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有办法撵女人走,偃墨予拂袖一挥,冷眼瞪了过去:“有法子就赶紧去做,别来叨扰本王清净。”
“是。”殷杜似有些委屈的瘪嘴应道,随即闪身出了书房门。
那两名名叫丽容和翠屏的女人此刻正在书房外的花园说话。两人算是同时进的承王府,因相貌艳丽,被邱氏看中,将两人买进了承王府做妾,至今差不多快有三年了。
“丽姐姐,你看王爷最近是不是挺反常的?”问话的是翠屏,虽说比起对面的丽容,五官模子稍逊一些,但那身段却性感丰盈,时刻都透露着一股妖娆之气。小腰一扭,丰臀一摆,绝对能让男人想入非非。
被问话的丽容幽幽的叹气一声,水眸黛眉,娇柔尽显,摇头轻声道:“这阵子王爷是挺反常的,就算去梨园,也是匆匆来匆匆离去。”
翠屏也叹了一口气,盯着对面的丽容,接着问道:“丽姐姐,王爷以前回来可都是先招你侍寝的,我瞅着今日王爷的态度,是不是因为即将要娶王妃进府了,所以才有意的冷落咱们啊?”
丽容继续摇头,惹人怜惜的水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色:“不会的,有老夫人在,王爷不会冷落我们的,瞧你这点出息,新王妃还未进府呢,你就自灭威风……别忘了,这承王府可是老夫人主事,王爷就算再宠爱新王妃,同样也得看老夫人的面子,怎会冷落我们呢。”
对于是否会受冷落,她还真的没担心过。她们是老夫人的人,这承王府,除了王爷最大以外,就是老夫人说了算。王爷性子再冷漠,也从来没有忤逆过老夫人。只要她们不犯事,继续以老夫人为尊,将她吩咐的事做好,老夫人说了,找机会就会提高她们的份位……
翠屏原本处在失落之中,突闻丽容的话,顿时神情一振、茅塞顿开。是啊,她怎么就忘了有老夫人在后面给她们撑腰呢!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什么,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丽容的身后,顿时让她瞳孔猛睁,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就似被抽空了血液一般,惨白如纸——
“丽……”浑身哆嗦,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翠屏的异色让丽容下意识的回头,顺着她惊骇的目光看去,当眼眸中跃入一条花斑蛇时,她几乎是本能的尖叫出声,这突来的东西刺激着她的大脑,心中巨骇,两眼一翻,就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救命啊——”看着被吓晕的丽容,翠屏抱着头就到处乱窜,嘴里慌乱的呼救。
听着书房门外的尖叫声,偃墨予冷冷的哼了一声,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上,连身都没侧一下,继续翻阅着桌上的数本折子。
倒是值守在主院的侍卫听到呼救的声音,纷纷前来查看。结果看到地上的那条小花蛇后,侍卫们板着脸全都转身离去了,任由那个花容失色的女子像疯子一样在花园呼救——
那是他们头儿养的蛇,谁不认识啊?
又不咬人的,叫什么叫啊!
真够丢人现眼的……
大学士府
听闻今日要宣召女儿的婚事,一早,白翰轻就带着府中家眷等候在大门口。
就连一直久居禅房的白老太夫人贺兰氏也盛装打扮,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出来迎候,想着唯一的嫡孙女终于要成亲了,且未来夫婿还是承王这样得宠、得势的权臣,那老脸之上即便因为笑容而爬满了皱纹,可她却丝毫没有在意,看着身边婷婷碧玉、倾国绝色的嫡孙女,真是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欣慰。
“翰轻,听说承王殿下也会来白府,是么?”对于未来的孙女婿要来,贺兰氏显得有些激动,言语中充满了期盼。听说承王乃蜀夏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若真是这样,他与自己的孙女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而且这还是皇上亲自赐婚,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荣耀啊!
白翰轻听到自己母亲问话,也是喜色颜开,笑道:“是的,母亲。”
闻言,在一旁的白心碧娇羞的低下了头,脸上的红霞出卖了她此刻的激动和幸福。容貌原本就出色的她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更显绝色娇艳,坠地的儒裙,飘逸的纱绫,一身精致,处处生艳,作为今日的女主角,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足够让人羡慕惊叹的。
而白翰轻的续弦夫人张氏与几名妾室则是摸样恭敬的站在贺兰氏身后,竖着耳朵听母子俩的对话。对于白心碧这个白府中的大小姐,因为有贺兰氏的宠爱和维护,没有人敢对白心碧如何,但心底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的。
试想一下,平日里讨人厌的大小姐突然要嫁给蜀夏国如此出挑的男人,有几个人会心怀祝福的?
虽各怀心思,可在白翰轻和贺兰氏面前,却是没人敢表露出来的。
“圣旨到——”突然间,一道尖细但高亢的嗓音自白府大门外传来。
“来了来了!”贺兰氏激动的双手发抖。
白心碧和白翰轻父女俩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迎向大门。
跨入白府大门的,不但有前来宣旨的老公公德全,还有一道前来的承王殿下以及从宫里来的一列侍卫。
看着齐齐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的白府众人,在老公公德全正要拿出玉帛宣读时,突然被身旁风姿卓绝的男人给抬手挡了下来。
“公公且慢。”
“承王可是有话要说?”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且从皇上登基之时就伺候皇上的老公公,堆着一脸的和蔼,笑看着身旁年轻的男人。
偃墨予微微勾唇,淡笑不语,幽深而凉薄的视线扫过白府一众,突然转头朝老公公轻声道:“有劳公公宣读,不过今日怕是让公公白走一趟了。”
他这话听得德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严肃的取出明黄色的玉帛,朝跪在地上的白府众人宣道——
“圣上亲谕,兹闻大学士白翰轻之女白心染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眹闻之甚悦。今承王偃墨予年过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白翰轻之女白心染年方双十,待字闺中,与承王偃墨予甚配,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指配与承王偃墨予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太史局操办,于下月初八吉时成亲,钦此——”
待德全宣读完,收住嗓音,正等着有人来接旨时,却发现跪下的白府众人皆是诧异的怔愣在地,无一人动弹。
看着跪在前排尤为美丽的女子,德全以为她是惊喜过度才导致迟迟不动,于是好心的提醒道:“白心染,快接旨谢恩啊!”
白心碧整张脸都失了颜色,呆愣又不解的僵硬着。白心染是谁啊?府里没有白心染这个人啊……
“公公,是不是弄错了啊?小女姓白名心碧。”自报上名讳,白心碧看向那肃然冷峻的男人,美目泛着水光,含羞又委屈的说道,“王爷,白心染不是小女的名讳,小女名唤白心碧,碧海蓝天的碧。”
老公公德全呆了,不解的看向身侧风华绝色的男人,问道:“承王,这、这……老奴该……”这怎的回事啊?皇上居然把人名讳都弄错了?!那这圣旨……如何处理?
淡漠的视线从白心碧楚楚动人又楚楚委屈的脸上扫过,落在一家之主的白翰轻身上,偃墨予凉薄的唇微微勾勒,回着话:“德公公不必慌张,本王要娶的白心染此刻并不在场罢了。”
啊?!德全回过神,看向地上跪着的白翰轻,严肃的问道:“白大人,这圣旨到了,怎的不把人唤来接旨?”对于白翰轻的做法,德全就觉得他是在藐视天子,这自然就不会施以好脸色了。
白翰轻和贺兰氏母子俩瞪大眼,从惊骇和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那面色一个苍白,一个铁青,特别是贺兰氏,一听到德全的催促,竟一时忘了礼数,张口就喝道:“我们白家没有白心染这个人!”
因为她这一嗓子,顿时就让场面尴尬了起来。这让德全眼底厉光一闪,与先前的温和摸样宛若两人。这老太太竟如此态度,难道皇上和承王所做的事是儿戏不成?
只是不等他开口,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是吗?太夫人可否随本王一同进宫面圣,将所言之词告知皇上?”
贺兰氏神色更加难看了,年迈的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生了那么一个孽畜出来,是他们白家的耻辱,如果可以,他们白家肯定不会当那孽畜存在,可是要是闹到皇上那里,即便是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否则就是欺君!
“承王!”白翰轻苍白的脸有些不解的朝偃墨予拱手,问道,“下官敢问承王殿下这是何意?”
偃墨予目光一转,冷视着他,突然轻扬嘴角,笑道:“白大人可是年老糊涂,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的事了?”
贺兰氏有些激动的正要开口,却被白翰轻眼明手快的阻拦了下来。
“下官再问承王殿下,是从何得知下官还有一女的?”
“无可奉告。”转头,偃墨予看向身旁的德全,说道,“有劳德公公辛苦跑一趟了,可惜我想娶之人不在这里,可否请公公将圣旨交由我,让我亲自向她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