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德恨不得当时就能冲进去,让万家父子将所有的阴谋阳谋说得一清二楚。
但是尚存的一分理智阻止了他。
就连德高望重的关老大人都可以死在万家父子的阴谋之下,自己这区区四品都统在万家人眼中就是一只蝼蚁,抬抬手指就可以收走他的命。
他还不能死,他要部署好一切。
于是,朱兴德蹑手蹑脚的离开了万温纶的院子。
他匆忙的赶回了家中,将妻子叫到跟前说了今日的遭遇。
朱夫人毕竟是妇道人家,霎时就慌了神:“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老夫要与万温纶对质!”朱兴德态度坚定。
“老爷,万一他们恼羞成怒,将你一并杀害了如何是好?”朱夫人满面忧色。
“这就是老夫按捺住冲动,没有当场找他对质的原因。”一路从万温纶的院子回到自己家中,朱兴德也冷静下来,他说道:“如今咱们的月儿跟在皇上身边,是能跟圣上说得上话的人。若是老夫惨遭不幸,那你就将今日老夫的话转告月儿,让她替老夫、替死去的关老大人讨回真相;若然老夫能够全身而退,那就辞官隐退,从此不再过问朝中事。”
朱兴德对于仕途的一腔热血,顷刻间已被万家父子的举动给浇灭了。
他此时心灰意冷。
“老爷,你可要当心啊!”朱夫人心情忐忑的将丈夫送出了门。
再返回万温纶的院子,万老将军已经走了。
朱兴德二话不说就闯了入内。
“何事?”万温纶面色一惊,他仍深陷于刚才他爹的赞誉中,有些飘飘然。
“你是如何借我之手害死关老大人?”朱兴德开门见山。
万温纶似笑非笑:“你知道了?”
反问的话亦然等于亲口承认。
“好你个万温纶,老夫追随你身边十余年,忠心不二,你竟然指了一条黑心的路子,借老夫之手去杀人?”朱兴德暴跳如雷。
“啧!”万温纶的目光满是轻蔑,“你与那关老头有多少交情?如今就为了他来苛责本将?”
朱兴德不答。
他对关老大人的敬意是发自肺腑,不需要宣之于口,更不屑于在万温纶这等小人面前说明白。
“关老匹夫在朝中与我爹作对,他早就该预料到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万温纶冷哼,“怨不得别人,是他咎由自取。”
朱兴德恨不得一拳砸在万温纶那得意洋洋的脸上。
但是他竭力控制住了,今日前来他是为了寻出真相。
万温纶凉凉地瞅了一眼朱兴德青筋毕露的脸,他嗤笑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真相,那么本将就好心告诉你便是!”
原来万温纶偶然从一个关家老奴处得知,关家方圆一里的地头,都不准种植任何豚草(注:一种植物)。
为何关家会对一种普通的植物如此忌惮?万温纶留了心。
一番辗转打听,原来是关老大人天生对豚草敏感。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的好机会!”万温纶心道。
他在心底构想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自然这个计划里需要有一个自己人去接近关老大人,而朱兴德酒后失言,大吐苦水,也给万温纶制造了一个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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