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九将美味佳肴视为发泄的工具,狠狠的重新开始大吃大嚼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因为倸鸽薩蛮莫名其妙的青睐,引起酒会上某些人的注意。
殿堂中心园池外环台阶,一尊巨大的持斧战斗塑像下,一个神情阴郁的年轻人瞥了一眼张初九,朝同伴不屑轻声的说道:“瞧那边那个憨吃楞喝的蠢货,刚才倸鸽薩蛮竟然去他面前卖弄风情。
虽然在聚会上找个临时的情人换了一下,是咱们奥古思德人的传统。
但堂堂一百七十四显门之一的正统继承人,选个傻瓜似的扈从密会,结果看起来还被拒绝了,也实在不成体统。”
他的同伴是个气质斯文,眼眸明亮的青年,闻言皱皱眉头道:“倸鸽薩蛮虽然有放浪不羁的名声,但实际经营家族产业的手段非常高超。
不仅将父辈留下来的贩奴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还重新在博彩市场打开了局面,决不能等闲视之。
尤其她看人的直觉非常的灵,又舍得投资,虽然长相不太吸引人但却和好几位政、商、军界的新锐人物保持着良好关系。
之所以会对那位扈从产生兴趣,也许是因为看出了点什么了呢。”
阴郁年轻人听到这番话琢磨了一会,点点头道:“那扈从是乔蓝姬的属下,我却从来没见过,说明才刚上位不久。
这么短的时间就得到了我那位狡猾堂姐的器重,也许真不是简单的人物。”
“乔蓝姬贵女什么时候被贴上狡猾的标签了,”斯文青年笑嘻嘻的道:“比起你这个阴郁、善变的小子,她很纯良了好不好。
行了,咱们用噤声圈说了好一会话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更何况也太失礼,还是关掉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在腰间一抹,不再讲话。
阴郁年轻人本来还想还嘴,却因为同伴直接结束了噤声状态,不得不把话又咽进了肚子,朝斯文青年隐秘的扬扬拳头也不再作声。
而类似两人的交谈在酒会其他角落亦有响起,内容虽然不同,但话题的目标却都是指向张初九。
不过一只看似有害的小虫飞过眼前,也许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小虫毕竟只是小虫而已,注定不会被人太放在心上,随口聊过也就算了。
因此酒会继续进行之下,很快便没人再把注意力放在张初九身上,看过精彩的表演又喝了一轮酒,跳舞、听歌,热闹许久,终于到了最精彩的助兴节目之一,战斗机械竞赛的环节。
按照整个宇宙通行的规矩,上层社会正式社交聚会的场合,类似歌舞、滑稽表演、脱口秀等等之类的助兴表演,如果有豪门子弟参加,即便表现的再出彩也是玩物丧志,遭人鄙夷。
可战斗机械竞赛和超凡者武斗这两项竞技却是唯二的例外,有些类似蓝星华夏古代大将在君王设宴时演武,或者西方社会中世界的骑士竞赛,无论身份多么高贵之人参与、取胜,都是种荣耀。
所以参赛者除了扈从以外,还有不少出身尊荣的奥古思德豪门贵族子弟。
说起来张初九大约10年前曾经在蓝星沪城的高端少年俱乐部里,参加过战斗机械比赛,还因此大出了一番风头。
不过奥古思德豪族的手笔自然和蓝星俱乐部老板不同,他还等待着宴会厅机关发动,自动腾出竞赛场所时,脚下突然显现出法阵咒文,紧接着乾坤颠倒,四周景色已化为巨大的古典环形竞技场。
站在最靠近内圈,也就是比赛场地的环座前,张初九听到身后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传来,惊错的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有满坑满谷狂热的观众在高声喝彩。
一时间根本无法难辨真假,他环顾四周骇然的想到:“不是被收纳进了利用芥子空间技术制造的阵图、法宝里,而是几百个人整体瞬移到了真实的竞技场中了吗?
这样尖端的空间位移技术,就算是在星际高等文明也不会普及吧。
不过是个酒会助兴节目而已,需要这么夸张吗!”
而就在张初九思索间,菱笕虹再次走了过来,开口说道:“按照抽签你是第3出场顺序的选手,对手是阿美奎尔贵子的扈从,叫…”
“菱笕室长,这些是真的是假的?”张初九回过神来,指了指周围,打断了菱笕虹的话。
“半是真实,半是虚拟的吧。”菱笕虹愣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我们这些参加酒会的人呢现在是在一处空间裂缝里。
后面的观众则都不是真人,而是超清晰的仿真三维投影,不过每一个投影背后都有一个真实存在的奥古思德人,在透过网络观看比赛、下注博彩。”
“还有这种事情,”张初九错愕的说道:“对于奥古思德豪族来说,那个正式的社交酒会这么搞不失体面吗?”
菱笕虹苦笑着道:“别的家族这么做的确是大失体面,可倸鸽家族却不会。
因为倸鸽家以前就是靠为督敦纳皇帝陛下的军队,在战时提供赌博、兑换战利品、收购战俘等服务保持官兵士气起的家。
所以博彩和贩奴算是其祖传事业,而按照奥古思德的传统经营祖业是件很光荣的事情。
即便现代的法律不再允许,也没人能说三道四…”
张初九闻言撇撇嘴插话道:“菱笕室长,你说的传统恐怕只在奥古思德文明上流社会的豪门贵族中间,行的通吧。
我就不相信一个没有背景、权势的普通奥古思德人,翻族谱发现祖先曾经开过赌场,做过奴隶贩子,现在还能重操旧业。”
菱笕虹被哽的无言以对,愣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道:“张下士,你不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讨论银河联盟第二强盛文明的社会潜在规则是否合理,非常可笑吗。
很多事情存在即合理。
你现在的任务是赢得这场战斗机械竞赛的优胜,请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