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恺乐没忍住黑了宁卿两句,然后挥挥衣袖潇洒地走了,留下一堆被宁卿赫赫威名恐吓过的弟子们在原地若有所思——
心平气和地捅对方两刀什么的,光听起来就很凶残啊!
难怪能成为秦真人的入室弟子,光听他的话,那股打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凶残劲儿就完全无法掩盖了好吗?!
这要是真和这种人对上了,他会不会完全不遵守规则,压根不管外界因素,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就上来捅人一刀?
完全不想和这种人切磋!
“但要是我等现在不与他喂招,以后他是否会上门拜访?”有人想着宁卿和吕恺乐的对话,不太确定地问道。
一人弱弱答道:“却有可能。尝听闻他……颇喜请人吃饭。”
“那……他是否请过朋友用餐?我记得他有位前友人……死在外面。”
“是有这个说法,不过他师尊秦真人……可是实权金丹。”
“怕他作甚,他师尊是实权金丹,难道我等师尊就不是了?”有人不屑一顾。
马上就有人反驳了他:“可他的师尊是宗门返虚以下第一人,我等师尊不是;他的师尊曾以一对十五不落下风,我等师尊最多一对三。”
这话让那一小拨人沉默了。
是呀,秦泽就是这么的牛逼,而且还有个更牛逼的舅姥爷在背后站着,想想就让人不敢随便招惹了好么。
这也就罢了,这么牛逼的人他还有个毛病,他护短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他舅姥爷比他更甚。万一要是让他知道徒弟想打擂台却没人陪着……他真的做得出到各个峰头抢人的事情。
与其以后在师兄弟面前丢脸,不如现在自己默默把脸丢了好了。
虽然完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注意到那一小拨人在讨论的宁卿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望过来,不由露出个谜一样的微笑。
脑补过度的众人把这个微笑看成了恶魔的微笑:“……”卧槽他这是在威胁我们吗?还是赶紧上去吧!
看见一群人如同下饺子一样一个个排着队去找宁卿对战,脑子清楚的群众默默无语了:“……这几个人真的有脑子吗?”
“他们的师尊是和叶真人并称的那位。”
“原来如此。”
“难怪。”
群众们恍然大悟了,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叫做家学渊源可真是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不过抛去这群人上台的原因,他们和宁卿之间的比斗还是很精彩的。
宁卿在真传弟子当中,算是斗法经验最少的,没有之一。就连比他年纪小的一些弟子都在师尊的有意培养下,接触了比宁卿更多的战斗。
虽然真要算起来,宁卿比他们做过的任务多多了。
宁卿真的是个非常能够把握住分寸的人,在他极其弱小的时候,他总是能在庞大的任务堆中找出收益最高危险最小的任务,给自己积累更多的资本。
这致使他接受的绝大多数任务完全不牵扯战斗,哪怕他执行任务的地方是外门弟子经常历练用的暮空山。
是不是挺有毛病的?
但是宁卿完全不这么觉得,他认为在他弱小的时候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喜欢出浪,要是没有命在了,那还浪个什么劲儿?所以一切的前提都是活着,在这前提下,他做选择的时候可以尽量兼顾自己的爱好。
比如选择危险最少的任务,地点却是在风景很好的暮空山安全区。
“非常明智。”秦泽如此评价。
“你有毛病。”叶浩渊这么说。
从两个认完全不同的评价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宁卿的态度,亲近肯定都是非常亲近的,但是叶浩渊好歹还保持着一点理智,秦泽……完全是徒弟说什么都对对对好好好的类型。
至于宁渐宁狗剩?那不是个早就抛弃了三观下限,主人永远没问题有问题都是别人的……未来蛇精病吗?
能和蛇精病们如此亲密的宁卿,除了蛇精病不作他想。
然后这个蛇精病,就靠着三门偏难怪的法术、效果奇葩的丹药组合搭配上永远吸引仇恨的嘴炮技能,极度暴力地教导了自己这群早入门的师兄人如何做人。
“这位师兄,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弱鸡!”
“师兄长得有点像黄瓜,欠拍。”
“就喜欢看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来打我啊哈哈哈!”
“跪下叫爸爸!”
不管是和宁卿交过手还是纯围观的同门都给宁卿跪了,因为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忘动嘴,就算是在被别人追着打的时候,嘴上也从来没停过,该拉的仇恨一点也没少拉。
不管多么艰难,永远不忘初心绝对是种好品质,但如果这个初心是嘴炮拉仇恨……那还是另算吧。
从这种角度来讲,宁卿还真的是给他的同门师兄们上了一课。
同样的,宁卿也给自己上了一课。
有宁渐与他紧密相连的契约,宁卿直接就可以在识海里听到宁渐的分析与教学,在这一天密集的战斗中飞快地提升着自己对战的水平。
与此同时,在将近二十次的越级对战中,宁卿深深感觉到了惊堂木作为本命法宝的不凡,也感觉到了它的与众不同。
不是没有以打断为主要属性的武器存在,但是这种几乎完全无视了等级、全部以主人施法成功率为依托的法宝,别说宁卿,就连宁渐都没怎么见过。
有这样一个标志性的武器存在,只要有人知道《秘典》的特性,很快就能猜到他的身份。或许当初他在宗门高层眼前暴露就是因为这个。
或许以后,惊堂木只能作为宁卿的杀手锏使用了。
这样的话,出于多种考虑,宁卿平时就需要一个作用和惊堂木类似,但是又不完全相同的法宝作为掩护。
可惜宁卿没有。
以前是买不起没得用,现在是没有合适的没得用,弄得宁卿也不太习惯用法宝什么的了,还不如符箓用得顺手呢。
“不止法宝,法术亦是稀缺。”宁渐坐在宁卿身旁,一边帮忙挑选材料,一边提醒道,“师兄战斗中甚喜言语引导他人,次数不多还可推为爱好习惯,若是太过频繁则容易被看出端倪。”
宁卿对此也是挺无奈的:“我倒是很想挑选一点合手的法术来掩盖跟脚,但问题是,我没有那么多的功绩点。就算以现在的身份能进入藏书楼,那也只能拿到一些低阶法术,完全和我使用的法术效果不对等啊!”
宁渐看了看宁卿,摇头道:“师兄想差了。宗门既要为师兄掩饰身份,今日斗法之事一旦传出,自然有人为师兄送上资源,以解决后顾之忧。”
宁卿这才一拍脑袋道:“差点忘了,我现在可是宗门大力培养的种子选手,一点资源宗门估计还是负担得起的。”
就如宁卿和宁渐说的那样,当天晚上,秦泽就送来了大量的功绩点,一看就知道是宗门都特意准备了的。
当然不只是宗门,秦泽本人、叶浩渊甚至是秦泽的舅姥爷宋师叔也分别都有功绩点赠与,弄得宁卿一夜之间暴富,成为了宗门这一辈弟子当之无愧的富翁。
“这感觉还挺让人虚的慌。”宁卿这样说着,又一次站在了藏书楼前。
负责掌管藏书楼的,还是那位看着就老态龙钟的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看到宁卿带着宁狗剩过来,冷漠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个微笑,眼中多了几分慈爱,温和地向宁卿招招手。
“小朋友又来啦。”老先生乐呵呵地说着,引得排在宁卿前面的人一阵惊悚,猛得转身,想看看到底是哪位猛士能打动这个傀儡一般的人物。
当他们看到来人是一身真传弟子服饰的宁卿的时候,突然就没了任何感觉。
哦,是那个凶残的宁卿啊。
没错,宁卿的名声已经大到了几乎宗门所有人都知道他长相的地步,可想而知,他的事迹在同门的眼中有多么凶残,就和他那个师尊秦泽一样。
没想到以前低调的秦真人,原来是那么可怕的存在,竟然会因为别人的错认而出手伤了那么多人。
排着队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不约而同露出感慨的神色,让宁卿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对。
很快他就发现这群同门是在说他师尊的事情,也从中听到了这些人没有想到的东西,比如秦泽那些传遍了宗门和附属门派的光辉事迹。
其实说起真相的话,秦泽在宁卿参加宗门小比的时候还是十分低调的,他曾经被错认为器灵的事情、与别的杀人夺宝的人发生争斗的事情、甚至他更类似剑灵的身份,都只是在一些宗门高层小范围的流传着。
然而在小比之后,随着宁卿的崛起,这些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传出去了,变成了众人口中“以前知道但是不能在人前提的秘密”。
尤其是附属于御虚宗的门派,似乎承认这些事情是近期才知道的就意味着与上层门派的关系不亲密,意味着自己不如其他门派在上层宗门眼中的地位高。
就连和宁卿一起去执行任务的师兄们、宗门里一群各自掌握着大势力的主子们,也一并是这个态度。
无论他们以前是不是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