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血影将熬好的药汁端进房,他才将女人的身子翻过来,手臂穿过她的脖子将她上半身撑起来。“这是专为你调理身子的药,以后每日都要按时服用,直到你身子好了为止。”
看着血影食盘里黑乎乎的药汁,光是闻着就刺鼻得让人发呕。但白心染只是愣了愣,随即接过碗,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一鼓作气的将又苦又臭的药汁给咽了下去。
她早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可是因为茅山村条件差,她没法调养身体。这会儿有人专门给自己调理身体,她自然不会拒绝。
身体乃革命的本钱,她还不至于矫情到因为药苦就拒绝医治自己。
“咳咳咳……”她算是将药汁灌在自己嘴里的,灌得有些急,导致被狠狠的呛了一口。
背上一只大手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白心染稳住了咳嗽,刚准备说声谢谢,突然,一块糕点出现在她嘴边。
她没有犹豫,张口。顺便感激的朝男人投去一眼。
血影无声的退下。
房间里再次安静起来。
白心染想到他有可能给自己换姨妈巾的事,还是有些尴尬和别扭,微微红了耳根,她将视线扭向了别处。
“谢谢。”肚子没那么痛了,她知道都是他的功劳。
偃墨予叹了口气。
转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种事?”
闻言,白心染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这种事很光彩?”
偃墨予有些冷脸:“我是你夫君,有何不好意思说的?”
“女人也有秘密的好不好?”
“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对我你还有何秘密?”
“拜托,我也有个人**的。”
“该死的!你敢再给我说一句‘**’试试?!”偃墨予是彻底的冷脸、黑脸加臭脸。
“……”看着那张快要吃人的脸,白心染闭嘴沉默了。
不说话总行了吧?
偃墨予狠狠的瞪着她,不满她又‘装死’的样子,手掌按着她瘦弱的双肩,他头一低,带着怒气覆了下去——
白心染原本想推开他,可一想到先前他焦急、担心的摸样,抵在他胸口的手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她的服软,让偃墨予渐渐的放轻了动作。眸光由冷变暖,俊脸也逐渐柔和下来。
许久才分开。
将她有些发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他似安抚小猫一样由上到下拍着她的背。
“以后有何事都要告诉我,不可让我再担心,知道吗?”
看着她一鼓作气将那些苦涩的药汁喝下去,他知道她定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否则哪会乖乖的配合?
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才更加不好受。
有没有子嗣他不管,但他不希望她有事,哪怕一点点事,他都不允许!
脸颊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身体的温暖,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白心染心中的暖意越来越浓,只觉得突然间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第二天,偃墨予原本是想派人送折子去宫中请假,但被白心染给制止了。
男人的紧张有些夸张过度,让她哭笑不得。
这多大的事啊?只要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难不成为了女人这点事,他连工作都不要了?
这说出去,别说她没脸见人,估计他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偃墨予是真不想离开她半步,昨天白天担忧了一天,晚上女人时好时坏,折腾了他一晚上,女人用的东西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反正光是看着那些血渍,他就没法入睡。
折腾了一晚,哄了一晚,早上服过药,眼看着女人稍微不喊疼了,他哪里放心离去?
不过想到奉亦枫对他交代的一些话,他也没敢和白心染争执,梳洗一番,换上朝服,还是去了宫里。
早朝完毕,他是迫不及待的往承王府赶。
听到血影说她还算安稳,倒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听到血影说起季家太夫人来过之后,他顿时就冷下了脸。
“以后这些人直接撵出去就可,再让他们进府叨扰王妃,本王不管你是不是皇上的人,同样将你一并治罪!”
“是。小的尊令。”血影面色如常的抱拳应道。面无表情的脸就跟铜墙铁壁做成似的,任何雷雨风暴都拍打不动。她不但没丝毫惧色,反而接着回了一句,“爷,王妃已经下令赶人了。”
闻言,偃墨予有些诧异:“王妃如何说的?”
血影从手中取出一卷宣纸,摊开呈在偃墨予眼前。
只见宣纸上郝然出现两个硕大的字——滚蛋!
大概猜到这两字的意思,偃墨予突然勾起了唇角。
只是看着那两道笔墨简单、笔锋娟秀的字体时,他多少有些意外。甚至是有些惊喜。
“这是王妃自己书写的?”
“是的,爷。”血影点头。
闻言,偃墨予眼底浮出一丝温柔,将那张宣纸拿到自己手中,认真看了两遍,然后缓缓的卷起来,放入了自己袖中。
他听说过她的事,知道她上过学堂,而且还是和他们的学堂不一样的学堂,只是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写的字,没想到她写得还算不错。
虽然落笔缺了一些气势,但娟秀、耐看,也算得上是手好字。
“下去吧。”收好宣纸,偃墨予淡声吩咐道。
正准备转身抬脚进门,血影突然在他身后说道:“爷,王妃还未用早膳,说是要等您回来一起用。”
顿住脚,偃墨予点了点头:“把食物都送到房里来。顺便告诉殷杜,本王今日无空,谢绝会客。若有事求见者,让他们三日之后再来。”
“是。”血影退下了。
白心染从晚上到早上,就没睡过安稳觉。或许是服用了药的原因,肚子疼得没那么明显了,可依旧断断续续的抽痛,让她刚想睡,又被疼得睡不着了。
看着男人神色严肃的回房,她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他过来。
“可还是难受的紧?”将她手臂握住放回被褥中,他低头看着她没有多少血色的脸。
白心染挤出一抹苦笑,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她倒不觉得有多难熬,反正那几天痛过去就好了。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就觉得挺难受的,为自己,也为身边的这个男人。
明明是她姨妈驾到,该难受的是她,可偏偏这男人就跟他自己快要生孩子一样,让人啼笑皆非外,也着实的被他感动了一把。
只是这样影响到他的心情和生活,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心里愧疚感也是一把一把的。
“墨予……”第一次,她认认真真的唤起了他的名字。
偃墨予浑身一僵,似是被什么触动,让他眸光闪动。
俯身,他摸着女人苍白无力的脸颊,低声呢喃:“再唤我一次?”
“墨予……”白心染也没吝啬,但随即紧接着说了一句,“你能不能像昨天那样把我弄晕?”
“……”偃墨予嘴角抽了抽。随即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被点穴是好事?”
昨日见她难受至极,他心疼得没法才点了她睡穴,昨日奉亦枫那厮已经提醒过他,不可再用此方法,否则容易导致她气血逆流,到时只会加重她的病情,起到反作用。
“那你给我用内力捂一捂,像昨天那样。”
“……”偃墨予脑门上掉下一溜黑线。手掌替她揉着,不过却没用内力,“昨日发现你身子微凉,为夫不忍才那般做,这法子也不可取。你体内寒气过剩,不宜用内力逼寒。”
白心染丧气的叹了一口气。
话说季老太婆到承王府没见着人,不仅如此,还被一名丫鬟撵出了主院,气得她当场险些破口大骂。
一个贱婢而已,居然自持清高,不仅待客不礼,且还拿‘滚蛋’两个字羞辱她!
这口气,让一把年纪的她怎么咽得下去?
论年龄,她是长辈,论身份,她可是承王妃的外祖母,区区一名丫鬟,居然仗着自己受主子宠爱,就为所欲为,实在是太可恨了!
季老太婆是真的把血影给记恨上了,一路走一路都在咒骂个不停。其实也不怪这季老太婆误会血影,血影将那宣纸呈给她看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季老太婆压根就没问这是谁写的,在她心里,白心染那就是一个废物,废物又怎么可能识字写字?
所以她很显然的将仇恨记到了血影身上。
承王府大门外
季家的丫鬟见季老太婆一脸怒容的出来,赶紧迎上来问道:“太夫人,发生何事了?”
季老太婆面色难看的摇头。这等丢人的事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别人,否则被人知道自己被承王府的一名丫鬟欺负,她以后在自己府中,还有威信可言吗?
见她不说话,丫鬟又接着问道:“太夫人,可是没见到承王妃?”
季老太婆这才点了点头。
上了回府的马车,季老太婆突然朝身侧的丫鬟问道:“翠竹,你经常替我出门办事,你可有听说哪儿有得道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