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之人,今日所谓何事,你又要状告何人,还不快速速招来,若有半点隐瞒或者是虚假的消息本官绝不轻饶。”
“回大人话,草民杨武是钦州文安县人士,今日要状告朱老三两年前无缘无故杀害我儿子,儿媳以及孙子三人,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说着他颤抖的身子艰难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能够看出来,他的决心很大,虽然周围的声音比较大,但是这三个响头都是极其的响亮,对此梁奕没有阻止的意思,其他官员自然也没有阻止或者是要帮助他的意思。
三个响头过后,地面上已经有一滩鲜红而又刺眼的血迹,再看杨武的头上,直接青肿了,血还不断顺着额头留下来,一直流到鼻头处开始缓慢的滴落,而身体是更加的不堪,更加的摇晃。
可以清楚的知道他这三下是多么的用力,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在今日只求还给他一个公道。
在这时候梁奕才暗示官差给他擦一擦,早就一旁做着准备的官差上前擦去了额头上面的血迹,并且将帕子留给了杨武,随后起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杨武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做的有些出格,默默的擦去了脸上还残留的血迹,等待梁奕接下来的发话。
“好,今日你要在本官面前状告这朱老三,原因就是他在两年前杀害了你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三人,现在你手里可有状告他的证据?”
“回大人话,草民手中有证据。”
“本官现在命你现在详细道来,并且拿出相应的证据来,否则你要知道告假状的后果。”
短暂的停顿和休息过后,杨老头才缓缓开口,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留下了他的声音。
“启禀大人,草民杨武是钦州文安县人士,先祖因为战事迫不得已逃亡至此,算起来已经有足足两百多年时间,就在三年的时候,草民的父亲和老伴儿先后去世,整个家里面就只剩下儿子,儿媳和十一岁的孙子以及我这个老头子,虽然还有一个女儿,但是在五年前就已经出嫁了,回来的次数是很少的,但是日子都过得还行。”
“两年前芒种的前两日,我和儿子带着儿媳以及孙子准备到文安县来售卖一些家中的存粮,大人应该知道,前几年的时候无论是钦州还是文安县都是风调雨顺的,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天灾,就说我们村庄都是家家户户的大丰收,每户人家里面的存粮都是非常多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准备带着粮食出来卖一些,争取改变一些家里面的情况,谁知道这一出来我和他们就是天人永隔。”
说到这里杨老头终于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眼泪也忍不住的滴落下来,让周围的人看着都忍不住的揪心。
其实他今年的年龄仅仅才六十岁而已,但是从面貌看上去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满脸的沧桑。
人们都觉得老来得子那是天大的喜事,应该得到庆祝,而老来丧子就是人生中天大的悲事,前者是很多人都想要遇到的,而后者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看见。
整整一刻钟时间,都没有人上前阻止,一般来说这是里公堂,不应该有这么久的停顿,不过此事没有任何人觉得是不妥的。
实际上杨老头的事情,梁奕是一清二楚的,而今日这一切也都是梁奕安排出来的,当然在安排的时候只有大致的方向,今日表现出来的很多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清楚的是目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三日前在告示刚贴出来不到半个时辰,杨老头就颤颤巍巍来到官府要报案,而之所以前来就是因为他报案的事情和这群土匪是有关系的。
张华知道梁奕是要将这些土匪全部打入大牢的,所以在得知有人来报案的事情是亲自去接应的,没有丝毫的怠慢,在听完之后立马汇报了梁奕。
而梁奕在得知此事的全部前因后果之后,立马让何余和平绍二人去调查事情的真伪,同时也让张华拿来了衙门这两年来官府土匪的所有案件的案底,果不其然在里面翻出了杨老头之前报过的案,和目前所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后来询问后才得知,在这事发生之后,杨武就想尽一切办法来到衙门要报案,只可以当时的张华得知后也是无能为力,还专门派官差去缉拿过,然而没有任何的结果,当时杨武在衙门附近等了足足三个月,逐渐的他失去了信心,因为衙门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虽然一直没有消息,但是杨武也没有就此离去,这些年一直在衙门附近徘徊,甚至有认识他的还前来劝过,只剩下他一个人没错,不过家里面的存粮已经足够他后半辈子的生活,只可惜没有一个人成功过,后来索性没有人再管过他。
所以在告示粘出来之后,很快就有人想起来这个两年来一直在衙门周围徘徊的老头,而杨武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便再次来到衙门。
在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衙门整整两年来都没有任何的结果,据说这个新知州刚到就抓住了所有的土匪,无论是谁听见后恐怕第一印象都是不相信的,但他还是来了,只为了最后一点儿希望,最终真实的情况并没有让他失望。
许久之后,梁奕才慢慢开口道“杨武,这里是公堂,今日你若是有的有案情,本官一定会严肃公正处理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并且拿出足够的证据来,否则本官只能够依照南齐当朝律法中规定的报假案来处理。”
虽然这里面安排的痕迹,但是这是必要的流程是不可缺少的。
就算刚才梁奕说过没有证据都可以将他们绳之以法,其实不到非不得已的地步是不会那样做的,在南齐朝,每一次案子都是有明确记录的,都会送到刑部去核查的,算起来本来已经插手其他府衙的事情,更是不占理的。
再有一点,今日这么多人在场,该有的还是要有,不然的话也没有必要策划今日这一场,要知道两日内收集这些证据不是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