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去伦敦找过他了。”
应衡来了之后,在腾宅一楼的厅里,夏楚乔这么对应衡道。
“原来你已经弄清楚了这件事。”应衡松了口气。“所以慎已经跟你说了吧?”
“我和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夏楚乔道。
“我还担心慎那样的个性,恐怕会不想你知道他在处理的事,你知道他这个人,有些大男子主义,认为自己的女人不需要操心任何事。”应衡很是开心,进一步问,“那你怎么不留在伦敦跟慎一起回来?”
“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夏楚乔这样对应衡道。
应衡愣住。“你说什么?”他瞪大了双眸。
“我们不会再在一起。”夏楚乔重复了一遍。
夏楚乔严肃的语气,让应衡终于觉察到异常。“楚乔,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应衡接着问,“难道是慎没有跟你说清楚他和陈媛娅之间的事?”
“不是,他跟我解释得很清楚。”夏楚乔平静地回答。
应衡皱起了眉。“那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
“就是你所理解的意思,我和腾祈慎结束了。”夏楚乔冷静地回答应衡,她累了,跟应衡说完,她希望应衡可以把这件事传达给其他人,这样她就不用再提这件事了。
应衡久久地看着她。“为什么会这样?你和慎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说结束?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们还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楚乔,你千万不要一时之气。”应衡很清楚腾祈慎是个沉稳的人,他不会轻易下这样的决定,因此劝说她。
“有很多事,应总你并不知道。”她只能这样道。
应衡错愕。
夏楚乔深锁眉心,缓缓地道,“我要的是一份诚挚的感情,并不是施舍,或许他觉得这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却不是我想要的。不过,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老天太爱捉弄人,他病入膏肓想要用短暂的余生来照顾我和绅绅,我以为他是在回应对我的感情,而他手术醒来,看到我在他的身边,便不忍跟我说出实话……这一切都怪老天的捉弄。”
应衡大概听明白了,却沉默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那样追问。
夏楚乔抬起了眼。“应总,是不是你早就觉察到,他对我的感情,没有我所想的那么深刻?”
应衡眸色黯了下去。“三年前我也曾经以为慎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推开你,但过去三年,慎没有去看你,这让我很疑惑。”
“但是你们还是希望我和他结合。”夏楚乔望着应衡,“我和他已经有了孩子,他又身体欠佳,以及我表现出来对他的余情未了,都让你们希望我和他再走到一起。”
“楚乔……”应衡深深地唤了一声。
“你们这样只是跟他一样,在怜悯我。”
应衡的喉咙如被东西堵住了一样,瞬间无法再开口。
夏楚乔继续往下说,“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戏演得再好,终会有破绽?”
“过去三年,我过得很好,即便是找上腾祈慎的时候,我也没想再跟他有交集,并且我从不认为他亏欠我什么……所以,他想要补偿我,为什么你们不劝说?就因为我独自带着生病的绅绅需要被同情?”夏楚乔喃喃地把话全部说完。
听到夏楚乔这样说,应衡胸口压抑。
“我始终认为慎对你的感情不是如此。”最后,应衡只能这样道。
“我真的不需要安慰了。”夏楚乔别开了眼,淡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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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应衡看着那屹立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男人,双拳攥紧。
腾祈慎穿着一袭墨色的西装,一如既往的沉稳严谨,手插在裤袋里,说话时平静的语气,仿佛过去二十四小时里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伤害楚乔的理由!”
应衡对着腾祈慎的背影,冷冷地道。
腾祈慎并没有因为应衡的这句话而俊逸的脸庞上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与手机那头的人,商业桑的寒暄语气依旧。
应衡走了上前,欲攥住腾祈慎的西装衣领。
杜风及时挡在了腾祈慎身前,阻止了应衡的动作。
应衡无奈,双手插在腰上,冷睇向了落地窗。
许久后,腾祈慎结束了通话,俊逸的脸庞上,神色略微肃然。
应衡把一记重拳打在了能够承受数千斤重的落地窗上,咬牙切齿,“如果不爱对方,为什么还要接受,还要给对方希望?既然给了对方希望,就要遵守你的承诺,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楚乔?”
腾祈慎没有说话,他平静地看着应衡满是怒意的脸。
“是,你病入膏肓的时候,就想有个人在你身边伴着你,现在你病好了,就弃别人如敝履……腾祈慎,你这个人还有良心吗?你究竟当楚乔是什么?是你泄欲的工具吗?”应衡根本无法控制此刻的怒意,声音响彻在整个空阔的办公室。
“应总……”杜风试图让应衡冷静下来。
腾祈慎挥手阻止了杜风。
杜风随之退下。
应衡的拳头都已经朝腾祈慎挥了过去,之后,他还是把拳头落在了落地窗上,仅仅是用力揪着腾祈慎的衣领,最后,他连腾祈慎的衣领也松开了,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今晚我会回纽约。”
腾祈慎转身走开之前,对应衡这样说。
应衡从懊恼中抬起头,瞪向他,“你现在还回去做什么?你是想要让楚乔感觉自己更卑贱吗?”
腾祈慎在办公室的门口停下了步伐。“她需要时间去沉淀这一切,但这不意味着结束。”
“不意味着结束?”应衡深锁眉心,“难道你还要继续这样恣意地伤害她?”
腾祈慎没有回答应衡这个问题,他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瑞琪,把未来一个月的会议全都过滤提前,今晚我会回纽约,接下去的时间,我暂时不会再来伦敦……”
在腾祈慎的身影消失之前,应衡听到他对自己的秘书这样说。
应衡久久地定在原地,一直压抑的胸口,终于得到稍稍的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