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宴回来,即使腾祈慎一直让她不要担心,她始终还是担心叶斯。
叶斯跟腾祈慎在暗地里争斗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败给腾祈慎,说明叶斯的能耐不容小觑,而这次叶斯联合了其他家族,这必然会给腾祈慎造成重击。
一切真的能够像腾祈慎说的那样轻松应对吗?
去机场的路上,夏母发现夏楚乔一直若有所思,关心地问,“怎么了?”
夏楚乔这才从兀自的思绪中回过神,跟母亲摇了下头,“没事。”
夏母以为夏楚乔是在伤感离别,轻声抚慰,“别担心妈妈,妈妈在Y市有李婶照顾,你大可放心。”
夏楚乔凝睇向母亲和蔼的面庞,蓦地把母亲的手轻轻握住。“我也会把我自己照顾好的,您不要担心。”
夏母点了点头,回握住夏楚乔的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年迈而褐色的眼底有着隐约的水光。
这时候,坐在夏母腿上的绅绅开口,“外婆,为什么你不跟我和爹地妈咪去纽约啊?”
夏母恢复微笑,慈爱对怀里的小家伙道,“因为外婆年纪大了,坐不了飞机。”
“可是爹地的飞机很舒服的,外婆可以在飞机上睡一觉,等外婆睡醒了,我们就到纽约了。”绅绅仰起可爱的面庞看着夏母,认真道。
夏母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疼惜道,“外婆知道你乖,可是外婆真的坐不了飞机了……绅绅如果想外婆,就让妈咪带你回来看看外婆,好吗?”
夏楚乔在此刻撑大了眼眸,不让自己悲伤。她知道,如果她此刻流泪,母亲一直控制在眼睛里的泪水也会跌坠。
“可是外婆我舍不得你……”小家伙转过身,胖乎乎的小手把夏母紧紧地抱住,整个人埋在夏母的怀里,稚气的嗓音低落道,“外婆,你跟我们一起去纽约好不好?”
“绅绅乖,外婆真的没有办法坐飞机了……你是小男子汉,不能哭的,知道吗?”夏母细声安抚。
“我舍不得外婆……”小家伙嗓音里已经有明显的哭腔,尽管他已经尽力抑制。
夏母在小家伙柔软的发上轻轻吻了一下,眼睛****。
夏楚乔看着这一幕,鼻子早就泛着无尽的酸楚,但她知道,她劝说不了母亲……母亲从未原谅过腾祈慎,又怎么能够做到跟腾祈慎相处呢?
她和腾祈慎这辈子都只能怀揣着对母亲的这份愧疚了……
……
腾祈慎的私人机场。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刻,高梓淇握着夏楚乔的手,一直说好不哭的她,此刻靠在秦先生的怀里,止不住稀里哗啦跌落地眼泪。
秦先生爱怜地替爱妻拭去眼泪,挪揄道,“刚刚还跟我说肯定不哭……看你现在的样子,难看死了。”
高梓淇禁不住在秦先生的胸膛上用力捶了一下,禁不住呜咽,“你当然可以这样轻松,离开的又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傻瓜,你若想楚乔,我随时就带你去,毕竟纽约也不远。”说完,秦先生在高梓淇的额上亲了下。
夏楚乔始终保持着微笑,此刻问高梓淇,“你真的不要跟我抱抱?”
高梓淇即刻就把脸转进了秦先生的怀里,哽咽的声音闷闷传来,“我不要,拥抱只会让人更加不舍……你只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幸福。”
“当然。”夏楚乔坚定注视着好友,“我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上飞机吧,不然到了纽约那边就晚了。”开口的是夏母,她已经把绅绅抱到了奚若岑的手里。
夏楚乔跟夏母点了点头,最后跟母亲抱了一下。
夏母满足地靠在夏楚乔的肩头上,慈爱地交代,“夫妻之间难免会有争执的时刻,你性子倔强,能忍就不要跟祈慎吵架,吵架是很容易伤感情的……”
“我知道,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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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氏”集团。
腾祈慎坐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静静地注视着手里的照片。
照片里穿着洁白婚纱的夏楚乔明艳动人,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都说男人在这个世界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女人,我现在开始相信这一点。”腾祈慎倏然幽淡开口。
站在一旁的驭坤成低着头,恭谨回应,“夫人的确拥有很出色的外表及跟普通女人不一样的气质。”
“哦?”
腾祈慎挑了下眉,带着一丝慵懒睐向驭坤成,“比陈媛娅还漂亮,还有妻子?”
驭坤成顿时面色泛红,小心翼翼地答道,“媛娅自然是没有办法跟夫人相比的……但是在属下的心底,媛娅是最美的。”
腾祈慎轻轻一笑,把照片放回桌面。“这么多年,我之所以如此信任你只因为你从来都不会在我面前说假话,不像有些人。”
腾祈慎话音刚落的这一刻,两名保镖带着乔治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治全身上下都是带血的伤,若不是此刻依靠着两名保镖的搀扶,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保镖将乔治带到了办公桌前,乔治身上仍在滴着血,那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在浅色的地面上散开。
“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腾祈慎把身子靠向了一杯,兀自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轻声问。
乔治嘴角全是淤青,还渗着血,他没有开口。
“当代社会的催眠师可以很轻松地将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从脑子里剥除,在医学造诣上全能的你,深谙此道……可是为什么,你使用在我的身上?”腾祈慎轻松继续说道,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满身鲜血的人。
乔治却依旧没有开口。
面对乔治的固执,腾祈慎在这一刻弯起了嘴角,“看来你希望我打电话给若岑,告诉她,你在Y市出了很严重的车祸,让她替你担惊受怕……”
腾祈慎是那样懂得抓住人心理的人。
一直垂着头的乔治终于有些许的动静,他努力把满是血的面庞艰难地抬了起来。
“若……若岑……”乔治以恳求的眼神看着腾祈慎,嘴巴里低弱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