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神色不定望着芮余欢,随后轻声道:“可照理来说,当初二小姐使计让芮小姐背了这个黑锅,芮小姐不是该找二小姐麻烦吗,这事又与三小姐有关?”
芮余欢轻笑,只是眼神格外冰冷:“二小姐还有红姨娘,呵呵呵。”她意味深长笑望着刘姨娘道,“刘姨娘你说,我回府后没有直接对付二小姐红姨娘,她们现在又过的多舒心吗?”
刘姨娘神态一变,紧紧盯着芮余欢,是啊芮余欢是没出手,可是欧阳月一回来,这红姨娘与欧阳柔便倒了大霉,她们并不清楚这里面欧阳月是否有参与,但是欧阳柔与红姨娘却是难逃罪责,芮余欢什么也没做,这红姨娘母女两个一样倒了,似乎比芮余欢自己出手还要严重。
刘姨娘微微看着欧阳月,后者正平淡的望着哭的声嘶力竭的欧阳柔,似乎感觉到她的看望,逃逃望来,刘姨娘顿时敛了神色。
芮余欢看着刘姨娘的反应,眸中带着一丝笑容,眸色冰冷,当初欧阳柔害的她那么惨,被欧阳志德赶出将军府,她可能没有任何作为吗。她恨不得红姨娘她们碎尸万断,不过因为那黑衣人一伙实在可怕,芮余欢即便想要报复,却也在等待着机会,还是她聪明,因为这机会不是来了吗,现在还不用出手,就能看到红姨娘她们凄惨的样子,有什么比现在还更令她开心的吗,不用她出手,便看了这样一场好戏。
芮余欢不能忘记黑衣人她们的命令,她现在最紧要的是控制住整个将军府,那些人要做什么,她并不清楚,只不过她不想再被粉蝶她们折磨第二回,芮余欢再倔强,也知道这种时候抵抗毫无作用,反而会令自己更惨,所以现在她正在使行那个计谋。她也十分庆幸欧阳月回来,现在,可比她纠结如何实行强多了,这府中一直以来最处于不败之地的,便是这个刘姨娘,只要赢得过她,事情就好办了,就她的观察,这个刘姨娘可是难得的聪明懂忍隐的人,这种人真动起手来,也绝对够狠辣,对这点,她十分有自信。
刘姨娘淡淡道:“芮小姐真可谓绝顶聪明人,您这借刀杀人的手法,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芮余欢浅笑道:“刘姨娘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借刀杀人?我可没有借谁的力,我也没有利用谁,我只是冷眼看戏罢了,怎么能叫借刀杀人呢。”
“那就是说芮小姐懂得忍耐啊,这份忍隐之力也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恐怕换了旁人,早在三小姐回府的时候,就忍不住对二小姐红姨娘动手了吧,反以别人等不来的机会,就让芮小姐等到了。佩服、佩服。”刘姨娘道。
芮余欢侧着身子挡住其它人,低声道:“那刘姨娘你是答应了?”
刘姨娘却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欧阳柔紧紧抱着欧阳志德,芮余欢眸子微转,却是一笑,这刘姨娘当然是聪明人,聪明人也喜欢自作聪明,看着这欧阳柔现在的结局吧。只要炸炸她,她必然明白,欧阳月回来报复,那么欧阳柔的结果就很可能是欧阳童的结果,红姨娘的结果就是府中各位姨娘的结果。刘姨娘这些年来不争不抢,她是真的不想吗?不是,而是她知道争抢需要时机,现在府中唯一可以和她抗衡的也只有花姨娘了,那花姨娘无非是只有几分小聪明的,当不得大任,根本斗不过刘姨娘,这种时候若想真在府中立于不败之地,斗下欧阳月才是正经。
欧阳志德望着欧阳柔一脸泪痕,心头也是一怜,伸手拉起欧阳柔:“柔儿,这件事,爹不能插手,皇上已经表明态度,这一次会严办,爹也无能为力啊。”
欧阳柔却不停的摇着头,面上依旧凄楚可怜:“不,爹啊,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可是父亲面前的红人啊,皇上怎么可能不给一丝面子呢,红姨娘她也不过就是当个接头人,她罪不致死啊,求你了爹,你就救救红姨娘吧。爹!”欧阳柔上前一把,又紧紧抱住欧阳志德,一副他若是不答应,她也不会放手的样子。
欧阳志德实在没法,也有些厌烦,不过心中却也明白欧阳柔这行为,对于她如此担忧红姨娘倒有些欣慰。
老宁氏见到两人僵持不下,开口道:“柔儿,你还看不清形式吗,这件事不是你爹不愿意帮忙,而是他帮不了。你要知道咱们大周对盗墓贼多么深恶痛觉,我还记得最开始的几起事件,最后都被定性成谋朝篡位,那可是满门操斩。事隔多年,又出现这等盗墓贼的案子,现在皇上没下令牵连整个将军府,已是宽待了,你若是这么闹下去,别说红姨娘的命了,怕是到时候你自己也小命难保。”
欧阳柔身子一颤,哆嗦着唇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松了口。
春草忍不住轻嗤一声,低声对欧阳月道:“二小姐果然只是做做样子,老夫人不过是吓吓她罢了,事关到她自己,立即就安静下来,可真是……”
欧阳月嘴角勾着一丝冷笑,眸子已经转向另一侧,那里芮余欢与刘姨娘站在一起,两人都看着欧阳柔并没有什么交集,只不过欧阳月眸子微敛,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再转动眸子时,散发着莫名的冷光。
刑部的定案很快下来,皇上最后下令,此次牵连出的所有盗墓贼,皆以断双腿,并砍头的惩罚,与人们想象的还有以往的刑法没有不同,只不过这一回没有牵连整个府。不少人看来,这是皇上对将军府的恩宠,这坐阵的若是没有欧阳志德,那可就难说了。
两日后,整个将军府人全部出动,准备去看红姨娘行刑,美其明曰,这是给红姨娘送刑,但谁真有这个心思可就难说了。一早上欧阳柔却突然称病去不了。
老宁氏皱着眉道:“去看看二小姐到底怎么了,有病就快些叫大夫。”
不一会喜妈妈走回来道:“老夫人,二小姐可能是思念红姨娘过度,奴婢去的时候二小姐发着高烧,还在梦话的叫着红姨娘,下人已经找了大夫去看,不过看二小姐的样子,怕是不能去刑场了。”
老宁氏叹息一声:“也难怪她这样了,罢了,她不能去就不能去吧,我们替她尽了这个心意,也就是了。”
宁氏也跟着点头道:“这事换成是谁也会难过的,便由着她吧。”
芮余欢同时道:“老夫人,时间差不多了,将军还在上朝,现在还赶不回来,只好我们一同去了。”
老宁氏点头道:“好,出发吧。”
今日将军府一连出了三辆马车,头辆最是精贵的乃老宁氏的坐车,此次宁氏在里面陪着她,随后的便是欧阳月与欧阳柔的,不过这会芮余欢说是怕欧阳月伤心,跟在马车中陪着她,最后一辆明显最为简朴,没有过多装饰的乃是刘姨娘与花姨娘,至于明姨娘她倒是想去,只不过她那残样去还不得吓着人,最后老宁氏也只让她在府中休息便罢。
一上了马车,欧阳月似乎有些疲倦,立即闭目养神。芮余欢看着欧阳月的样子,嘴角勾着冷笑道:“二小姐也够惨的了,这红姨娘十几年来与她相依为命,二小姐现在一定十分伤心吧。哎,换成是谁,也会伤感的。”
欧阳月并没有回答,似乎睡着了,芮余欢却靠在一侧继续说道:“这府中一直传言说有扫把星,却不知道这扫把星是三小姐,是我还是这二小姐呢,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了。”
欧阳月依旧沉默不语,芮余欢眸子又冷淡了一分道:“三小姐何必装糊涂呢,这件事三小姐没有参与其中,打死我也不信的,余欢真是佩服三小姐的手段,直接连锅端了红姨娘与其娘家,这可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啊。余欢倒十分好奇三小姐怎么做的呢,竟然一点让人查不到蛛丝马迹,好手法。”
欧阳月睁开眼睛,眸子十分清明,显然根本没睡着,她只是淡淡望着芮余欢,白皙的面上只有沉静,未有点被戳中心思的恼怒与害怕,这种人若不是真的无辜,那就是演技太好了。芮余欢眸子急沉,欧阳月已看着她道:“芮小姐残了之后,这嘴巴更是闲不住了,是不是因为身体有了缺陷,所以导致越来越罗嗦了。”
芮余欢神态一僵,她现在最是厌恶别人拿她残了说事,这将军府中因为老宁氏发话,再加上芮余欢发落过几个嚼舌根的下人,根本没人再敢触她的忌讳,欧阳月如此一说,岂不是戳她心窝子吗:“三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是关心二小姐与您,所谓冤家宜解不宜解,你们必竟是亲姐妹,若是继续下去成了仇人,将军与老夫人都会伤心的。”
欧阳月神色动也没动道:“噢?芮小姐准备放过二姐了?那我真要替二姐谢谢你了,没想到芮小姐这般的宽宏大量,当初二姐让你背黑锅的事你都能忘记了,芮小姐这等容人之量,真是我应该学习的,实在佩服。”
芮余欢一愣,冷笑道:“三小姐何需跟余欢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其实你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就是你设计的吧。”
欧阳月突然沉下面色,低喝道:“芮小姐还请慎言,你要知道这可是牵连大周的大案子,一切都由刑部主审,皇上定案。芮小姐这意思,是说我大上皇上,竟然能命令皇上做事吗,虽然我可以听者无意,可是难保其它人听到不会歪了想。父亲对皇上忠心不二,到时候可说不定别人会以为芮小姐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必竟是从边关过来的,那地方龙蛇混杂,芮小姐被人收买了这也不好说,到时候别说老夫人了,便是父亲也根本救不到你的。若是真被定了案子,芮小姐的罪刑绝对比红姨娘还严厉的。”
芮余欢一惊,眸中闪过恐惧,却马上镇定下来:“三小姐何需恐吓余欢,咱们也不过是在马车中说些私秘话,怎么就会传出去,除非那人是三小姐。”
欧阳月似笑非笑道:“芮小姐,你忘记了吗,你现在应该最恨的就是我了,我为了以绝后患,所以现在对付你也是应该的啊,你还给了我这样一个扳倒你的机会,你说我会不会利用起来。”
芮余欢面上一惊:“怎么会呢,三小姐绝非那种通风报信的卑鄙小人,再说你便是冲着老夫人,也不会办这种傻事的。”
欧阳月微微挑着眉道:“芮小姐还真是了解我,我确实不是通风报信的小人,只不过面对生命受到威胁时,当回小人也无妨。至于祖母啊……”欧阳月伸出手指微微挑起,似乎往着马车前面望去,轻淡的道,“芮小姐觉得这人死了,还会被人惦记多久呢。祖母一时疼你,可你死了呢,死的一天,一个月,一年后祖母还会多想你。我必竟是她亲孙女,到时候自己努力一下,你觉得她会为了你杀掉我?”
芮余欢身子一僵:“我之前不过是说错了话,三小姐难不得想用这句话便举发于我,岂不是太可笑了吗,谁会相信。”
欧阳月浅浅一笑,眸子好似一汪泉水,在阳光的打洒下闪烁着夺目美丽的光芒:“芮小姐既然觉得二姐与红姨娘的事是我做的,那么我想要让这件事成为大事,也不是不可能啊。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往往小事能化大事,大事能化死罪,我捅出去,芮小姐就得不了好。”
芮小姐身子越发僵硬,便连面上的表情也完全僵住了:“三小姐这是想说什么,我们都生活在将军府,本是该相亲相爱的。”
欧阳月淡淡撇着芮余欢:“相亲相爱,我能做到,你行吗?芮小姐,你觉得你有多聪明,玩弄整个将军府的人,到时候可别阴沟里翻船,实话说吧,你确实比较聪明,但同时又十分愚蠢。这种矛盾的结合,你若是想做恶,我敢保证,最后死的最惨的会是你。”
芮余欢眸子阴冷望着欧阳月,却低头道:“三小姐说的是,我并不够聪明,倒是让三小姐笑话了。”
欧阳月点头道:“倒是没有笑话你,因为我也并没有把你当成对手,那又何来笑话呢。”
芮余欢双拳紧紧握,紧紧垂放在腿上,忍着奔腾而起的怒火:“是,我确实不是三小姐的对手。”
欧阳月突然玩味的看着芮余欢:“是啊,难得芮小姐愿意承认。”
芮余欢气的身子都颤了一下,只道:“不论如何,我与三小姐都没有多大的仇怨,我们一心希望老夫人与将军长命百岁,将军府越来越风光,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我想三小姐与我想的也是一样,若是这时候争斗起来,岂不是惹人笑话吗,你说是不是。”
欧阳月点头,芮余欢只道:“那之前的话……”
欧阳月愣了一下,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道:“芮小姐怎么将刚才的话当真了呢,我那是与你开玩笑的啊。我人言轻微,谁会信这种话啊,我不过是逗着芮小姐玩呢,芮小姐还相信了?什么大逆不道啊,芮小姐这等身份势力,恐怕还不够格吧,我想这话怎么传也传不到耳朵里的,恐怕还没进宫就让人挡下来了,这事若是换个王爷家的郡主倒还有可能,芮小姐嘛……啧啧啧……”说完,欧阳月一转身,揭开车帘便跳了下去,正好倒了她们定的酒楼。
芮余欢却在马车里气的不轻,她本意是想探探欧阳月的话,必竟红姨娘这件事她参与多少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欧阳月是否有参与更是无人知晓,只是芮余欢一直很怀疑欧阳月,因为恐怕将军府现在最恨红姨娘与欧阳柔的就属她与欧阳月了,只不过这事实在周密的很,而且事发突然,又一下子成了大案子,直接由朝庭接手,怎么看欧阳月都没这个本事插手。
只是这欧阳月一回京,红姨娘的事就捅出来,实在太过诡异了。她准备查出来,以此要挟欧阳月,到时候当初粉蝶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也定要让欧阳月尝尝。却没想到这欧阳月似乎更聪明了,竟然三两句便挡了回去,还让她受了屈辱,芮小姐冷笑,眸子闪烁冰冷之光。只不过欧阳月如此自信满满不将她放在眼中,对她来说却是好事,欧阳月越是自傲,她就越好办事。这种人瞧不起它人,往往却会在它人身上栽跟头,她就不信欧阳月动了红姨娘,并且得了手,不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来。
将军府、柔雨院。
老宁氏等人刚一离开,欧阳柔便坐起身靠在床头上,面上哪还有半会迷蒙之样,她同样在装睡。
欧阳柔紧紧握着拳,她不想去刑场,更加不敢去。她现在脑中十分清楚的记得之前这几日她做的恶梦,那个恶梦不就是发生在刑场之中的吗,她若是去了,红姨娘会不会在死前反咬她一口,她会不会再有危险。而且那个梦越来越强烈,梦中红姨娘化成厉鬼,不断向她索着命,她一直叫着,若不是她强迫,我不会死,你也该死,你去死吧。然后红姨娘便狠狠扑过来,咬着她的脸,咬着她的全身,她痛苦的全身颤抖,她不停的大叫着,可是根本没人管她。
老宁氏父亲等将军府一众人都十分冷漠的看着她,并且一脸的鄙视,说她忘弃父母之恩,竟然对红姨娘这种最是亲近之人都能出卖,她的行为要遭到惩罚。接着她们手中拿着各种东西,有剑、有菜刀、匕首还有剪子等利器,然后便扑上来往她身上扎,她顿时被所的血肉模糊,只是她却没当场的死,她不断哭求着,却没有人理会她,只是一味的向她身子捅来,最后……她是被活活扎起死的。
一想到那个场景,欧阳柔就吓的浑身颤抖着,不会的,父亲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
红姨娘也不会反咬她一口的,当初在牢中她威逼利诱了半天,她不是同意了吗,而明一她随后便轻声劝慰着,就是为了红家的仅存的一丝丝血脉,她也不能死啊。红大宝、红学天那种直接参与的人,根本没希望活下来,她可不就是红家的最后的血脉吗,红姨娘答应了,她答应了啊。
欧阳柔面上煞白,额头不停滴落着冷汗,要不要现在赶过去让红姨娘死了也不要来找好。不行,若是这么去了,红姨娘是不是会更生气,到时候会更恨她啊。为什么红姨娘不快点死啊,让她做这了这么多天的梦,害的她提心掉胆的,可恶啊。
该死!
欧阳柔坐在床上,头脑却有些乱。可是反反复复间,她也从来没想到,当初让红姨娘顶了她的罪,有什么错。
香儿一直守在外室,她甚至能听到欧阳柔急喘的呼吸声,便是她在外间听着,都感觉这呼吸声十分粗哑,有些瘆人,至从小姐被带去刑部再放回来后,行来就越来越怪了,而且有时候做的事,总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就比如现在。同时她心中也泛起一些冷寒,她一直是欧阳柔身边的丫环,所以很清楚,这些年来红姨娘对于二小姐确实是真心的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出了什么事也愿意为她出谋划策,虽然那些东西十分阴损,但是也足见红姨娘对欧阳柔的关心了,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二小姐竟然连去刑场看一眼红姨娘都不肯。
这心,实在太凉薄了。
京城刑场,刑场一般建在郊区,占地颇空阔,不过却不止一个。有一些重案要案的,作为给百姓的警醒,还需要在城内举办,而红姨娘她们等人就在在城中聚元街交叉口,一条平时鲜少有人走动的街道处,那里是一片空地,此时空地旁聚满了京城的百姓。
这些年来大周也算是国泰民安了,起码这京城除了些流言、丑闻,就没有什么大案子发生,这盗墓此等大案子,立即一传十,十传百,这刑场周围此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原本这刑场周围几个没人客人的酒楼餐馆客栈等,今天也是彻底爆满,欧阳月她们在其中一家正对对面刑场的酒楼二楼中定了一个房间,比起京城几个有名的酒楼,这里的环境自然是差了一些,老宁氏看着直皱眉,却是没说什么,只是让小二上了茶点。不过那茶点比起平日将军府的还要差上一些,众人几乎试了下,就没人再动。
芮余欢一下车便乖顺的扶着老宁氏,看到老宁氏现在心情不好,立即轻声的与她说话。
欧阳月却已站在窗前,此时红姨娘等人已被压在刑场之上,等到午时一过,便会立即行刑。
与红姨娘一众排开的还有十几人,男女皆有,他们身上本来穿着的白色囚服现在已经血迹斑斑,尤其手臂与腿下,更是残破的破了破落一截,且染着血色。在行刑前几日,他们就已被断了手脚,并且还不能让她们死,给他们上了药,就是为了现在让百姓看看她们的结果,出于一个警醒。
红姨娘被压在地上,只是头却四下转着,似乎在找着什么人,找了很久,当眼露失望之时,她忽然扫向远处的酒楼处,很急迫的在找着什么,看到欧阳月在窗口面上闪过一喜,可是她再找,却找不到人。她面色突然一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痛哭流涕,头便往地上狠狠砸去,似乎这样才能一解她的悲愤。她身后顿时有衙差走上前拉住她,看着红姨娘情绪激动,他们如何叫骂也不管用,这些衙差顿时拳打脚踢起来,直接给红姨娘打的奄奄一息不能再做乱了,他们才骂骂咧咧了着什么退了下去。
红姨娘趴在地上,泪却是止不住,那嘴巴不停的动着,一直不停的动着。
欧阳月身为特工,自然会些唇语,她静静的看着,心思却有些复杂。红姨娘多次使计害她,会有今天这个结果,也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她若是没有这份恶心肠,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只不过现在看着她不停叫着欧阳柔的名字,她也觉得这红姨娘十分可怜、可悲又可恨。当初若不是这红姨娘,欧阳柔会是这样自私狠毒之人吗,若没有她,原身会被欧阳柔使计害死吗?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或许是吧。
欧阳月轻轻抚着衣袖,眸子却微微一敛,只是这欧阳柔能为了自己的安危,直接舍弃红姨娘,却是她没想到的。也因为如此,这欧阳柔十分可恨,这种人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即使她现在没有蹦哒的机会,但却不能小视。
当初欧阳月去刑部一是为了刺激欧阳柔,但其实她心中也很清楚,欧阳志德一定会救人,只不过只能是一个,而这个人显然就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欧阳柔。欧阳柔与红姨娘的事,她能看的明白,欧阳志德也同样可以,欧阳华当初自杀而死的时候,欧阳志德能带着人前去洪府闹开,与洪府决裂,甚至因此得罪太子。一是为了他少些麻烦,另重要的是欧阳志德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感情,既然欧阳志德并不疼爱欧阳华,可是这到底是他女儿,欧阳志德武将对待下属能像兄弟,又何况是真正的亲人呢。
她清楚欧阳志德一定会救欧阳柔,她不过也是出于一个通风报信的作用,她一回京便闹出这么大的事,即使欧阳志德不能肯定是她做的,但必要怀疑的,所以为了自己,有些话她也要比欧阳志德前面带到。那些话,不论是谁去说,都不会改变。红姨娘与欧阳柔只能活一个,而欧阳志德若是去,恐怕会更直接让红姨娘顶了罪。只不过,由她前去,在死前,红姨娘真正多了一段时间看到了欧阳柔的本性。
芮余欢走过来说道:“红姨娘真是可怜啊,二小姐连看都不看她,她很伤心吧,三小姐现在也很心痛吧。是啊,这种事谁看了都会心痛的,这说明三小姐还有感情,不然可就太过丑陋了。”
欧阳月沉默的望着楼下,表情平淡,芮余欢冷笑:“三小姐手法之狠,可是我所不能相比的,狠、狠、狠,实在太狠了,也一击毙命。看到红姨娘这样,我可不敢再跟三小姐为敌了,我真怕我的结果更加凄楚。”芮余欢面上闪烁着阴冷的笑意,直直望着欧阳月,却见后面上闪过一丝复杂,她突然附在欧阳月耳边道,“三小姐,红姨娘会化成恶魔般的厉鬼去找你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啊。你若是不回来京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回来做什么呢,你若是死在了外面,这一切都不会放生了,你还不承认你是扫把星吗,你害的将军府还不够惨吗。你早晚会比她们死的更惨,若是聪明的,这时候应该自刎谢罪,也比将来苟活于世来的多啊。”
欧阳月眸子有些迷芒,突然间,外面“砰”的传来一声巨响,欧阳月一惊,眸子突然回复出清明来,她转头望着芮余欢,芮余欢本来得意的笑脸一变,有些错愕望着欧阳月,欧阳月眯着眼睛,拳手紧紧握起,眸如刀锋望着芮余欢。
这芮余欢竟然会催眠术?不对,这与催眠术还有一些差别,似乎是催魂术,乃苗疆一种控制人心的术法,就是一些武功极高的人心智坚定的人,也会一些。与现代一些审犯人有些相似,只不过审犯人还会再加上一些心理,她这个更加直接,直接用催魂的方法控制人心,是十分阴损的办法,中了这种催魂术,灵魂会受到影响,时间一长,次数一多灵魂受到影响。就是传说中傻子,智障。
不过芮余欢明显功力不到家,只是会些皮毛,不然之前她思绪微乱之时,就真让她有可趁之机,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芮余欢没想到欧阳月会突然清醒过来,同时愤恨于外面那声巨响,只不过她嘴角却勾出一丝笑意,眸子如毒蛇一样,散发着丝丝毒意。欧阳月能清醒过来虽然遗憾,但现在看来她这从粉蝶那学来的功夫却是见涨了,有了这一回,她就不怕欧阳月逃出去。而且,芮余欢望望刑场那里,看着红姨娘哭的累了,若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看着红姨娘,她心中忽生一计。
欧阳月啊,不过是有些小聪明,与她斗,她还差的远呢。她要对欧阳月的计谋,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东西,她可还有许多后招等着欧阳月呢,欧阳月敢阻了她的路,就要付出代价。
欧阳月心中却也是一惊,细细打量着芮余欢,随后垂下眉眼。这芮余欢竟然会催魂术吗?那么她就更加的清白了,现在她倒是很好奇,是谁交会她的。这芮余欢来将军府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可不相信派芮余欢一个只是为了讨欧阳志德的欢心,她总感觉这背后总有一大手在不断推动着什么阴谋,而这阴谋不止对将军府,不止对欧阳志德,似乎也跟她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过下次面对芮余欢却要小心了,芮余欢的催魂术还不熟练,对她起不了大作用,但身边之人呢。
午时一过,刑场上顿时响起震天哭叫求饶喊冤之时,不过行刑官却是冷面无情的扔下牌子,红姨娘等人,没有半天反抗能力,一个个人头落地,这一起盗墓案,就这样落幕了。从那百姓望着红姨娘等人头上最后停留在惊恐的表情而露出的害怕表情看来,这一次震慑人心的刑,起码再能震慑这些百姓几年,让他们不敢心生盗墓的想法。
行刑结束,老宁氏带着人回往将军府,回去的路上芮余欢直接跟着老宁氏、宁氏同乘一辆马车,欧阳月则叫上春草与冬雪上车,静待了一会,欧阳月突然冲着冬雪道:“你去给我传个消息。”
冬雪立即附耳过去,欧阳月立即低声道,冬雪点点头:“奴婢一回府,立即去办。”
因为红姨娘的事,整个将军府突然安静下来了,不论主子还是下人,似乎连走路都不敢太大声,各个夹着尾巴做人,可是这里面却不包括芮余欢。
这一日她自在待在房间,此时正是午睡的时间,老宁氏早就睡下,她倒是有时间,只是她却没有午睡,待在床上微微皱着眉头。
不太对劲啊,那一天,她虽然就差一点便能对欧阳月使用催魂术,最后没有成功。可是欧阳月回来没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一般人对这种事不是十分恐惧的吗,这件事若是换成是她,她定然回府后第一个就找自己的麻烦,准备使计除掉她才对。欧阳月表现的这么平静,绝对的不正常。
“嗖!”
“谁!”
芮余欢一惊突然转头,屋中闪出一人,芮余欢看到来人时,眸子突然一闪动,惊在当场,来人冷笑:“怎么,才一年不见,你就忘记我了。”
芮余欢一听,当下跳到床上跪地:“小……小姐你回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粉蝶,当初粉蝶突然接到黑衣使者离京找寻欧阳月下落并保护,只不过她那时已与欧阳月相隔很远,一时半会就追不上去,欧阳月又不停走动办事,她自然是扑了一空。但她不敢在没完成任务的时候轻易回来,所以只好继续找,也是最近她才听到消息说欧阳月回京了,她这才赶了回来。
当初粉蝶离开根本没跟芮余欢打招呼,芮余欢当时还以为粉蝶有了什么别的任务,可是已经死在外面了,早已没将粉蝶放在心中,现在突然看到粉蝶回来,当然心中有些惊慌。
粉蝶冲着她冷笑:“看来你过的不错啊,我没回来,你很开心吧。”
“不不不,奴婢一直时刻盼望着小姐能够回来,一时太高兴了,这才会失态了。”芮余欢立即低头解释。
粉蝶冷哼一声:“也罢,我现有些累,先伺候我休息,等醒来再来问你的罪。”
“是,小姐。”芮余欢顿时手脚麻利为粉蝶脱衣伺候她休息,看着粉蝶躺在床上,芮余欢面露一丝狰狞,粉蝶这贱人竟然还回来,那她岂不是还有受苦了。芮余欢眸子闪发冷芒,看来事情不能拖了,要先除了欧阳月,然后再想办法弄死这粉蝶,到时候她掌控了将军府完成了任务,谁也不会再问她的罪了。对,就这么办!
翌日一早,欧阳月刚用了早膳前去安和堂给老宁氏请安,却没想到,今日安和堂十分的热闹,除了还没下朝回来的欧阳志德,所有人包括腿脚不方便的明姨娘都被抬到了安和堂。
欧阳月刚一行礼退到一边,老宁氏抬眼扫了大厅众人一眼道:“你们也知道红姨娘这件事造成多大影响,虽然这一次事件没有连累到将军府我们都平安度过了,可事实上这事就真的这么了了吗。现在德儿在朝上恐怕也不好过,这红姨娘必竟是出身将军府的人,恐怕会受到些忌惮啊,身为将军府的人,我们同样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责任。”
众人低头听着,却不知道老宁氏突然说这些要做什么,老宁氏面上阴沉道:“红姨娘这件事,将军府不能再发生了。你们都要警醒着点,定不能再出什么事情影响将军府,当初这红姨娘就不是我手把手教出来,所以才为了点私利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现在看来,我不出面看着你们怕是不行了。”
宁氏坐在下首面色一沉,老宁氏这岂不是暗指她不会管人,红姨娘的事与她疏于管理有关系吗。
老宁氏当下道:“从明天开始,你们所有人一早便要来我这安和堂立规据,我不满意,一个个都不许离开。”
老宁氏话一落,众人顿时一惊,所有人上安和堂立规据!
老夫人准备从谁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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