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石门之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甬道中一片昏暗。不过由于修士的五感极强,宁卿还是能看清昏暗里的一级级石台阶向下延伸着,长长的不知通到多深的地方。
很明显,在台阶的尽头,应该会有一间密室。
宁卿来叶浩渊这里的次数着实不少,可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见过这间密室。偏着头看了叶浩渊一眼,宁卿平静的收回目光,没有去深究这个举动背后的含义。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个人*,过分探究别人的*一向不是什么好事情。宁卿又不傻,就算他们之间交情再铁,也不能无理取闹,要求别人把一切秘密都摊开来讲。
讲道理,如果真的要求彼此都毫无隐藏,那这不是在和朋友交心,而是在傻乎乎的得罪人了。
伴侣之间一般都互相藏着小秘密,更何况朋友呢?
如果不主动去探究和朋友主动告知又是两码事了。
既然叶浩渊愿意让他知道这事,不管怎么说,这个情宁卿心里都承了。假如以后叶浩渊有需要他的地方,他必然义不容辞。
叶浩渊并没有注意到宁卿的心理活动,只是看了看隧道中那一片漆黑,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当做照明用的灯笼来使:“跟着我走,别离太远。”
宁卿答应了一声,落后叶浩渊一步半的距离,紧紧跟在他身后向地下走去。
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叶浩渊在甬道的尽头停下脚步,宁卿从他身后打眼一瞧,发现前面突然宽阔起来,只不过光线依旧非常昏暗,所有的照明全靠着叶浩渊手中那颗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芒颜色清冷、较为柔和,换句话说,夜明珠的照明效果并不太尽如人意,把好好的一天密室硬是弄出了恐怖电影的感觉。
看到这样的场景,宁卿还没来得及吐槽一下叶浩渊的品位,就被宁狗剩突然从契约中传来的话给拉走了注意力。
宁狗剩的情绪有些古怪,传递过来的信息不清不楚的:竟是此种剑气。
宁卿有一点儿茫然,不知道宁狗剩说的那种剑气是哪种,他下意识地放开五感打算感受一下,却被叶浩渊直接拦住了。
“别胡来。”叶浩渊皱着眉,神色十分严肃,“这里有宗门诸多剑修留下的剑意,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锐利的剑气,你要是贸然闯进去,估计只有被撕碎这一个下场。”
“不是一种剑气?有很多人来过这里?”宁卿一下抓住了要点,下意识地问了句。
叶浩渊没觉得哪里不对,随口解释了一句:“嗯,是这样没错。你不用担心,能来这里的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宁卿把这三个字咀嚼了一番,马上意识到叶浩渊口中的自己人是绝对忠诚于宗主的那些高阶修士,而且看样子全是剑修。
这样的话,就更不好确定宁狗剩所说的剑气到底是哪一种了。
宁卿有心想详细询问一下叶浩渊,但还没来得及把问题提出来,就见叶浩渊将夜明珠收了起来,然后祭出了自己的本命飞剑。
叶浩渊的本命飞剑宁卿不是第一次见,很清楚这把剑完全是按照他本人的品位来打造的,看起来就特别华丽。
雪亮的剑身上铭刻着繁复的纹路,其中有几条纹路尤其粗,如果不是设计者水平极高,那么这几条怪异的纹路一定会破坏整把剑的美感。
然后现在出现在宁卿眼前的这把剑却完全没有这种缺陷,反而因为设计者的高水准,让整把剑以几条纹路为中心,一明一暗地散发着华美的紫光。
这把飞剑看起来有些华而不实,但是宁卿心里知道并不是这样的。曾经宁卿还羡慕过叶浩渊拥有这样威力巨大的飞剑,但在遇到宁狗剩之后,宁卿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家宁狗剩,光看长相就比这把剑牛逼很多了好么,他还哪里用得着羡慕。
宁卿忍不住有点得意,还没等他暗搓搓的夸奖宁狗剩几句,宁狗剩倒是先通过契约自言自语了一番:此剑炼制手法……果真如此?
这比他上一句话说的还要不清不楚能一点,宁卿完全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又碍于叶浩渊在场,他没办法好好询问,一时间竟拿不准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不过宁狗剩这话本来就是自言自语,并不需要宁卿的反应,因此在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恢复了沉默。
宁卿有些担忧,可叶浩渊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真气灌入飞剑激发剑气护住宁卿之后,看宁卿还在发呆没有跟上来,就扬了扬眉催促道不:“怎么,春天来了?现在可不是单相思的时候,赶紧跟我走。”
宁卿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嘴里反驳道:“就贫道这么帅破天际的长相,很明显身边一直四季如春好吗,根本用不着等春天到来。”
叶浩渊哼笑一声:“行行行,你四季如春,花开满人间,我懒得很较真儿。跟你讲道理,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可能会有点难受,步子别停,很快就好了。”
宁卿随意地答应了一声,没怎么在意,跟在叶浩渊身后一步踏入那个充斥着剑气的巨大空间,才在一阵剧痛之中意识到叶浩渊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什么叫做有点难受?叶浩渊这话简直说的太轻松了好不好!
宁卿龇牙咧嘴地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叶浩渊,飞剑淡紫色的光芒落在他的面庞上,让宁卿能清楚的看见他紧抿的唇角和微皱的眉头,很显然他现在也不太好受。
明明只是一些剑气而已,叶浩渊一个金丹竟然也会不好受?
不好受就对了!因为在这间地下石室中,留下剑意刻痕的人可不只有金丹期,金丹之上的元婴期、返虚期,甚至是羽化期修士,都有一部分曾在这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所以别说是宁卿这个炼气期,就是叶浩渊这样的金丹期来到这个地方,也是需要小心的。这也就是叶浩渊为什么在一开始到达这个地方,就露出那样严肃的表情的原因。
可惜一开始叶浩渊说的不够清楚,宁卿也没有特别往心里去,导致现在宁卿和叶浩渊之间有种令人恐慌的沉默在弥漫着。
叶浩渊是不太好受,还要操纵本命飞剑,维持剑气护持着两人,于是一直腾不出精力分心说话;而宁卿则是心中已经疼得骂娘,可实际上根本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没错,强忍身上的疼痛宁卿就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这种痛宁卿不是第一次感受,但疼成这样,还真是他第一次体验。
经脉之中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灼烧,剧烈的疼痛蔓延在全身,让宁卿觉得大脑都是蒙蒙的,只能不断喘着粗气,双腿不由自主发着抖,汗水从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全靠毅力撑着才能继续行走。
至于叶浩渊,也没比宁卿好到哪里去,毕竟他是一心两用,消耗也非常大,很快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在剑气的影响下,宁卿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他和叶浩渊仿佛走了一个世纪,才终于摆脱了锋锐剑气的影响,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叶浩渊喘了一会儿平复了呼吸,看了一眼还没有恢复的宁卿,难得没有嘲笑他,反而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同情。
宁卿有气无力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深呼吸了两次才问道:“到了没?”
叶浩渊笑了声,语气十分放松:“放心吧,到了,后面可没有什么折腾人的地方了。”
说着,叶浩渊就拉起了宁卿,再次推开一扇门。
有些刺眼的光线从门后倾泻出来,宁卿下意识眯了眯眼,这才发现叶浩渊刚刚推开的门就在他们身后。这扇门明显和叶浩渊洞府里的那扇是一个风格,只不过规格要更大一些,剑型的纹路要复杂一些罢了。
宁卿扶着墙一边向里面走着,一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很快就被周围木架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叶浩渊见他看得入神,不由笑道:“这里有许多好东西,都是宗门内的前辈和自家弟子用不上,留给后面得到认可的其他弟子的。按道理说,你现在没拜师还不能来这里,不过以秦泽的性子你迟早都要走这么一遭,也不算完全触犯了规定。怎么样,压力大不大?”
宁卿露出无辜的表情,回望叶浩渊,嘴上什么都没说。
叶浩渊见状笑得更开心了:“哦,反正未来必须拜师的不是我,压力大的也不是我,你就接着演吧,可劲儿的演。”
宁卿特别冷静:“反正总是要拜师的,有压力才有动力。不过外面那间石室的剑气……也是前人给后辈的考验之一吧?”
叶浩渊一面点头,一面走到一边的木架上来回翻找,最后找出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递给宁卿,扬扬下巴示意宁卿接过去戴上。
宁卿毫不客气地接过佩饰,触手处是一片舒适的温暖,浑身的疼痛和寒冷都随着接触这块佩饰消去了不少。
用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宁卿仔细打量了佩饰一番,确认这块佩饰的材料就是小说中常见的非金非木,顿时有了研究的兴趣,假作不经意道:“这就是所谓的非金非木?具体功效是什么?总觉得有点超乎想象……你怎么看?”
虽然讲宁狗剩的名字含糊掉了,可是宁卿自信只要宁狗剩听到他的话,这么明显的提示他一定能理解。然而出乎宁卿意料的是,在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宁狗剩都完全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