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之前的战斗风格,光凭这份力道来看,此人纵然不是体修,只怕也是相差无几。若继续这样打下去,只怕我根本撑不了几个回合,不行,这次我要抢占先机,不能落入他的节奏里!”
许向秋的目光闪烁着,飞快的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指,旋即攥紧长枪,气沉丹田,猛然刺出!
“嗖——”
黄澄澄的枪刃闪烁着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轨迹,直刺而去!
黎白风脚步一错,身形陡然间挪移开来,同时左臂一横,举起那张琉璃般的伞面就向着枪刃的一侧撞去。
“噌——”
一道轻微的摩擦之声响起,枪刃刺在了伞面的一侧,黎白风手臂微动,顺着枪上的劲力调整了一个微小的角度,轻描淡写的将枪刃滑开了。
不是撞开,不是破开,而是滑开。
青铜色的枪锋寒光闪烁,绝非什么摆设,却无法在伞面上留下丝毫痕迹,便一滑而过,仿佛上面涂满了油一般。
“什么?!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
看到这一幕,许向秋再也无法忍住心中惊骇,神色大变的惊呼出声。
按照这伞面发生的异象来看,此物多半是琉蝶丝织成,这才能有吸收五行术法的作用,而琉蝶丝的质地偏硬,而且相对一般的丝线来说要脆上一些,别说是用手中这把「探云枪」用力刺下去,就是他只凭肉体力量,也能将其扯断!
可是枪锋临伞,不但没将其戳出个窟窿,甚至连一道划痕都无法留下。
若是对方以术法保护的话,或许还说的过去,但是他手中的感觉告诉他,之前那一枪确确实实的刺在了上面,没受到任何阻挡。
又能吸收灵气,又能格挡利器,世上哪有这样的琉蝶丝?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
“伞。”
黎白风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算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旋即一挽手中铜棍,迅猛无匹的向着对方的软肋戳去!
这个“软肋”就是字面意思。
由于一枪刺在了空处,劲力无处宣泄,许向秋的身形不可避免的有着前冲的趋势,所幸他手中留了一分力,这才有了一丝余裕,勉强控制着身躯没有挪动,但是双臂一出,肋下就不可避免的露了出来。
许向秋刚刚站稳,还没从这句简短的回答中回过劲来,肋下又陡然受袭,情急之下,他来不及收枪回防,只得后跳一步,以期躲开这一击。
但是他跳的没有黎白风戳的快。
人还在空中没有落下,铜棍便已后发先至,戳在了他的肋骨之上。
不是他跳的太高,还是铜棍来的太快。
“哼!”
有后跳的这段距离,棍首便没有捅个结实,但也绝对不好受。这一点从许向秋涨红的面色与沉闷的痛哼中就能看出来。
他重重的落在地上,脚步踉跄了一下,勉力站稳,下意识的伸出手捂在了软肋被戳的地方,神色颇有些不平静。
肋下这个地方是不好锻炼的,一般只有武者和真正的体修才会涉及到。
这里要提一句,武者和体修还是有区别的,两者之间还有着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很好界定。
严格来说,武者就是习武之人,不依靠餐霞吐纳积攒法力,而是开发身体本身。他们锤炼身躯,炼化精元,转化为真气,用以施展武学。像是社团夺场之时,金刚拳社的薛鹤年、拳击社的孔刚、包括徐农,都是武者。
很多修士往往是看不起武者的,原因在于,在真气外放之前,武者只是凡人而已,寿元不会增长,甚至还可能因为一些暗伤而病逝,而且,往往只要一个简单的术法,甚至只是祭出法器,就能将他们击败。
只有越过了真气外放这道门槛,武者才算迈出了由武入道的第一步,不再是一个凡人。
体修虽然也锤炼身体,但毕竟还是修士,要吸收灵气,转化为法力,只是这些法力多用于对身体的强化,施展的术法也偏向于近身搏斗,也有的会用武学战斗。
别看黎白风现在战斗风格和体修很像,要是真的与一个同境界的体修近身战斗,只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一来,他没学过什么武学,只有一门「搬山拳」,还不是战斗向的。二来,虽然在「金刚巨力」的加持下,他的身体素质有了不小的增幅,但是那只是充盈在身的灵气的辅助作用,其本身的筋骨皮膜依然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对上旁人还好说,在行家面前就很是捉襟见肘了。
一击得手之后,黎白风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住脚步,平淡的问道:
“还要打吗?”
许向秋长枪拄地,一手捂着软肋,感受着其上火辣辣的疼痛,又衡量了一下彼此的战力,神色有些复杂。
黎白风见他没有回答,神色不变,缓缓的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迈的不远,仿佛闲庭信步一般,却给了许向秋一股强大的压力。
他复杂的神色终于坚定了起来,旋即松开捂着肋下的手,双手握枪,坚定而缓慢的横在了身前。
正如他神色一般坚定。
这便是已经做出了回答。
“好。”
黎白风点了点头,不知是在表示同意,还是在表示赞许。他将伞面护在身侧,铜棍斜指地面,向前走了一步。
霎时,异变陡生!
一只漆黑的箭矢陡然间从一侧射来,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之声,直取他的前胸而来!
黎白风根本没预料到会有一只暗箭射来,故而没有丝毫的准备,只来得及将伞面挪至胸前,箭矢便已经呼啸而至!
“绷!!”
漆黑的箭矢重重的射在伞面之上,速度陡降,螺旋着向里刺进。伞面上光华流转,琉璃般的表面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坑,与箭矢僵持而起。
转瞬,离弦之箭去势已尽,再难深入,被反向弹落在地。
伞面再度恢复了光洁平滑,不见丝毫的破损与划痕,凹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