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邓绥去长乐宫向太后请安时,邓绥与耿惜、任嫱,还有新进宫的魏美人和潘美人也在。自从知道太后的身份后,各宫娘娘每日也准时去长乐宫报道,太后尤其不想见这三个人,这三个人却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将太后的喜好打听的一清二楚,努力讨太后欢心。
耿惜更是时不时带刘胜过去见皇祖母,小孩子正是开口说话叫人的时候,奶声奶气的一声一个“皇祖母”叫的太后心都软了,也便不好意思再介意之前的事,对她们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
邓绥过来给太后和几位太妃行了礼,这才走向阴柔身边,刚要行礼,便见阴柔站了起来,柔声向太后说道:“母后,臣妾先告退了,明日再来。”说着对邓绥笑道:“邓贵人好好陪陪太后吧。”说着给太后和太妃行了礼便走了出去,见她一走,耿贵人几人也分别行礼跟了出去。
耿惜走过邓绥身边时,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怪笑在脸上浮现。
待几人走后,太后这才板起脸来,“绥儿,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将我送你的那副《多子多寿图》送给皇后?”
邓绥急忙将那天的事说了出来,太后听她说完,知她救人心切,只能趁着皇后求子心切来以此投其所好救下玉箫,心里也不再生气,嘴上却说道:“我可是最盼着你能诞下皇儿的。”说着看了一下邓绥的肚子,“你是最得宠的,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进宫也已一年多,与刘肇恩爱如初,莫说别人怀疑,有时她自己也陷入迷惘中,太医也请了,药也喝了不少,却迟迟没有动静。
太后又说道:“你倒是好心将那幅楚绣给了皇后,可人家皇后领情吗?”
邓绥一头雾水,正要问,陈太妃在一旁说道:“皇后今天来跟太后请安说要去白马寺拜佛求子,邓贵人您也该将心思放在这上边了,修史那边还是交给曹大家吧。”
李太妃是个急性子,忍不住说道:“邓贵人您还不明白吗?您与皇后的姑侄情恐怕已经变味了,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她已经是皇后了,我已经跟她保证过,我不会跟她抢的。”邓绥最在乎的便是与阴柔的情分,没想到一切自她进宫后还是变了。不自觉间两人不再敞开心扉的畅谈,不自觉间为了一个男人而心生隔阂。邓绥的心再次隐隐作痛,她最不想她误会,可她没法让刘肇去爱她,她能做的就是尽力劝说刘肇给足她皇后的面子,将刘肇往她身边推,可是她还是误会了。
太后劝道:“绥儿,你要是还在乎你俩的姑侄情便推心置腹的找她谈谈吧,不要让她与别的娘娘一起结成同盟越走越远,到时候落得个悲惨下场。”
回去的路上,邓绥一直想着太后最后说的那句话,越来越觉得有必要与阴柔敞开心扉好好去谈谈,她还是相信阴柔的心里有着与她的这份情意,一定是被人挑拨才会与她疏远。
红玉在一边分析道:“娘娘,您说是不是上次羌笛宴,陛下让您坐主位,皇后生气了?”
邓绥点点头,脚下的步子走的更急了,“去长秋宫,我要与她好好谈谈。”
两人刚拐过拐角,便见一人莽莽撞撞的撞在邓绥身上,撞的邓绥差点摔倒,幸亏红玉及时扶住。
红玉刚要发火,见是长秋宫的玉箫,便压制住火气。
玉箫见撞了人低着头在一边不敢吭声,听红玉说话,这才舒了一口气,对邓绥行了礼,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说道:“邓贵人,红玉姐,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怎么了?我和邓贵人正打算去长秋宫。”红玉问道。
玉箫急忙摆手,“邓贵人您还是别去了,皇后不在宫里,被耿贵人请到挹红宫了。”
近来耿惜与皇后突然走的极近,邓绥最怕有人在阴柔身边挑唆事,没想到阴柔还是宁肯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姑,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玉箫见邓绥不说话,急道:“邓贵人,您快找地方躲着吧,一会儿公主就会去找您了。”
“姜儿?”邓绥一时没想明白,怎么刘姜又会被扯进来。
“娘娘,耿贵人今天邀请公主来宫里说话,也邀请了皇后和任贵人一起喝茶。耿贵人不知道听谁说贵人您进宫前与周大人的事,还说您与乐师合奏的那首曲子正是周大人送给娘娘的,说周大人对娘娘情深意重,否则不会到现在还不娶妻。公主当时脸色都变了。”
红玉看向邓绥,不禁为她担心,“娘娘,她们想挑唆您与公主的关系?”
邓绥没有答话,反而问玉箫道:“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甄大娘就不再信任奴婢了,将奴婢打发出去干粗活,选了莺歌在皇后身边使唤。她跟着皇后一起去的,寻了个机会出来跟奴婢说的。奴婢得赶回去了,那甄大娘对宫里的奴婢们看的紧,万一被她发现,奴婢小命就没了。”
“莺歌?”邓绥虽然只见过她一次面,却对她有说不上的好感,对这个小宫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玉箫,你赶紧回去吧,回去叮嘱莺歌,以后不要再帮本宫了,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还有你,以后也不要再来给本宫传递消息了,比起这些来,本宫不想你们为此被牵连。”
玉箫感激的点点头,拔腿便走,却又听邓绥在后边说道:“你和莺歌都要小心应付,万一有危险,随时来找红玉,本宫定会相救。”
玉箫应了一声,急匆匆离去。
两人这才转身回宫,绿荷和紫竹正在殿内打盹,见邓绥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绿荷急忙跑过来搀扶邓绥,“娘娘,您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紫竹却默不作声的端过来一杯茶,邓绥正口渴,接过来一口气将杯中茶喝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