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白翰轻,在得知贺兰氏已经收下尚书府送来的聘礼时,几乎是暴跳如雷——
“母亲,您怎能如此糊涂啊!那、那贺鸣是如何一个人,难道您没听说吗?您就这样答应了婚事,您这不是让碧儿去送死吗?您、您让我这张老脸以后还如何见人啊!”
对于儿子的怒言,贺兰氏似乎并未看在眼中。她知道自己的计划肯定不能说出来的,哪怕是自个儿子,也不能说。如今她已经收下了尚书大人家的贺礼,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就该着手对付那个孽畜了……
坐在高位上,贺兰氏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扳着老脸严肃的说道:“此事我已经答应尚书夫人了,且收下了尚书家的聘礼。我不认为这门亲事有何问题,相反的,尚书府贺大人平日与你相交甚好,且他们诚意也足,你让母亲我如何拒绝这门亲事?”
“母亲!”见贺兰氏一点都不明事,白翰轻一个头两个大,“您这是要把碧儿往火坑里推啊!”
“放肆!”贺兰氏突然拍桌而起,丫鬟见状,想要去搀扶她,却被她挥开手,挺直了腰板怒色的走到白翰轻面前,冷声斥道,“怎么,如今本事渐长,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你都不放在眼中了吗?”
白翰轻一脸的痛色。
“此事我已经定下了。若是你想反悔,我也不会阻拦,只要你不怕惹恼尚书府,你大可将聘礼给他们送回去!哼——”
放完话,贺兰氏领着自己的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白翰轻一个人站在厅堂里,心里难受不已。
两名女儿,一个是废物,不提也罢。一个如今却要嫁给一名浪荡公子为妻,想想他就替聪明漂亮的女儿感到不值和心疼……
可如今聘礼都收了,难不成让他把聘礼送回去?这刑部尚书贺正州,可是太子的人啊!
承王府
自从白心染在白府住下以后,每日,殷杜都会把有关白心染的消息回报给偃墨予听。
这一日,当说到白府和尚书府的亲事时,偃墨予先是随意的听着,可突然的,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眼底瞬间溢出一股冷气,射向那说的津津有味的殷杜。
“你说白府要与尚书府联姻?且是那白心碧嫁于那贺家二公子?”
殷杜险些被吓了一跳,稳住心惊,他不解的看着上方面色阴沉的男人,如实道:“是啊,爷,你还不知道,这两家亲事是白老夫人定下的,且婚期也是下月初八。”
闻言,偃墨予突然半眯起了眼,一道寒光从眼眸深处划过,搁在桌案上的手莫名的攥紧。
“殷杜,今夜将血影招回来,就说本王有事要亲自交代她!”
夜深人静
白府的某一偏院里
房间里,不知道血影从什么地方拿来的月明珠将房间里照的犹如白昼。
桌边,女子埋着头,手指捏着细针正在一小块布料上穿刺游走。
血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守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对方绣的是什么物件。
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血影是奉命前来监督,白心染的一举一动她皆要弄个明白才能向某个主子回话。
“王妃,你绣的是何物?”
“匈罩。”白心染头也没抬的回了两个字。她的东西都在茅山村里,在白府,虽然吃穿都有人准备,可是这内衣却是没有的。
她这身子本就发育不良,就胸前这两团肉还有点看头,若是再不加以保护好,到时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下垂’状态,那她就更没看头了。
“凶罩?”血影表情平淡,可眼底却有了疑惑。“凶罩有何用?”
闻言,白心染这才抬起头来,不过视线却落在了血影的胸前。
目测,应该有34C。
“用处嘛,就是保护女人的……”挑了挑眉,她用眼神示意。
可惜血影压根就没理会到白心染眼神的含义,目光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由两块小碎布缝成的东西。
凶罩,定是避凶的护罩,可为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防身的东西?
“王妃,你这可是用来防暗器的?”
噗!
闻言,白心染嘴角直抽。“……”
忍着笑,她眼眸转了转,点头:“算是吧。”
防狼爪算不算防暗器?
血影恍然的点了点头。她没想到这个新王妃还有这种本事,居然能自制防暗器的东西。若是将这个事禀报给王爷,想必王爷也会很感兴趣。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管用不?
两块碎步外加四根细带,到底能防什么暗器?
见血影又开始了沉默,白心染也没再理会她,继续埋头缝着自己要穿的。她也想好了,看在血影照顾她还算尽心的份上,改天也给她做一件……
子时已过,她才收拾好针线,让血影收了月明珠,然后回了榻上。
独处惯了的她睡觉向来没个准点,也不会倒头就睡,总要滚上许久的被单才会睡得着。
就在她酝酿了许久的睡意,人快要迷迷糊糊之际,突然一道细微的声响让她大脑瞬间清醒。她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是血影!
将气息放缓,她背朝着窗外一动不动的等着来人靠近。
黑暗中,有什么朝她身后靠近,就在快要触及她肌肤的一瞬间,她突然翻身猛的朝对方扑了过去——
一瞬的时间,让她分辨出对方是个人,且身形还是个男人。于是乎,她用着上掐脖子下抓鸟‘双管齐下’的方式将对方上下弱处都给拿捏在手指间——
“咳!”地上,响起男人的一声轻咳外加抽气声。
“是你?”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心染有些意外。
当手里抓的东西逐渐在起变化时,她一头黑线的赶紧放开手,瞬间弹跳开。
这死男人,怎么一点都不经抓?这到底得多饥渴才会这样?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黑色中,看不清楚男人的黑脸,但隐隐的却能感觉到有一股渗人的寒气在屋子里弥漫。
从地上优雅的起身,偃墨予眯着眼睨着不远处的女人,暗自磨着后牙槽。
这该死的小东西,抓习惯了是不是?
是不是换做其他人,她也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去抓?
一想到这点,他薄唇抿的死紧,带着一身寒气不客气的坐上了她的榻。
“……”白心染的视力也不弱,看着男人霸道威武的坐姿,就跟阎王亲临似地,顿时就无语了。吃饱了撑的,特意过来给她脸色看的对不?
“问你话呢?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古人不都是保守的吗?一个男人大半夜的闯入女人房中,他是打算当采花贼?
“过来!”磨着牙,男人冷声下令。
白心染皱起了眉,不但没上前一步,反而往身后退了退。
“你再敢退一步试试?”威胁的声音随即而来。
白心染站定。她不走了成不?
“为何这般晚了还不睡?”良久之后,男人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下来,黑暗中,一双幽深的眼直直的凝视着那娇小的身子。
“你这么晚了不也没睡么?”撇了撇嘴,白心染反问道。
“我来看看你。”他以为她会早早睡觉,这样自己也有机会……他明明看到血影离开了许久,哪知道她还这么精神。
“那你看过了?”说完这一句,白心染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气息又冷了起来,她擦了擦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好心问道,“爷,需要为你掌灯么?”
偃墨予冷着脸,忍着上前抓她的冲动。这女人,嘴巴太贫了!早晚得给她治治!
看着女人一点都不自觉的摸样,再看看她所睡的榻,黑暗中,他幽深的眼眸瞬间一亮,勾了勾唇,突然动手解起了腰间束带——
“喂!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今晚你在这里睡?”看着他的动作,白心染有些气急。为什么她每在一个地方,这男人就随意得如同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尊重一词他到底懂不懂?
“有何不可?”偃墨予挑了挑眉,脱了外套和长靴就上了榻。
“……”这厮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看着男人就这么坦然自若的侧躺在自己榻上,单手撑着侧脸,目光直直的凝视着自己,白心染都想暴走了。他这是要闹哪样?
尼玛,以为摆个造型就能勾惑到她?
去死好了!
皱着眉,她走到桌边坐下,歪着嘴索性不理榻上的人。
“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男人突然开口轻声唤道,那低沉的嗓音温柔无比,带着磁性,在黑暗之中别有一番无法形容的味道。
“有话就说!”说完赶紧走人!以为用美男计就会让她上钩?
“怎么,不想要自己的东西了?”这一次,某个男人一点也没怒,相当有耐心的问道。
“什么东西?”白心染眼底多了一丝防备。
“你留在茅山村的东西。”
呼啦一下,白心染站了起来。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快速的走了过去,将手伸在他面前,学着他的摸样,冷冷的命令道:“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