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酒店之后上了出租车,阿武坐在副驾驶,我和小山坐在后排。小山问我去哪儿,我报出了一个地名,他就转述给出租车司机了。
“其实你没必要单独喊我出来的,早在当时我答应加入你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把自己看成华人帮的一员了。刚刚我也不是为华人帮说话,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中国人,内斗总归是要叫别人看笑话的。”
刚出酒店,走在纽约的大街上,小山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我摇头,跟他说你误会我了,我绝对没有认为你是在帮华人帮说话。就像你说的,从你答应加入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完全信任你了,而且我从来不把你当我是手下,和张放,甚至阿武也一样,我当你们是兄弟。
“那你找我出来,这是……”
小山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我耸耸肩,跟他说,我只是不想被自己兄弟看成一个对同胞动刀子的人。其实白人帮,那个比利副总管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啊,华人帮这些人,还算是中国人吗?就哪怕你也是,小山,你觉得你还是中国人吗?你们只不过是拿着美国国籍的华人,你们交税,是要给美国政府交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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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愕然,看着我,半天没有说出话。我也没在意,跟小山说,我认为无论如何,自己也算是一个爱国的人。所以有时我也问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直到听到比利的一番话我才想通,我要做的,是利国利民的事儿,我们的国家在东亚,我们的国民在地球另一边的土地上。我要做有利的事情,是有利于他们,而不是这群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拿着美国国际和绿卡,只知道贪图享受的人。
虽说我没见过我太爷爷几面,但我一直谨记着他的话,如果做了祸国殃民的事情,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在咱们国家,十三亿人口里,白粉的市场有多大?我为什么舍近而求远,千里迢迢的把货卖到美国来?就是不想让那东西祸害咱们自己的同胞。
相反的,和白人帮合作对付华人帮,是对自己同胞动刀子吗?我并不这么认为。先不说华人帮是否贪婪,至少在美国,商会是和白人帮合作的,而商会赚了钱,是要回去投资咱们自己国家的。我和白人帮合作,也可以让白人帮和商会的合作更加牢靠,到头来,受益的不还是咱们自己国家吗?
小山一直在默默地听,等我说完,他盯着我看了好半天都没说话。后来都有点给我看毛了,骂了句操,你看什么看?我脸上长花了?还是我突然变成黄花大姑娘了?你眼睛都快掉我脸上了。
“你确实变了,从我刚认识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伙子。这才过了多久,就变的让我有些不认识了,你这种大局观我自认为是没有的。”
我笑了,对小山说没办法啊,都是逼出来的。谁叫我出生在赵家呢,血脉相连啊,就算我父亲没养育过我,就算我太爷爷和我也只是有一面之缘,他们的意志,我还是要继承下去的。我可不想被别人说,赵老爷子是条龙,赵晨阳是头虎,而赵天宇就是条狗,一代不如一代,这个人我丢不起。
也就是刚说完这话的功夫,出租车在一家夜总会门前停了下来,下了车,小山还特别诧异,问我来这儿干什么?我说你没听刚刚乔治说吗,那个保罗几乎一周有三天都泡在这个夜总会的,咱们就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这个传说中的保罗·哈里斯。
说着,我就带头走了进去,门口站着两个近乎赤身裸体的女郎,很热情的把我们给迎了进去。美国是一个多元化的国家,再加上最近这些年来自中国的移民越来越多,亚洲面孔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且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来自中国的旅客,几乎每个中国人的脑门上都贴上了一个标签:人傻钱多!
我钱是不少,但人并不傻,拒绝了女郎把我们带进包房的邀请,随便找了个卡台坐下来。点了一些啤酒,和一些小吃,边吃边喝,边看着异国风情,倒也是挺惬意的事儿。
这夜总会并不是什么牛肉场,也没有艳舞和脱衣舞之类的,一楼是个舞池,一群年轻人在舞池中摇摇晃晃,在劲爆的音乐中释放着自己的激情。保罗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年轻人多,附近还有大学,乔治说他就喜欢玩大学生,所以来这里纯粹是为了猎艳的。
都说美国姑娘开放,其实那只是十多年前的说法了,当今的中国姑娘,开放程度并不比美国姑娘差多少。但美国姑娘比较好的一点,就是胆大,比较善于表达自己的方法,不会去假矜持。
我们三个坐在这儿,小山可以说是其貌不扬的,一看就是普通人那种。我自认为在国内还算是有些市场,但在美国就很一般了。但阿武不一样,这兄弟天生就带了些忧郁气质,长相也有点精致,再加上冷着一张脸往那一坐不说话,这种气质还是有些吸引人的。
所以刚刚坐在这儿不下十分钟,就有两个姑娘走到阿武面前跟他搭讪了,不过阿武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冒,都是小山出面帮他婉拒的。后来小山还开玩笑,说咱们今天没白来啊,就算等不到保罗哈里斯,至少阿武兄弟今天晚上也不会寂寞了。
要说有时候人就是不抗念叨,小山刚说完这话,就看见门外走来了一群大汉,个个穿着西装,一看就是黑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