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城治安局的效率与其他部门一样高,月樱按照在网络上查询到的方式发出咨询后,不过五分钟就有接线员回应,对方在简单询问月樱要会面的理由后,直接就通过了申请,但在会面当中会视情况随时被中止,而且会有人陪同,不能单独与对方共处。
都是很正常的要求,月樱同意了,毕竟这次会面并不需要保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因为速度太快,当月樱告诉花凛申请已经通过的时候,花凛连刚拿的糕点还没吃完咽下去。
“所以明天就去,早点处理完。”
“咦?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我也没有,不过事到临头从来不会有时间给你准备,习惯吧。”
“欸——”
月樱表现的好像很熟悉幻影城,但其实他全靠手镯的指示行动,要是让他一个人,在幻影城里也是两眼一抹黑。毕竟与光人制作的手镯相比,花凛的信息终端智能化程度完全比不上。
幻影城十七区并不在大多数人观念中的城区范围内,而是需要通过城际列车才能抵达的另一个空间,凡人想都不敢想的空间叠加、简易传送等等,在幻影城内如同家常便饭,跨世界旅行不过是买张票的事,是凡人根本不敢想的超级文明。
因为有保全科正式职员这一身份,一路上月樱没有遇到过什么问题,很快就带着花凛抵达了十七区。
十七区和幻影城的氛围完全不同,这里光照很弱,天空的底色是黑的,有一些不是星星的玩意挂在天上,虽然璀璨,但却压抑。
通过一排银灰色的栅栏后,月樱见到了此次接待自己的治安局职员,是一名智能机器人,和其他用着拟人面部或者直接一个摄像头的智能机器不同,这位职员的脸是一个数位屏,一个笑脸符号牢牢地在上面显示,根本看不出它实际的想法。
“您好,苍龙月樱先生,最上花凛小姐,我是本次负责接待的智能机械N7606号,您可以称呼我为76号。”虽然是机器人,但它依然穿着治安局的紫绿色制服,胸前还别着个标牌,正是它说的N7606号。
“麻烦你了。”
“好的,您的会面申请已经通过,现在我将在带领两位前往会面室时,说明会面规定。”
花凛紧张地点头。
76号带着两人走过一扇又一扇金属门,期间月樱见不到任何一个外人,而且经过的通道和厅室都几乎一模一样,没有窗户等东西可以看到外面,更没有声音,只有随处可见的不知名纹章表明,他们并不是在一直走同一间屋子。
“第一,为了确保安全,您与犯人并非面对面交谈,如需交托物品,需要先提前申请。”
“第二,不允许携带任何带有能量指数的道具和武器进入会面室,同时不允许使用任何技能。”
“第三,我有权处置会面室内的任何人。”
月樱看了下76号的背后,第三个规定并没有说只能处置违反规定的人,所以是说,只要它认为你违反了规定,是不讲任何证据的。
所以,谨言慎行吧。
“到了,请进。”
花凛以为还需要走很久,但在她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76号就已经礼貌地开了一道门,就像是看穿了她一样。
月樱率先走了进去,花凛握了下双手,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才跟着上去。
塔拉贝克的创世神大人,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当她随着月樱坐下,看向另一边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人——名为阿娜斯特里安,精灵族的至高女王。
会面室很简单,一个台子,一个屏幕,两个椅子,别无其他。而在屏幕上,就是花凛曾经见过,现在还没有忘记模样的精灵女王。
76号移动到了两人的背后,屏幕的笑脸变形为无表情,“你们可以交流了。”
“你怎么又变成精灵女王的模样?”月樱不悦地说道:“难道说你喜欢这个外表?”
那外表的确是精灵女王的“事物”,正在端详自己的指尖,在听到月樱的话后,祂露出了绝对不该是女王的表情,这让花凛汗毛倒竖,“哈啊?小小败将,也敢挑刺?”
“现在你才是阶下囚,我有事问你。”
阿鲁发出了清晰可见的嘲笑声,对着月樱竖起了中指。
月樱不为所动,指着旁边的花凛问道:“她是不是原来的花凛?”
“什么?”花凛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苍龙先……生?”
“哦?你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她的身体构造和原本世界的朋友完全不同,不是指普通人可以察觉的部位,我一开始并未在意,但老哥提醒了我。”
即使表现出来的形式差不多,不同世界的力量体系可以说完全不同,不然的话,月樱也不会只和迪亚哥学了一招最初级的治疗术了。月樱一开始并没有对比对象,正是和夜宵接触过,并为其提升了力量之后,月樱才隐约发现有些不对。
直到星影告诉月樱,花凛的力量不属于她自己,月樱才确认,花凛本身有问题。
“当然不是。”
“……”
“从一个随机的世界召唤一个完整的凡人,对本神来说有些过于麻烦,所以我杀了他们,只召唤灵魂,然后塞进我事先备好的身体。”阿鲁突然很详尽地解释了自己的做法,祂并不是突发善心,而是因为看到了花凛那绝望的表情,“感到幸运吧,凡人,你的灵魂还在,而不是我制造的复制品!”
这算是幸运吗?当得知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之后?
月樱瞄了眼花凛,确认其情绪还算稳定之后,继续发问道:“你制造了一个一旦脱离你便无法成长的身体,是吧。”
“是又如何?”
花凛现在的问题就是靠她自己,永远没有办法变强,必须由阿鲁赐予力量才行,但这位恶劣的创世神会有这么好心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月樱不用问都知道。
所以……该怎么交涉?
“要改造她的身体,你需要什么?”
“小蜥蜴,你在祈求一位伟大的神的怜悯,竟然敢用这种语气?”
“当你被另一位更为伟大的神明击败的时候,你就不再伟大了!回答我的问题,阿鲁!”
被一介凡人直呼其名,阿鲁的怒火达到了极致,但祂却无处发泄这股愤怒,因为两边根本不在同一处,祂想要惩戒月樱也无从下手,即使有途径,禁锢着祂的“神”也不会允许。
一个由其他神明创造的神秘空间内,就是阿鲁的所在之地,祂靠着一个小型的通讯器在和月樱对骂,而非创造者允许,什么人、乃至神明都进不来。
“休息时间结束了,阿鲁,赶紧回来。”
“你没看我在忙吗!”
“与小辈怄气,成何体统?”
“……哼!来了来了!”阿鲁又回过头去,对着摄像头用力嘲笑了几番,才转身离开。
“好了,翻开第一章第七页,我们复习一下,之后就上实践课。”凡人看不见的神明指点着阿鲁,语气就像个尽职的教师——实际上祂现在的身份也的确是阿鲁的老师,阿鲁不是在坐牢,祂不过是被强迫留在这里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正经的神明而已。
至于阿鲁的学习进度,光是看祂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并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