒道:“小声点,让外人听到了。”
春草却是觉着脸:“听到又如何,老夫人在我也敢说,分明是她事非不分,老糊涂了,之前在安和堂多少人看着呢,可不止我一个如此想,她就是个人事不懂的老糊涂虫!”
冬雪面色也不好:“我知道你生气,但也要压压,不然只会给小姐惹来麻烦。”
欧阳月此时却是沉思状,她觉得老宁氏也十分古怪,以前虽然十分不喜欢她,却也不会做到这地步,现在就好似故意想因此杀了她似的?
春草却抿唇道:“小姐,这一次就这么算了吗?这一次可是极好办了明姨娘的机会,若是就此错过,我们岂不是留一个后患吗。”
欧阳月沉声道:“我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祖母死活不同意,父亲也已经处罚了她,我若这时候下手,岂不是与他二人做对了。这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小人借题发挥。”
“那……”春草面色不愤。
欧阳月眉眼却闪过抹冷意:“只不过我不借此弄死明姨娘,却还有其它的办法以泄我心头的恨意!”
“小姐想做什么。”春草又来了精神,就是冬雪也转头望过来。
欧阳月意味深长的笑道:“去,将明月阁身强体壮的下人都寻来,今日让张妈妈多做些好吃食,让明月阁都涨涨口福,吃完晚膳我带着她们消消食去。”
“消食?”春草与冬雪对看一眼,还是不清楚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只不过看小姐的表情,定然不能让明姨娘得了好,春草立即应了一声去招集明月阁的下人,甚至还找了几个府中的粗使妈妈,虽然她对小姐有信任,可是到底是怕小姐吃了亏的。
晚膳,明月阁今天可是大大的改善了一回,府中下人吃到许多,她们已前眼馋却吃不到的大鱼大肉,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肚子鼓鼓的。
欧阳月在房间吃过饭,带着春草与冬雪出来,看到一院子满足靠着休息的下人,嘴角勾着抹笑:“看来你们是吃饱了。”
众下人一听,立即起身向欧阳月跪地行礼,其中有人兴奋的道:“三小姐大方,奴婢感激在心,这顿饭实在太香了,奴婢到现在都感觉嘴里的香味没散去呢。”
“是啊是啊,太好吃了,感谢小姐。”
欧阳月却摆摆手:“你们都是忠心的下人,我这个当主子的自然要关照关照了,你这都是应该的,说什么谢。”只是她眼神扫了一圈,却是轻声道,“不过本小姐现在要去个地方,你们愿意陪同吗?”
那些下人不疑有它道:“一定陪同!”
欧阳月点点头:“那好,拿着你们衬手的武器,跟我出来吧。”
“啊?”众人疑惑,拿武器要做什么,只是还不等她们问,春草已经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难道还想让小姐久等吗!”
这些人一惊,才各自己散开,再回来的时候有些拿着木板,有些拿着剪刀,还有些拿着藤条鸡毛弹子等物,欧阳月满意的点头:“走!”转身带头先走了。
后面的下人心里头却有些含糊,三小姐这是要去哪啊,她们在府中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看哪个主子事着一群手握凶器的下人满将军府的走吧,这三小姐难道是今天受到不公平待遇,所以抽风了吧。这些下人在心中嘀咕,却只能跟着。她们不但大多是明月阁的下人,一切要以欧阳月为尊,并且还刚在明月阁饱餐一顿,不论如何,三小姐吩咐了,她们都得听命跟着!
不一会欧阳月带着众下人便来到香宁院院口,众下人恍然大悟,果然三小姐是心中不愤,来找明姨娘的麻烦了啊。
香宁院的下人才刚为明姨娘上完药,现在都有些心力交瘁,看到欧阳月前来,面上很紧张,心中更是害怕,其中一个小丫环走过来哆嗦着道:“三……三小姐,姨娘刚刚下药,晕……晕过去了,今天不能见三小姐了。”
欧阳月却是不理会她,冷冷望着香宁院,唇勾起冰冷的弧度:“来人,给我砸!”
“啊?”不止是香宁院的下人,后面跟来的明月阁等下人也愣了一下,这三小姐带着下人砸姨娘的院子,这种事情绝对是绝无仅的事情啊,她们不但没听过,就是从来也没想过啊!
各个张大嘴,却无人敢上前一步,三小姐与明姨娘相争,那是主子之间的事,她们可都是奴才啊,以后明姨娘要找她们麻烦还不容易吗。她们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今天吃了三小姐的席,就是不愿意,都感觉心中有些发虚!
“愣着干什么,今天谁若敢迟疑半分,立即滚出明月阁。”欧阳月声音却十分严厉。
那些下人一惊,三小姐要赶走她们?现在府中最得宠的主子,可就是花姨娘与小姐了,花姨娘刚刚小产,即使得宠意义却不同,三小姐可是府中正经嫡女,她们离开明月阁不但令人嘲笑,最主要得罪了三小姐的话,想必后果也是极为不好的。
她们心中做着剧烈的挣扎,这时,冬雪却是第一个冲出去,一脚踢在明姨娘房间大门,只听那大门吱哟一声,竟然被冬雪踢的有些摇摇欲坠,春草也冲出去了,拿了一个木条,虽然很重,但春草却是咬牙,直接砸向香宁院外的一个木椅,顿时那木椅被砸的碎了四分。明月阁下人这才如梦初醒,反正今天都到这份上了,想必动不动手将来都要被明姨娘记恨的,那何不出手还出口恶气呢。
“冲啊!”
“砸!”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明月阁的下人如潮水一般,带着家伙冲进香宁院中,见到能砸、能摔的东西,尽数摔砸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快住手!这是明姨娘的院子,你们竟然这么大胆,我定要禀高老夫人治你们的罪!”齐妈妈本来待在房间,听到冬雪的踹门声,立即一个高跳起来冲出来,看到一堆拿着家伙面露凶光的下人,她也吓了一跳。她跟在明姨娘身边,作威作福多年,自然也有一定的沉稳,冲着来人就喝道。
只不过很显然,这一回与以前的情况全都不相同。
欧阳月在众下人的簇拥下走进来,冷笑的看着齐妈妈,冲着冬雪道:“本小姐说砸,谁敢阻拦,一块砸了!”
冬雪立即点头:“是,小姐!”然后飞身一脚,只听“砰”的一声,齐妈妈的身子便飞了起来,然后摔在地上,那一瞬间她只感觉眼冒金花,痛的感觉身子碎了很多瓣似的。
齐妈妈这一倒,倒是让明月阁的下人多了一分血性来,接下来的打砸香宁院更是起劲,但凡有下人出声阻拦,她们毫不留情出手将人打趴下。最后香宁院的下人都哆嗦着抱在一起,害怕的看着明月阁的下人,像土匪一样横扫一片,不过好在没人阻止这些人,她们也没出手伤害无辜的人,香宁院的下人松了一口气。而明月阁这些下人,却是越砸越上瘾!
这可是府中姨娘的院子啊,以前这些主子可都是高高在上,一个不满意,就处罚她们的主子啊,她们竟然有一天也能来砸主子的院子,还没人敢阻拦。她们越打砸越兴奋,到最后眼睛都冒光了。
其中一个人还兴奋道:“小姐,外面都砸的差不多了,还有明姨娘的房间没动呢。”
欧阳月看着这人兴奋的满脸通红,嘴角勾了勾:“噢,竟然还有一间,那岂能放过,冲进去!”
“是,冲啊!”那下人得令,立即高喊一声。
欧阳月看在眼中,突然脑补了一下,她现在怎么感觉,如果再多一个冲锋号,嘟嘟嘟的吹响几下,就跟扫荡小鬼子似的?似乎跟她现在这情况挺像的嘛!
欧阳月嘴色勾着玩味的笑,却已悠然踱步进来。
房间内阳儿、笑儿护着已经惊醒的明姨娘,旁边还有几个吓的发抖缩在墙角的下人,而明月阁的下人,却是拿着板子之类的东西,见到房间的摆设就砸,什么花瓶瓷器,桌子椅子,不给砸个数块出来,就难消她们心头之恨一般。
明姨娘气的直哆嗦,真是虎落平羊被犬欺,她刚瞎了眼睛、断了腿,这些贱人竟然跑来砸她的香宁院,简直太不将放在眼中!真是岂有此理!她们借的谁的胆:“住手!住手!谁敢再动,我让她死,我要让你们都死!”
明姨娘气的大吼大叫,然后重重咳嗽起来,面上涨的紫红,眸子恨的要瞪出来了,只是她现在只剩下左眼一只,另一眼又被包起来,这威慑力实在太小,小到让人觉得可笑。
欧阳月笑着走过来,她还是早上那一身黄色的衣服,显得她十分娇俏可爱,此时她眼睛笑成月牙状,表情十分美丽可爱。只是在明姨娘等人看来,却十分邪恶,却听欧阳月声音柔和,但说出的话却极为无情:“你们真是不懂事,怎么能吓到明姨娘呢。再说你们也太笨了,砸了怎么还能留出这一块啊,这地方自然也要砸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原来这明月阁的下人,也不是全无所畏,进了明姨娘的房间,虽然打砸的欢,但明姨娘所在的床铺位置,却无人敢过去,显然还很畏惧明姨娘的身份。欧阳月现在说出,那些下人有些踌躇,但随着欧阳月冷眼扫了,她们都只感觉身子一震,面上一整,拿着家伙就冲了过来。同时又听到欧阳月柔柔的声音道:“对啦,只要意思意思就行了,明姨娘现在有伤在身,可不能吓着她、碰着她,那样对她恢复,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你们可不能太粗鲁了。”
下人们心中嘀咕,不是三小姐你说要砸这里吗,砸的时候还要怎么能不粗鲁啊!
那明姨娘却是气的不轻,哆嗦着说不出话,这时明月阁的下人已经拿着东西冲过来,冲着那床顶架便砸了过去。
阳儿、笑儿吓的抱紧了明姨娘,心中却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没跑啊,现在却是想跑也跑不了。
那床顶架哪里受的了剧烈敲动,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带动着床都摇晃起来,明姨娘、阳儿、笑儿吓的不停尖叫,但这明月阁下人出手也算是有些技巧,竟然敲了几下都没将东西敲下来,却让它摇晃更加厉害。每晃一下,明姨娘、阳儿、笑儿都感觉心快提到嗓子眼了,每一次,那东西摇一下,她们都感觉那东西要掉下来砸向她们了,可却每次摇一下又停住,然而还不等她们松一口气,那东西又被敲的摇晃起来。
所以她们这心起起浮浮的,哆哆嗦嗦的,明姨娘此时都恨不得有一把刀,她自己捅在心脏上死过去算了,这样折腾的她比那样痛苦多了。
“咔嚓!”就在她们心中怨恨之时,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声音更是提到嗓子眼了,她们只见那床顶架突然一偏,碎了几块,便往她们头上砸来。
“啊啊啊啊啊!”明姨娘三人立即吓的大叫起来。
然而那东西就在她们面上一掌的距离,马上就砸到脸上时,突然被冬雪震开了,只是她们尖叫声却没断,因为已经有下人往她们所在的床上砸了过来。
明姨娘吓的面色苍白,那不断挥动的木头剪刀菜刀等物,就在她们身边不断挥动,带出的刀风十分冷洌,她甚至感觉她只是稍微动一下,那东西都立即能砍砸在她的身上一般。她甚至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会是多么凄惨,到后来,明姨娘甚至连喊都不敢喊了,只是不停张大嘴,瞪大眼睛,胸口上下气浮不停,哆嗦着嘴,面上一片惊恐骇然之色。
她觉得,此时给她心灵上的折磨,比欧阳志德砍断她双腿还要残忍,她只感觉头脑一阵阵发涨、眩晕,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恐意,实在太可怕了!
“咔嚓!”
突然床上又响起一道声音,明姨娘瞪大眼睛,却在这时,她本来很大很精致的床,终究经不过明各下人多次砍砸,只听“噗通,咔嚓,咔嚓”几声,突然从中间裂开。
明姨娘只感觉,她好似从高空坠落一般,“砰”的一声坐在地上,甚至连她叫的机会都没有,接着她眼睛一翻,直接倒头昏了这去。不止是她,她身边的阳儿、笑儿,也总算经受不住害怕与恐惧,双双翻白眼,齐齐倒在了满地碎木片的烂床之中。
随着她们晕倒,众明月阁下人也停下来,看清屋中情景,连她们也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明姨娘的房间,现在太过惨了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完好的物件,都被砸的不成样子,简直跟无人居住的废墟一般,实在是狼狈的可以!
欧阳月却是满意的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笑眯眯的道:“不错不错,回去后本小姐重重有赏,今天论功行赏,每人五百钱,冲在前头的那些,小姐都看在眼中了,你们每人一两。”
“哇,谢谢小姐!”一千钱可就是一两,就是那些出力小的也能得半两银子,今天不但吃了小姐安排的丰富晚膳,砸了明姨娘的院子,让她们觉得很爽,没想到事后还有银子可拿。就是那些拿了半两银子的多少有些郁闷,早知道她们也冲到前面了,半两银子可是差很多的啊!
欧阳月笑着一摆手:“好了,都回去吧。明姨娘也需要休息了。”随即欧阳月悠然转身,步子极为优雅的从这杂乱的房间走出。
不止明月阁的下人,就是那些本来吓的缩在一边的香宁院的下人,都抽着嘴角,抖着眼睛,面色黑了黑。什么明姨娘需要休息,那是被吓晕过去了吧,而且看看这房间的样子,明姨娘还怎么休息,这三小姐……这三小姐怎么……
这些人想说欧阳月,只是却发现,她们根本不知道有何语言能形容欧阳月,这人简直是无耻邪恶到极点了,极品的让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言语能代替她们此时的心情,所以她们只能抽搐着嘴角,眼角抖动,面上表情十分怪异。
还有一点,他们同时认同,在这府里,最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个三小姐。
老爷为人虽然严厉了一些,而且有人犯了错,他出手很狠,可是与三小姐这种即不弄死你,却能吓到你晕的程度,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欧阳月带着明月阁一众下人,晃晃悠悠的往回走,路过的下人纷纷退步,有些甚至看到她们调头就走,还有不少躲起来露出半个头张望的。那样子,就像是看到什么地主恶霸,受到了无尽的欺压又不敢反抗似的。
欧阳月只是表情淡淡然,看不见一般,而明月阁下人却是各个挺着胸,一脸得意光荣的样子!以前明月阁虽然名头很好,是府中嫡女的院子伺候的,可是分到明月阁的,都是一些平时在府中不受看重,也不得宠的下人。欧阳月之前在京城名声不好,连带着在府中也受人白眼,她们这些明月阁的下人还能好的了,就是与别院的下人相处,也常常被人嘲笑自己没前途。可是今天她们可是大大风光了一把,心里能不得瑟吗!
一路回到明月阁,她们受到无数凝视的目光,感觉今天还真是没白来!
安和堂里,老宁氏刚刚用过晚膳,就忽然看到绿衣急匆匆跑进来,老宁氏顿时皱眉:“什么事跑的这么急,一点都不稳重,喜妈妈就是这样教你规据!自己去请罚!”
绿衣跪在地上:“老夫人请恕罪,实在是……实在是这件事闹的太大了,奴婢太着急了。”
老宁氏面色阴沉,自然想到白天的事:“又闹出什么事了,难道府中的事传到府外了,谁这么大胆子,难道是刘太医!”老宁氏眸子泛冷,这种家丑传出去,影响可太大了。
绿衣却是急的摇头:“老夫人,奴婢刚才听说,三小姐带着明月阁的下人去了明姨娘的香宁院,将香宁院都砸了,明姨娘还有一些下人都吓晕了。明姨娘屋中摆设尽数被毁,损失了不少银子。”
“什么!”老宁氏气的将茶杯扣在桌子上,“你说什么!欧阳月派人将香宁院都砸了!”
绿衣见老宁氏动怒,却不敢多说,只是不停的点着头,老宁氏的脸幽暗发黑,十分难看:“好啊,简直无法无天了,我还没死呢。这是不满我的处置,所以派人去砸了香宁院了,她这是砸香宁院吗,这分明是冲着我呢。这是打我脸面呢啊!简直是个混帐,岂有此理!”老宁氏气的胸口中颤动,眼神阴冷幽暗,牙关紧咬,那怒火是如何压也压不下去的!
“好好好!真是胆肥了,竟然敢不尊敬我这个祖母,竟然敢不满的我的处置,竟然敢爬到我头上了!我看看她能嚣张到何时,来人啊,去明月阁,马上提了欧阳月来见我。我倒是要看看,她在我面前还想怎么嚣张,若是她不来,给我打折了腿拖过来!”老宁氏面色狰狞,发出一种阴狠的神色!
绿衣等人有些犹豫,但老宁氏却怒喝:“还不快去!”
“站住!”安和堂下人还未等动,欧阳志德便走了进来,他面有寒霜,眸子扫向何处,立即让人定住不敢动,低着头不敢再有动作,欧阳志德扫了安和堂的下人一眼,最后定在老宁氏脸上,缓缓却不容置疑道,“谁也不许去明月阁找麻烦!”
老宁氏却是明所未有的愤怒,扫掉了桌上的茶杯,愤怒道:“你竟然还替这孽障出头,你看她干出什么事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不然以后这府中,还有谁将我放在眼中!”
欧阳志德刚毅的面上更沉了几分,看着老宁氏的眸子,竟然冷了几分,这是以前绝对未有过的神情,老宁氏吓的身子后仰,差点栽倒下去,却听欧阳志德声音冷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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