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院里显得格外寂静,楼道走廊内偶尔响起值班护士的脚步声,整个医院因黑夜的到来也随之落幕安静下来。
202病房内,古陶半躺在病床旁的折叠床上,一只手被床上的病人紧紧握住,二人正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你就没看清救的人是男是女?”
“忘了,光顾着推开他们,只记得是两个人。”
殷喜醒了有一两个小时了,醒来让大夫看过后,便一动不动痛苦的维持一个姿势,后背的伤口过了麻药劲儿开始隐隐作痛,古陶怕他乱动,便一直与之聊天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
“别乱动!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任谁趴了一天浑身都会不自在,轻轻的揉着殷喜的胳膊腿,偌大的病房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我要是在床上躺一辈子起不来……”
“呸呸呸瞎说!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胡思乱想了!”
古陶瞪眼,自打知道来f市后,他简直成了闹更年期的大姑娘,一会一个想法,真烦人!
噗嗤一笑,他家的陶陶真是越来越有贤妻范儿了,殷喜笑呵呵道,“就算躺一辈子也得紧紧抓住你!”
“霸道!”
在没受伤的小腿上不轻不重拧了一把,古陶冷哼一声。
瞧她看上的人,真是个冷漠自私的家伙,哪里有一丝情深意切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男一号的样子!
“这次英雄救美,估计美人明天会过来慰问你这个大英雄了!”
殷喜醒来后,古陶把白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当然也包括她“逼迫”姚梦琪道谢的事。
“你看着办就好。”
殷喜猜的出来,公司大概知道了姚梦琪的身份,出事的酒店有姚梦琪大伯的股份,两边都得罪不起,算来算去,赔偿这块儿还是公司拿大头。
“不想见就不见,也不是重要的人。”
不是重要的人啊!古陶嘴角微微翘起,手上按摩的力度更加轻柔了些。
其实在得知救下的人是姚梦琪后,她心里何止五味具杂,不过最大的还是无力挫败感,怎么就是逃不开前世的孽缘呢!
所以,在听到姚梦琪故作亲热的喊“阿喜”,甚至连谢谢也不说后,古陶心底的小火苗被撩起来了。
就算被斯文男误以为小心眼,她也要孩子气的让姚梦琪难堪!
因为,她古陶已经承担起了殷喜今生的命运,无论如何,她也不允许前世的错误继续发生!
第二日,姚梦琪果然来了。
“他还在睡吗?”
“刚刚睡下。”
“那……那我等他醒了在走。”
走廊上,姚梦琪一身粉红色裙衫伫立病房门前,本就娇柔嫩弱,此时一副答谢的姿态诚恳的样子主动上门,这等美人,谁人能拒呢!
不过,古陶这种一向不会怜香惜玉并且还是情敌的人,就别指望她能有多客气!
“随便,不过阿喜还不知道救的人是你,如果一会见面,他态度不好的话,还请不要生气。”古陶说的很是真诚,“上次阿喜爷爷生病,他一直记在心里,他这个人一向爱记仇又小气,所以...对你父母印象不是很好,我怕他一会见了你,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什么?!小气还自私?这不应该啊!
“不...不会,我,我就是当面说声谢谢!”
来之前姚梦琪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独独这种是绝对想不到的!
“真的呀!那太好啦!”
紧紧的拉住手,古陶一脸喜色,生怕姚梦琪跑掉一样,“昨晚他发了一晚的脾气,闹得我都想回家了!他这人一旦自己不舒服了,非弄得别人也不痛快,我可真是受够了!”
“不过还好你来了!”
僵硬的扯了扯笑,姚梦琪完全惊掉了,什么叫还好她来了,让她当出气筒么?!
“姚小姐你先做,等阿喜醒了,我就叫你!”
强硬的把姚梦琪拉到走廊长椅上,古陶歉意的指了指楼梯处,“医院的小米粥他一口也不喝,还把碗给摔坏了,我得去赔钱然后赶紧在去外头买份粥,要不然又该发脾气了!”
一口气说完,古陶一溜小跑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二楼,留下来一脸蒙圈的姚梦琪。
眼巴巴的望着病房门,姚梦琪进退两难,她暗恋这么久的殷喜,怎么是这种人啊!
悄悄的从窗户口往里瞧了瞧,姚梦琪看不清病床上的人,不过正对门口的地上明显的有一片还没来得及打扫的米粥。
回到座位上,咬着手指忐忑不安,姚梦琪心思百转,看来古陶说的没错,殷喜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古陶的脾气也太好了吧,若是换成她……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古陶提着两份红枣粥,慢悠悠的回来了。
不出所料,门口前哪里还有姚梦琪的影子,人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哼!把你的男神抹黑成那样,看你还能不能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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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骄阳似火的盛夏,嗡嗡作响的空调屋里。
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铺了一层竹席,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衩,殷喜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任凭古陶在其后背上涂抹药膏。
“跟你说多少次了,痒也不能碰!小心感染!”
冰凉的药膏抹在身上,殷喜舒服的直叹气。
距离受伤已经半个月,前天出的院,除了后背还用纱布包裹住的地方,好多地方已经结痂,痒的他浑身难受。
“就抓了一把,哪想到又流血了!”
小声嘟囔,殷喜像只大懒猫,被古陶弄得舒惬心。
“留下一身疤就丑了!”
本来就黑,若是留下一后背的疤痕,古撇了撇嘴,她会嫌弃的!
药膏里带有薄荷的清香味道,抹完后整间屋子到处充斥着薄荷味,加上调到最低温度的空调,古陶穿着背心短裤感觉有些冷了。
“抹好了,别动啊!”
合上药盖,从床上爬起,古陶要去换件长袖。
只是还没下床,脚被握住了,“放开!别闹!”
“冷啊,别出去了,过来让我暖暖就行!”殷喜歪着头目不转睛的望着古陶,说的真诚。
脸嗖的一下就红了,想到了昨晚,古陶一点也不冷了,看都不敢看殷喜一眼。
“昨晚不是说我身上烫么!那过来让我抱抱就不冷了!”
被握住的脚踝处好似发烫的火炭,明明趴在床上的是个不能动弹的病人,可被治住的却是她,古陶真心委屈,臭流氓!把她也带歪了!
“陶陶,我胸口又难受了。”
拖着亮晶晶的后背,殷喜终于挪到了床边,握住脚踝的大手一把扣住了古陶的腰肢。
“老实点!”
“在像昨晚一样给我揉揉吧!”
“就十分钟!”
“……”她忍!
“好吧!七分钟!”
“五分钟不能再少了!”
后背上的伤一点也没影响到某人的灵活性,凭着两条粗壮胳膊,殷喜成功的扑倒了古陶的无力反抗。
说好的五分钟,但在冰与火间,谁还会计算时间。
与屋内的阵阵凉意不同,卧室内的火热浪潮比外头数伏的天还要火辣,低吟柔软的隐约声给这个夏天添上了一抹浓浓的夏意。
晚上厨房里,电磁炉上正咕噜噜的炖着白菜豆腐砂锅。
另一旁煤气炉上,古陶把一片片切好的豆腐往油锅里煎炸。
大夫让多吃些清淡的食物,豆腐高蛋白,对伤口愈合有好处,殷喜也也爱吃,古陶这几天想着法变花样的给他做豆腐吃。
金黄香脆的豆腐从油锅淋干捞起,调好的番茄酱料下锅热沸,再加上豆腐,小火慢炖两分钟。
酸酸甜甜的糖醋豆腐出锅了。
砂锅白菜豆腐,糖醋豆腐,再配上一碗香喷喷的瘦肉粥,今日的晚饭简单不失风味,在炎热的夏天,爽口又有营养。
“每天能吃上你做的饭,我都觉得像是梦,生怕哪天梦醒了!”
殷喜爱极了糖醋豆腐酸甜的味道,一口下去根本停不下来,美味,太美味了!
“先喝点粥!”
没好气的摆好粥,古陶鼻子不是眼不是眼。
大热的天,她要穿高领长袖去菜市场买菜,都怪他!
“你倒是穿上裤子啊!老是穿裤衩转悠!”
孤男寡女,还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不兴这么□□裸诱惑人的!
“在自己家守着自己媳妇,哪有那么多讲究,而且医生说不能热着了,得听大夫的!”
越说越过分,殷喜两条大长腿在桌底越了过去,光着脚一下下拨弄着古陶。
“流氓!”
坚决不抬头,快速喝着碗里的瘦肉粥,古陶气的牙根儿发痒,这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男人果然不能纵容啊!
自从来了f市,她是天天陪着殷喜,在医院成天趴着的时候还好,但自打能下床了,殷喜简直发挥了其所有的智慧来调戏挑逗她。
古陶甚至后悔,早知道就不把姚梦琪吓走了,照这个形势下去,过不了多久她真该被大灰狼一口吃掉了!
殷喜的眼神太火辣,只是一顿饭,硬被他吃成了不一般的感觉!
“陶陶。”
“嗯?!”
“等我好了,咱俩回家马上把婚结了吧!”
“哦,说服我妈,然后随便喽!”一天说八遍,好烦啊!
“没问题!丈母娘一同意,咱俩立马领证!好不好?”
“随便!”
不一样的场景,但一样的对话,天天上演。
殷喜的求婚对古陶来说好似家常便饭,她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低头吃饭的古陶,完全没看到对面窃喜笑眯眯的殷喜眼底奸计得逞的样子。
收敛起来,乖乖吃饭,喝着古陶专门为他做的饭菜,殷喜心都快化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想赶快把人完全变成自己的,真正属于他的爱人,他的妻子。
温水煮青蛙似的天天以玩笑话一般慢炖,等待他的陶陶彻底松懈。
如今人已上钩,肉渣鱼汤哪里还能满足他的渴望,也该是时候拆入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