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汕跟着慕郗城一起走,并肩前行。
慕郗城低头看了一眼他妻子宁静的侧脸,在这样树林阴翳,烟气袅娜的环境中,倒显得格外的惊艳动人。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论是一起活泼的陈嘉渔,还是现在安静的姜时汕,都是他的财富,都是他的无价宝,‘掌上明珠’,他都爱。
有意放慢脚步,为的是嘉渔方便跟随。
山林掩映后,显现出古寺。
这天,因为天气还算不错,多以除了游客,到此上香的香客,也不少,他们走在这些人之间,让时汕觉得内心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在法国,那样每天校园,药研所,和住宅公寓三点一线的生活,让她从没有这样缓慢下来节奏看风景的习惯。
因为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滋味,所以觉得新奇,又觉得安心,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尖上,像是这古寺弥漫开的袅袅娜娜的烟气,久久未曾散开。
揽着她的人手臂很温暖,她靠在他的胸口上甚至可以在伴着微凉山风的山麓上,感觉到他心脏的有力跳动。
外界传言:海城市首富慕郗城,不论商场还是私底下,为人处世狠戾又无情,狂妄胜似不法之徒,染血,染人命,背景不干净,暗黑而阴郁,和他相处,事事都要倍加小心。
否则,陷阱一个连着一个,栽了又抵抗不过。
海城市当属慕,邹,秦,和陆,地位都难撼动,几个世家,原本也没什么,可偏偏邹家和慕家,是一本家,这么一联合,倒是让很多人都避之不及,明面上赞叹天作之合。
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狼狈为Jian!
就是这样一个,人人对他又敬又畏,敢怒不敢言的一个男人,现在竟然成了她的丈夫。
他是恶人么?
在柳湘萍女士眼里,貌似是的吧。
姜氏那么纯正盈利的药企世家,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说,都不可能和他结为夫妇的。
三个月前,他和她近似争锋相对,他对她次次试探,可三个月后,他又说,她是他的青梅陈嘉渔。
对她的态度,也180度的大转弯,苏州之行后明显有那个阴郁满腹算计的男人,变成了她温情体贴的丈夫。
“汕汕,累吗?”
撩开她耳侧的碎发,他贴着她的耳际俯下身和她说话,这份亲昵格外地让人难耐。
时汕别开脸,说了句,“还好。”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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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汕跟着慕郗城进入了寺院,远远望去,看到寺内到处氤氲着烟雾,在这样的深山里,给人一种隔绝俗世的庄严。
倒是今天天气好,让来上香祭拜的香客很多,慕郗城带他妻子入寺院内,没有和一众香客前往上香,而是到了寺院后的禅院内休息。
时汕对于国内的寺院,虽然之前也常来,可其中真的佛法是不懂,也不通的,不过是看别人求愿祈福,她也学着,只图一个心安。
无疑,像她这样被扯不断的头绪缠身的人,很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静心。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法号慧智的主持,慕郗城和他闲聊几句,一边喝茶,一边下棋,倒是让姜时汕不得不惊艳了。
她对这个男人最多的印象是,那时时刻刻都戴在身上,甚至掩在软枕下的**,和他一起相处这么久,就她不经意间亲眼目睹的那些美式**,型号不同,大小不一,他似乎格外没有安全感,处处都要留,这样的武器,防身?
慕郗城是势力,权利,还是财力的象征,这样的身份下来,多多少少带着强势,霸道而嚣张,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让人没办法与之和平共处。
她待在他身边,时常注意的就是谨言慎行,无非与,不愿意惹怒他,和他结仇。
可,今天,他带她到禅院来,和慧智主持下棋,脸上没什么神情,一路注意棋局,偶尔,听大师的几句佛法禅语,时汕是隐约着不懂的,可他倒是能搭上几句。
这么一来,倒是真的像是个谦谦君子。
总之,他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一局棋,一杯茶,时汕看他们下围棋,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竟然能看懂,可后来,随着棋局,渐渐变得复杂,她看起来就很费劲。
见他妻子看着棋盘上的棋子看得出神,慕郗城招手,让她过来,坐在他身边。
“阿汕,你替我。”
骤然换人,似乎不太好,时汕说,“我不懂围棋,从没有接触过。”
倒是慧智主持开口了,说道,“没关系,这下棋要看悟性,慕太太可以试试。”
慕郗城倒是浅浅笑,说,“你不用计较这个,按自己的想法,慢慢往下走就好。”
时汕不好推辞,索性就这么继续下棋了。
起初的时候,她是完全不懂这个,连规则都要慕郗城说给她听,可到最后,事态总是向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即便她没有赢过慧智大师,但是却让慧智大师赞不决口,“实话讲,慕太太,依着您的领悟能力,实在不像是第一次下围棋。慕先生,您妻子,很有慧根。”
“谢谢。”
她自然不是第一次碰触围棋,那些年,在陈家,自幼年起,这是她和他茶余饭后的必备节目。
她是他教的,又怎么会差?
时汕说,“抱歉。”
终究,还是输了。
慕郗城倒是无所谓的摇头,“不是你棋艺差,不过是对方太强,慧智大师是个能人,尤其是在棋局上。”
慧智浅浅地笑,是对时汕笑得,“慕太太不妨多练练,以后一定是个高手,胜过你丈夫也说不准。”
慕郗城会下棋,时汕倒是第一次见,就像在陈家,那些曲不成调的古筝。
黑与白,冷厉与文雅,原来这么极端的情绪,是完全可以体现在一个人身上的,而且他结合的那么完美。
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为此痴迷。
但凡这样的人,身上总有种特质,生于阴郁环境,暗黑而不污浊。
对于她的丈夫,她还是不了解,不了解。
禅房,本就是供香客休息的地方。
在下了几盘棋之后,慧智大师要离开,慕郗城去送,时汕原本本着礼仪也要去送,却被慕郗城按住了肩膀,对她道,“你就在这里等。”
他要和慧智主持,谈事情?
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慕郗城让她休息,时汕便也不跟过去看。
禅房古朴,素雅,墙壁上有山水画,处处雅致,时汕这么些年在国外,不常见这些的,现在看了,总是国内的归属感,让她起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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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郗城跟着慧智主持慢慢走,直到古寺的庭院,慧智大师看着他说道,“施主,现在的本心回归了?”
“是。”
“一切都有保佑,一切都会好的。”
慕郗城和慧智大师一起走,对方想了想,又对他道,“既然如此,希望您凡事还是要多看开些,烦忧都是自扰的,放宽心,不妒,不猜忌,不质问,才能长长久久。”
慕郗城摇头,后说,“要是到了主持您的境界,我们也就羽化成仙了,凡人还是凡人。”
“宽心为上。”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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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郗城回来休息的禅房,看到他妻子正盘腿坐着,摸索着围棋子似乎在试探性的下棋,松散地长发乌黑浓密地散在腰际,她低眉沉思,顺着清丽的眉眼向下看,是她白皙的脖颈,素雅,却惹人眼。
见有人进来,时汕没有抬头,对于围棋明明第一次接触,却又和慧智法师下了那么久,这种感觉,久久萦绕在她的心尖,让她起了执念,想要再继续摸索碰触这些围棋棋子。
连规则都不清楚的人,能下棋?
还真是,让她对自己这些潜能,越来越隐隐觉得必须查清楚,才行。
一直这么下去,可不行。
“会了么?”
慕郗城到她身边,俯下身,倒是没有坐在一旁,而是扣住了她细白柔嫩的脚踝。
时汕一惊,而后回头看他,才见就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自己的脚踝上多了遗传血红色的菩提子。
前两天,他总说她脚踝上少了东西,原来是这个。
她原本以为,他会俗套的给她金饰银饰,她都不想要。
却出其不意,竟然是菩提子。
菩提和佛有关,现在他们又在古寺里,时汕问,“慕先生还信奉佛。”
“不,只是觉得漂亮。”
“嗯?”时汕专注于围棋的异样感,没有大得反应。
直到,对方在帮她系上那串菩提子后,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吻上了她的脚踝。
吓得时汕霎时一惊,瞬间羞窘。
“这可是佛门重地。你——”
“佛门也没说,我不能亲我妻子。我是俗人,不戒色谷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