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疃被人劫走了?”这是楚墨玄想到的第一种可能,如果是,他倒也不意外。
“是,不过……换、换了个人。”那手下好像对他看到的情况,还有点儿发懵,一时也表述不清。
“换了个人?”楚墨玄眼神诧异。
那手下挠挠头,面带歉意地说道,“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楚墨玄立刻跟着手下去了地牢,却见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居然变成了峪城的城主陆远达。
自己当初收复的五座城中,有三座的城主都相继出现,楚墨玄绝不会认为这是巧合。这不知,剩下的两位城主有没有参与……
他们相互勾结,是自己有所图谋,还是背后有人操纵?
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能够将原本互有间隙的几个人联合在一起,甚至为了彼此不惜赴汤蹈火、前仆后继?
楚墨玄忽然联想到云千罗的失踪,难道……和她有关?是她救了宋疃,还是她无意中碰到了来救宋疃的人,被劫走了?那这陆远达又是怎么回事?
正好翌日传来锦笙和雁南已到了冼城的消息,楚墨玄又安排他们马不停蹄前去寻找云千罗。
锦笙和雁南心里一片茫然,叫苦不迭。
云姑娘啊,你这是在跟我们玩儿捉迷藏吗?
他们之前接到管家贵叔的消息,说是云姑娘回过王府了,并且已经动身前往南疆投奔主子。
既然主子交待的任务提前结束,剩余的时间正好过来助主子一臂之力。于是他们二人收兵回府,又披星戴月地赶到这里。
谁料,他们刚到冼城,还来不及坐下好好喘口气,喝杯茶,主子却说云姑娘又不见了!
二人深知云姑娘是主子的心头肉,也不敢有半句怨言,立刻领命去寻。不过,他们不知的是,云千罗早已改头换面,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找到的。
宋疃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背靠在荒郊野外的一棵大树下。
“咳咳……”口中干涩,浑身疼痛,宋疃喘咳得厉害,将头靠在树上闭目休息了半天,才渐渐缓过劲来。
天已经大亮,宋疃环顾四周,才意识到这里已经是在冼城与阜城的交界处,自己等下去寻一匹马,顶多一天就能回到阜城。只要回到自己的地盘,那玄王要想动自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次跟头可栽大了,救人不成,反倒差点儿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宋疃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来了?
难道……是女王大人出手相救?对,一定是!能把自己从玄王的别院里弄出来的,除了女王大人,谁还有如此大的能耐?
想到自己还没有被心爱的女人给放弃,宋疃突然如回光返照般来了精神,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往阜城的方向赶去。
玄王的人应该很快就会追来,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去解决掉那个人,以免节外生枝。
他前脚刚走,茂密的树冠上便跃下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隐秘地追踪着他的脚步而去。
阜城以南的半山上,有一座貌似猎户居住的房屋,走进去后,只见里面家具摆设、锅碗炉灶一应俱全,若是没有宋疃带路,云千罗打死也想不到那个关键人物会被关在这里。
挪开床上的木板,宋疃低头弯腰走了下去。
云千罗不敢跟得太紧,只得先趴在床边听听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听见铁链摩擦在地上的声音,随后,宋疃阴狠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思了,要嘛就杀了我,要嘛就放我走,从我嘴里,你们什么也问不到!”
听到这声音,云千罗只觉不可思议,居然是夜凌!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罢了,老子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就只能送你最后一程了!”
宋疃拔剑就欲直接了结了夜凌的性命,却不料一把匕首横空而来,不但稳稳接住了他的那一剑,而且震得他虎口发麻,剑柄险些脱手。
原本这宋疃的修为是在云千罗之上,不过因为刚在牢中受到几次大刑,他的实力倒是被削弱了不少。
眼前的女子面容清秀,穿一身黑衣黑裤,目光锐利,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有何特别。
虽然不认识这名仿佛凭空出现的女子,但凭她刚才的行为,宋疃就知道她是敌非友!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只能殊死一搏。宋疃强行提起内力,蓝紫色的光芒瞬间爆发了出来。
云千罗心下一惊,想不到这宋疃也并非是个酒囊饭袋。不过,只要还不是紫灵,她就能勉强一战。若是紫灵,她又不得不浪费一颗子弹了。
垂死挣扎的人,潜力是无限的,宋疃的肢体爆发出的力量非常强悍,云千罗配合灵巧的身法,也只能堪堪跟他打个平手。
眼看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云千罗就地一滚,来到夜凌身边,举刀就在拴住夜凌手脚的铁链上一阵狂劈,火花四溅。
宋疃发出一声不屑地狂笑,这副手脚镣铐乃是玄铁所制,坚硬非常。就算他们几个大男人合力,也未必砍得动它,更何况是这个身形纤瘦的女人?
宋疃再次叫嚣着朝云千罗扑了上去,云千罗闪到夜凌身后,宋疃跨步上前追了过去,却忽然被夜凌从身后用铁链一把勒住了脖子,宋疃大惊,想要挣脱,却被夜凌拼尽所有力气死死扣住。直到云千罗回身将匕首奋力捅进他的心脏,他还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死不瞑目,“这是为……为什么?”
夜凌一松手,宋疃如一滩烂泥一样,滑到地上。
他强撑着破败的身体,真诚地弯腰对云千罗行了一礼,“这位姑娘,多谢你,救了在下一命。”
云千罗爽朗一笑,“不必客气,谁让你是我男人的亲信呢!”
她现在是一口一个“我男人”,叫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夜凌一愣,也不知道她说的男人是谁,“敢问姑娘的相公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