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家老宅离开之时,温俗明显陷入了越发低沉的气压中。
前座的助理先生更是惶恐不安,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触发了温俗盛怒的节点,一路小心翼翼的屏息静默,总算是换来了安然将温俗送至公司门口的美好结局。
目送温俗下车之后,助理先生原还想借着停车的缘由暂时避开此时如冰山般骇人的温俗。
可还不等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之时,前方走着的温俗却忽然没来由得停住了脚步,同时沉声问道,“蒋知夏现在在哪?”
助理先生一听这话,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半张着嘴却是半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半晌,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温俗微微蹙眉,缓缓转身自然就看到了助理先生那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
联想到之前助理先生在老宅前的不对劲,温俗眸光一闪,几步上前,压低声音问道,“你瞒着我什么?”
此时浑身颤栗的助理先生一听温俗这犹如从地狱深渊传来的话语,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却还是迟疑答道,“老...老板,我..我本来是想早点告诉你的,就是...就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发生的都太突然了,我..我真不是故意不说的,刚刚我真的准备说的,我..”
助理先生还在絮絮叨叨个没完,一旁的温俗面色却越发阴沉,还不待助理先生话音落下,他已然开口道,“说重点!”
额.....
助理先生的话语戛然而止,紧张不安的瞄了一眼温俗,在心内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颤抖着声音道,“知夏她...她订了今早的航班,现在应该在国外了!”
什么!?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温俗眼中顿时浮现出担忧神色,一把提起助理先生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被温俗就这么直接提起的助理先生此时越发惊恐不安,颤抖了许久才从嘴里勉强挤出一句话来,“老..老板,知夏她的确是订了今早的航班,按照航班时间来说的话,她现在的确应该是在国外呀!”
话音刚落,随着温俗手一松,助理先生整个人轰然倒地。
揉着撞得生疼的后背,助理先生顾不得其它,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追上了疾步走向车库的温俗。
“老板,我真的是一早才知道知夏她订了今早的航班去国外的,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有看到她出门,就是跟着她的人到了机场才知道的,而且...而且老爷子那边一直都盯得挺紧的,我们的人实在是不敢贸然上前,老板,老板,你听我说..”
助理先生一边一路小跑跟随着温俗疾走的步伐一边慌慌张张解释着这一切的缘故。
只可惜此时冷着一张脸的温俗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助理先生的任何话语。
眼看着温俗径直走向车边,身边的助理先生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打开了车门讨好道,“老板,您请上。”
温俗倒也没有多言,一言不发就上了车。
助理先生暗自叹了口气,立即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
然而系好安全带之后,助理先生忽然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他家老板这是要去哪?
面露难色的助理先生正欲转头,身后却传来了温俗简洁明了的指令,“机场”
机场?
助理先生愣了愣神却还是不敢耽搁,应了一声,立马发动了车子。
与此同时,身处国外的蒋知夏自然不知再过了十来个小时她将遭遇的一切。
在倒过时差之后,蒋知夏倒是一刻也没闲着,与国外那家对她有着签约意向的经纪公司商谈了一上午之后,蒋知夏总算是签订了新的东家,也算在异国他乡有了个新的开始。
新东家对她也算十分重视,在她身上主打的正是东方国际元素,原本按照国内的工作节奏来说,此时此刻既然已经签约,蒋知夏就该马不停蹄的投入到新工作当中才是。
可大概是体谅到蒋知夏刚刚换了个新的工作环境,新东家特意给她留了两天的假期。
美其名曰心灵的假期。
既然是这样,蒋知夏自然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这难得的假期。
这是个常年都有着阳光照射的国度,蒋知夏在与经纪人安排好住处之后,在经纪人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便去了这个国家有名的沙滩享受一下所谓的日光浴。
对于眼前这和x国很是相似的国度,蒋知夏倒没显得有多兴奋,在点上一杯果汁之后,就这么随意的在长椅上坐下看着仿佛第一次看到大海兴奋异常的经纪人嬉闹。
眼前这场景,还真是和她在x国时很是相似。
同样的阳光、沙滩、海浪,同样是为了逃避温俗,同样她也是孤身一人。
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温俗既不会来找她,她同样也不会去见温俗了。
在经历过在机场的那番痛彻心扉的痛哭之后,与其说蒋知夏是心灰意冷,不如说她是释怀坦然更为合适。
得不到的不再强求,不属于她的也要懂得放手。
温俗...于她而言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像温俗那种出类拔萃的男人原本就应该与新雅那同样出尘脱俗的女人在一起才是。
她算什么呢?
温俗一时兴起的玩物,或者是不自量力的棋子罢了。
蒋知夏轻轻笑了笑,手捧着面前的果汁猛地吸了一大口,抬眸,面前玩得正嗨的经纪人正朝她兴奋招手,“知夏,来,一起玩嘛。”
蒋知夏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应了一声,随即放下手中的果汁朝着海边跑去。
阳光如此美好,她就应该好好享受眼下的这一切才是,至于那些勾人心殇的过往就统统抛之脑后吧。
说不定时间真是良药,说不定她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在海边玩闹了一整天,蒋知夏与经纪人一同回到了暂时下榻的酒店休息。
因为白天玩闹得太过疯狂的缘故,精疲力尽的经纪人回到房间倒是倒头就睡,蒋知夏同样也很是疲惫,可奇怪的是,在浴室淋过一个热水澡后,原本昏昏欲睡的她此时却突然来了精神,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半分睡意,反倒是越发清醒了过来。
既然睡不着,蒋知夏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披着蚕丝睡衣就这么随意站在窗前看着整座灯火辉煌的城市默默出神。
朝着远方举了举杯,蒋知夏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