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寿宫中的大殿下,站满了各色年轻貌美的宫女与美人,虽然她们的眼眸里暗闪着伤心与无奈,但无人敢懈怠的低眉垂首的等着太皇太后的清点。
荣姑姑扶着太皇太后略过这些女子,当走到贞儿面前时,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嘴角有微微的冷笑:“别看你是这群女子里年岁最大的,但你这媚容还真是毫不逊色于她们。”她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有些威色:“这女人的美貌,有时候成也是它,败也是它,成败与否就看你如去运用自己的姿色了。”她回头扫了一眼贞儿:“幸好你是属于蠢得那种,到了瓦剌,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贞儿大方抬眼看向太皇太后:“奴婢谢太皇太后的提点,定能牢记太皇太后的教诲!”说完,她冲着太皇太后无畏惧的娇笑着。
贞儿的这一笑让太皇太后心里有些发毛,她有些不悦的冲着太监吩咐道:“小安子,带着她们去殿前交给叶将军,让他即刻护送这些女子出宫,不得耽误!”
“是,奴才遵旨!”太监领命后,带领着一众宫人走出红寿宫。
贞儿在转身走出红寿宫时,她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傲然的踏出了宫殿。
坐在凤椅上的太皇太后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一个人的背影,她满腹狐疑的深想着刚刚贞儿那一笑给她的感觉,仿佛另一个人似的。
太皇太后思嗔了好一会后,满脸凝重的站起身:“哀家还是不放心,我要亲自看到万贞儿出了宫才放心!”说着,她携着宫人走出了红寿宫。
站在太和门处,贞儿微微抬头看了看日头,嘴角只牵了个自信的笑容,当护送的将军和侍卫准备妥当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吼。
“都给朕站住!”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见是朱见深,全都跪在了地上,为首的将军立刻下马,单腿屈膝的叩拜:“末将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朱见深飞奔而来,完全忽视将军的存在,他焦虑的寻看着一众宫女,当他的眼睛锁定住一个人时,只见朱见深横冲过去,拉起他要找的人就走。
“皇上!”贞儿略显慌张的拉了下朱见深。
“皇上!”将军上前拦住朱见深,毕恭毕敬道:“皇上,此宫女是太皇太后清点要送到瓦剌的女子,皇上------”
“你好大的胆子,敢拦朕的路,给朕让开!”朱见深已是勃然震怒。
将军虽面上为难,但依旧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肯让开。
朱见深薄怒的要绕过他。
“皇上!”远处,太皇太后满目威严的向朱见深走来:“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有意无意的看向贞儿:“莫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奴婢------”贞儿刚要下跪解释。
“不关贞儿的事!”朱见深拉紧贞儿,强硬的不让她跪下:“皇祖母明知道贞儿是朕身边最为重要的人,您怎么可以随便把她送走。”
“哀家就是太知道她在皇上身边的重要,所以更加不能让她留在皇上身边,否则,只会害了皇上你呀!”
“皇祖母若是把贞儿送走了,才是真正的害了朕,今日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让你们动贞儿一下的!”朱见深说的坚定不移。
“今日哀家也无论如何把这祸害从皇上身边弄走!”太皇太后的眼里充斥着无情:“叶将军,还不把这万贞儿给哀家拖走!”
“是!”
“朕看你们谁敢动朕的女人!”朱见深死死的把贞儿护在身后,任谁也近不了身。
然而,这一句话早已震住所有在场的人,尤其是太皇太后,她警告的看向朱见深:“皇上,这话可乱说不得,你是想气死皇祖母吗!”
朱见深紧紧地过贞儿的手,眼里的认真已是一团熊熊烈火:“孙儿没有乱说,更不想惹怒皇祖母,但贞儿确实已经是朕的女人了,并且朕还要给她一个名分,让她永远的生活在朕的身边。”
“皇上,你------”只见太皇太后已是气的站不稳脚了,甚至有些晕眩。
“皇祖母!”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这一晕眩,让所有人都担心的涌上了前。
而只有万贞儿静静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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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寿宫中,太皇太后斜靠在凤椅上,虽然人是清醒了,可这震撼的消息不得不让她扶着微痛的脑袋。
而太皇太后的身边安抚的是刚得到消息赶来的周太后,然在大殿下,朱见深则神情复杂地坐在一侧,贞儿的垂首站在大殿中央。
此刻,王锦屏也闻声的匆忙赶来,她规矩的向所有人问安,见大殿内气氛很是诡异,又瞧了瞧贞儿和皇上,不敢做声的坐到了朱见深的对面。
周太后见太皇太后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稍稍走上前怒瞪了一眼贞儿后,又看向朱见深:“哀家今日就跟皇上挑明白了,这万贞儿是必须要送到瓦剌的,所以皇上也无需再拿着那些没用的谎话来吓唬哀家!”
朱见深站起身,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今日朕也要跟母后说清楚,贞儿的确已经是朕的女人了,而且朕已经准备拟写圣旨给贞儿一个皇贵妃的名分。”
“皇上,难道你也想把母后气死吗?”周太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在看到贞儿时,二话不说的上前给了她一个耳光:“说,是不是你教皇上这么说的!”
贞儿刚要跪下,只见朱见深冲上前把贞儿拽到自己的身后:“母后,这跟贞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儿臣自己决定的。”
“那请皇上告诉哀家,这万贞儿什么时候就成了皇上的女人!”
“就是昨天晚上!”朱见深回答的铿锵有力。
“皇上真是糊涂,就是说谎话也要编好了时间再说,昨日可是皇上大婚,晚上你不是宿在坤宁宫与皇后结为连理的吗。”周太后看了一眼王皇后。
而一旁的王锦屏早已神色纠结的很是难看。
朱见深正色道:“既然这事已经说开,那儿臣不妨告诉母后和皇祖母。”他倔强的看着她们:“朕昨夜根本就没有和皇后结为夫妻之实,而是跑回了乾清宫与贞儿------”朱见深神情的看向贞儿:“我的心全都在她一个人身上,我根本无法去怀抱另一个女人,所以,我们------”
“够了!”一直沉默的太皇太后终于厉声阻止了朱见深的话,她看向王锦屏:“皇后,你跟哀家说实话,昨夜皇上可是宿在你那里?”
王锦屏心虚的倾下了头,最后还是委屈的回答着:“回太皇太后的话,昨夜皇上与臣妾喝完合卺酒后没一会,皇上就------就离开了坤宁宫。”
“什么?”周太后最先激动的瞪着眼:“那今日晨昏定省时,为何要欺骗哀家。”
王锦屏无言以对,暗含泪水的跪倒地上:“臣妾该死,请太后和太皇太后处罚!”
“皇后,你------唉!”周太后气的已是无话可说了。
太皇太后凌厉的盯着朱见深身后的贞儿:“万贞儿,你该不会是早就做好了献身准备吧,你是在利用皇上对你的迷恋而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太皇太后锐利的眼神,让贞儿的心猝然一惊,甚至连手心都有些发凉。
朱见深搂过贞儿的肩膀,怜惜的保护在自己的臂膀下:“我与贞儿是真心相待,所以请皇祖母不要再质疑我们的真情,也请皇祖母不要在打贞儿的主意,若是她出了什么事,那朕也就随了她去。”他振振有其的说道:“朕要封贞儿为贵妃的事,已经是决定之事,皇祖母无需再劝慰了。”说完,也不等任何人发话,直接拉着贞儿就走出了红寿宫。
“皇上!”
身后传来周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各种怨气和无奈声。
出了红寿宫,朱见深就紧紧的拉着贞儿的手走回乾清宫。
这一路上,贞儿看着朱见深有些过于严肃甚至有些怒气的脸,不知如何去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回到了乾清宫,刚踏进寝宫就看见芷鸢冲出来。
“芷鸢,去取些冰袋来。”朱见深吩咐着。
当芷鸢看到贞儿时脸上有一丝开心:“是,奴婢这就去拿!”
朱见深轻轻的把贞儿按坐在床上,他心疼的抚摸着贞儿红肿的左脸:“都肿成这样了,一定很疼吧!”
贞儿摇着头,眼里带笑意的看着朱见深:“奴婢不疼!”
“从现在起,你可是我的皇贵妃了,以后这奴婢二字就不能再说了!”朱见深认真的嘱咐着。
“贞儿能做皇上身边的贴身的奴婢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奴婢求皇上不需要给贞儿这么尊贵的名分,奴婢真的承受不起!”贞儿恳切的看着朱见深。
这时,芷鸢拿了冰袋进来:“皇上,冰袋!”
朱见深接过冰袋:“恩,你们都下去吧,顺便把门关上!”
“是!”
朱见深温柔的用冰袋敷着贞儿微肿的脸颊上,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伤痛,他认真的盯着贞儿的眼睛:“我只想你回答我一件事,你对我的感情,有没有存在任何利用的关系!”
贞儿的心里一紧,她被朱见深眼里的认真看的有些心虚,她突然倒进朱见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眼里闪过几缕慌张,但声音却坚定不移:“贞儿对皇上的感情亦如磐石一般,若是这辈子辜负皇上,贞儿愿下十八层地狱,终世不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见深用手捂住了,他扶起贞儿,眼里洋溢着开心:“有你这磐石一样的心就够了。”他眼里的开心慢慢变成了迷恋,最后迷恋变成了欲望。
对朱见深来说,眼前的贞儿就是一瓶让他上瘾的美酒,一杯一杯的永远喝不够,甚至越喝越迷醉,直至让他无法自拔。
他慢慢亲近到贞儿面前,刚要迷醉的吻上她的唇时,贞儿轻轻推开了他:“皇上,今日你还是早些回坤宁宫吧,毕竟皇后------唔------”
朱见深狂野地堵住了贞儿的唇,热吻了一阵后,他微微抬起头:“我今日哪里也不去,这王锦屏是他们逼着我娶的,人我给他们取回来了,但我是自由的,没人可以管住我的心。”说完,早已控制不住内心的炙热,深深地吻向那个让他上瘾的美酒。
他的心依旧热情似火,他的身依旧疯狂迷恋,那一室的旖旎春光总也烧不尽朱见深那把熊熊烈火,而贞儿这朵艳花,让他中毒至深,相信这辈子他也无法再离开她了,否则他会中毒身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