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乔微微皱起眉,“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你再过担心受怕的日子!”应衡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我猜这两天,你的心都一直悬着吧?”
被应衡猜中,夏楚乔没有反驳。
应衡突然伸手轻轻扶住了夏楚乔削瘦的双肩,道,“你现在可以安下心来了,慎绝对不会再要了你的命。”
终于,夏楚乔一直紧绷的身子,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应衡这才松开了手,挪揄了自己一句,“还好慎不在,要是被慎知道我扶了你肩膀,我估计他极强的占有欲会想把我的手给砍了。”
夏楚乔无丝毫的动容,淡淡地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好的消息。”她终于能够松口气说话。
应衡挑了下眉,“此前我帮了你,我没有必要再欺骗你。”
“对不起,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太相信这样的事实。”夏楚乔声音软化了下来,如实道。
应衡点了下头,“你此前一直认为慎心底只装着施恩,的确很难相信。”
夏楚乔深深吸了口气,清澈的瞳眸随后望向了遥远的天际,淡漠地道,“腾祈慎洞悉你们的知会却选择了纵容,这的确可以说明他并没有打算要了我的命,但这一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对我的感情。”
应衡沉下声,“我来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现在就相信慎对你的感情,我只是想你放宽心,还有就是——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下。”
提到“孩子”,夏楚乔的心酸了一下。
应衡幽沉地看着夏楚乔绝美的侧脸,“我知道慎已经下令让韩峥去筹备他和你的婚礼,不管你怎么想,慎的确这样做了……所以,我认为你不应该给慎下了定论,感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规律可行,也许真正让慎懂得爱的人是你,不是施恩。”
夏楚乔沉默。
“我以为你应该去努力一下,不管你对慎有没有情,至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应该尽力让你肚子的孩子在健全的家庭中长大……何况你努力一下又有什么损失?慎现在没有要对付你的意思,说明他迟早会放了你,如果届时你发现慎只是别有目的,离开就是!”
终于,夏楚乔低下头,伸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应衡说的话,好似给她暗沉的清眸带来了一丝曙光,让她黯淡的眸色有那么一秒掠过了光亮。,
她没有想过跟腾祈慎在一起,但应衡的确戳到了她的软肋,她一直渴求孩子可以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在健全在家庭里成长,然而……
……
从房间里出来,应衡碰到了乔治。
应衡停下了步伐,如实对乔治道,“我去劝说了夏美女,难得以认真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明知道腾总跟楚乔结婚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的简单,你怎么可以去劝说她?”乔治无法理解地道。
“因为我肯定慎对楚乔动情了。”
“就因为腾总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信任施恩?”
应衡顿时反问,“这难道还不够?”
乔治缄默了下来。
是的,这足够了。
应衡接着道,“不管慎跟夏美女举行婚礼还有什么目的,只要他对夏美女的感情是真的就可以了。”
乔治倏地眯起眼深深注视着应衡,“我似乎从来没有看过你对自己得不到的女人这样上心?”
“我说了我对她有好感,如果她不是慎的女人,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她。”应衡直言不讳。
乔治蓦地轻轻一叹,“也罢,既然你已经去劝了楚乔,现在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了。”
应衡点点头,突然想到,“你真的确定慎已经命人撤了对楚乔的监视?要知道,我刚刚跟楚乔在阳台上说的话,不小心扶了……扶了楚乔的肩膀……”
乔治笑了起来,“放心吧,楚乔从机场回来之后,慎就没有再命人监视她,我肯定。”
应衡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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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吃了乔治开的药,但一天不免还是要吐几几次。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不知何时进了房间的腾祈慎,夏楚乔着实吓了一跳。
所幸的是,腾祈慎显然也是刚刚才进屋,刚把脖颈的领带松开。
见到夏楚乔,腾祈慎停下了动作,朝她走了过来。
确定腾祈慎就算在房间里也不可能听到浴室里的动静,夏楚乔却还是因为心虚而手心冒汗。
腾祈慎径直搂在了夏楚乔的腰上,“怎么了,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我刚睡了一觉,洗了把脸,可能水太凉了吧!”
腾祈慎把夏楚乔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疼惜地在她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夏楚乔偎依在腾祈慎的怀里,慢慢才抬起手抱住他,“你决定就好。”
“那就去中午我带若岑去用餐的地方吧,若岑跟我说你肯定会喜欢那里的环境。”
“好。”
腾祈慎啄了啄夏楚乔的唇瓣,“那去换身衣服。”
“嗯。”
……
这是第二次,腾祈慎跟她一起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第一次是那次他带她出席慈善晚宴,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女人。
下车的时候,尽管知道周围有隐匿着在拍照的记者,腾祈慎还是堂而皇之地搂着她的腰进了餐厅。
整个餐厅都被腾祈慎包下了,两个人一起在这浪漫的环境里用餐,这的确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腾祈慎和夏楚乔在用餐的时候都没有说话,但偶尔彼此抬起眼睛看着对方,都情意流动。
用完餐,腾祈慎搂着夏楚乔站在了落地窗前,他们的脚下是纽约其中一条街道的车水马龙。
腾祈慎目光幽深,注视着纽约最高楼——帝国大厦,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带我去帝国大厦的顶楼,他让我走到帝国大厦顶楼的边缘,去俯瞰整个纽约。”
夏楚乔双手抱着腾祈慎,仰起头凝望他俊逸的面庞,“你当时肯定很害怕不敢去。”
腾祈慎低下了头,对上夏楚乔漂亮的清澈双眸,缓缓道,“我的确很害怕,我无法理解我父亲为何要我这样做,我的双腿甚至在颤抖,直到我父亲把颤抖的我抱了起来,他陪着我一起站在了顶楼的最边缘。”
夏楚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倾述。
腾祈慎深沉的黑眸在这一刻黯淡了下来,他几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这样的情绪,他低沙地道,“我还记得他抱着我,那一刻看我的眼神无比的冷硬,他问我,现在还怕吗?我跟他摇摇头,我说,有他在,我一点都不怕,他当时这样回答我,说——嘿,孩子,爸爸要你长大以后站在这样高的地方,并且,永远都不要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