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个很小的石穴,最先引入眼帘的便是半池清水,池子上方是一口巴掌大小的泉眼,此时正要连绵不绝的清澈泉水涌入,淅淅沥沥的涌入这不大的半池清水中,池子后方竟然别出心裁的是一面到处是小洞的墙壁,他们看到的天光也是从这儿透进来的。
而也正是在这天光的照射下,花初七一行也清晰的看到了了那池子正中央,随着淅淅沥沥的泉水声,正恣意摇曳待放的一个花苞。
想到之前鸿蒙在分叉口处翻译过来的文字,加上自己脑海中书册的印象,花初七一下子认出来这朵浑身都散发着天地灵气的花苞。
“钟石乳精花!”花初七脱口而出,面露喜悦。
白宿猛的吸了一口因花苞的存在,而充盈在石穴内的天地灵气,只觉得一番吸取融入体内后,他体内原本匮乏的灵气有了复原的迹象,且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恢复速度比从前快了百倍不止!这一改变让白宿喜不自禁,开始调息身体,想试着找出原因。
花初七余光看见这一幕也不说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就看着阳光下含苞欲放的花苞,眼里难得露出满意,浑身都透着喜悦,心里却依旧没有卸下心中的防备,心中仔细思忖着该如何把这钟石乳精花带走。
自古天地灵物都不是轻易便能采摘的,更何况是远古荣光大帝亲自打造的时空阵界所培育出来的灵物。必定要有不俗的灵器才能够盛放。不过这反而难倒了花初七了,她身边唯一的器具也就是装丹药的药瓶了,说起来还真没有什么高品格的灵器。
正思考着,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咋咋呼呼的男声:“啊,难道是因为那个东西?”
花初七不耐的一回头,果然看到白宿一脸恍然大悟的蠢样,转头朝鸿蒙抛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的再次把白宿的嘴给封住了,让白宿心里再次泪奔,眼神朝花初七可怜巴巴的求饶。
“我刚才就说了,你应该感谢我们的。你忘了?”花初七话一说,白宿扭动的身子一愣,脑子里闪过一阵灵光,想到刚才自己对身体无端恢复速度极快的原因,突然顿悟。
“唔……唔!”发不出声音的白宿支吾了几声,虽然说不出话但是他知道花初七知道他的意思。果然……
只见花初七对着半池清水饶了一圈,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对着白宿缓缓说道:“没错,正是因为之前石壁里的那样东西,它不仅提升了你的灵力,而且还让你的灵力恢复速度增强百倍。不过……你以为就凭你这智商能这么快达到这个效用?”
白宿又支吾了几声,面上带着不确定的疑问。花初七挑了挑眉,看着池子中央的钟乳石精花仔细查探着,然后继续给白宿解答道:“嗯哼,就是身体突破极致的运动,比如极速奔跑之类的。就能够让那个东西发挥最大的作用,啊忘了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我们吃下去的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极品药——钟乳石精华!”
花初七眼里露出傲然的神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眼睛落在池子中央几近绽放的花苞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把白宿看的呆了去,只觉得即使是第一圣女碧瑶,也不过如此。
“阿七真聪明。”鸿蒙习惯性的拂了拂花初七撒落的长发,眼里带着溺死人的喜欢和宠爱,衣袖下的大手朝白宿的方向一指,就连白宿嘴巴一松,显然是解开了对他的禁锢。
花初七感受到鸿蒙温柔的触摸,回头报以他一个璀璨到天地失色的笑容,轻声道:“若没有你,能够把因为长时间放置而表面氧化的钟乳石精华炼制成小白团子,那它再宝贵,我肯定也不会吃,要是不吃,我修为又怎么会得到提升。阿蒙。”
不提感谢,不说矫情的话。一句“阿蒙”就已经生生的把鸿蒙坚硬的心房给打开,记忆中,梨花树下白花撒落指尖的女子,恍然间就和他眼前这个戴着银面的少女重合了。
她也从来都唤他,“阿蒙”。
被解开禁锢许久,白宿还是沉沉的开了口,语气沉重:“咳,你为什么要帮我。在还不甚相熟的情况下,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做对你们不利的事吗?”
听他这么问,花初七一直注视着钟乳石精花的眸子终于转向了白宿,阳光下她戴着银面的面容仿佛渡上了一层圣光,在白宿看呆了眼时,就听到女子掷地有声的话。
“我从来不是因为相信你而帮你,更准确的说,我并不是帮你。只不过你与我们同行,见者有份,我不会无缘无故与你为敌,而同时我也不会全然相信你,之所以留你在身边是因为,我坚信。”说道这儿,花初七抬起了眸子,眸光闪亮如同太阳,然后继续说道:“我坚信我自己,绝对,有能力将你放在我可控制的范围内!所以,我无惧。”
鸿蒙伸手拍了拍花初七傲然挺立的肩膀,眼露柔光,她将他视作“我们”便是全然相信他吧。而能得她的全然信任,竟如此心安。
一席话,字字都落入了白宿的心上,胸口无端的被什么堵塞住,脑中反复想着:仅仅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吗?许久他才出声道:“你这家伙,也太伤人了吧……”抬头看向花初七,眼里带着挣扎。他知道她不是善心泛滥的人,更不会轻易托付真心,可是,他看到她那般古灵精怪和孤高冷艳的矛盾感,而生出独特的吸引力,他依旧还是忍不住心怀侥幸,一路装疯卖傻活跃气氛,还以为……哎,罢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白宿一出口,竟是沙哑之声,可见他心境的起伏之大。
花初七闻言挑了挑眉,她一向把这些分的很清楚,除了和这个男人的不清不楚,来的莫名的情愫,对于别的人,她还是将界限区分的很透彻,绝对不会跨越自己划定的界限,这不仅是对别人的负责,也是对自己的坚守。
为了化解尴尬,花初七不得不转移话题,于是转身对着半池清水,指着正中央摇曳的花苞,悠悠道:“与其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这玩意儿带走,看它现在的浓郁程度,我看不到半刻种就要开了吧。”
见花初七这么说,再想到刚才她反反复复对着钟石乳精花的思忖,白宿一拍脑袋:原来是这个难道就这个变态啊。想到这儿,刚才被花初七小小欺辱了一下的白宿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弯起一丝狡黠的弧度,倒来了劲了。
只听见白宿得意的干咳了一声,吸引了正苦恼的花初七回头看他,这才小人一样悠哉悠哉的说道:“不就是装天地灵物的灵器嘛,我知道在……”
这边白宿得意忘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另一个清冷干脆的男声给打断了:“插花瓶子。”
诶?听鸿蒙这么突然的插话和之前的动作,再联想白宿说到一半的话,两者串在一起,花初七脑海中灵光一闪,莫非……
“那个插花瓶子是装天地灵物的灵器?”花初七话虽是疑问句,不过显然语气坚定,将结果给一语猜了出来,神色昂然。
鸿蒙见此再次当起了称职的小迷弟,只见他当着白宿抑郁的脸,对着花初七一本正经夸道:“阿七真聪明。”
废话,他都说成那样了,她怎么可能猜不到啊。白宿此刻心情很是悲愤,原本就算花初七那么对他,但是起码还是让他吃了钟乳石精华,让他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因此虽然他的“插花瓶子”,咳,不对,是师傅亲手交给他的玉璃圆瓶,被花初七给生生抢走了,不过他还是打算告诉她瓶子的真正用处的,怎么说也算是还了她的债,谁曾想……
白宿抬头看了看鸿蒙余光飘过来的酸意,心里悲愤,他不就想卖弄一下自个儿吗,怎么又惹到这个大变态了。再瞥向情绪高涨的花初七,心叹:看来所有涉及到小变态的事,他都别想找到什么便宜咯。
“白宿,这次立大功了。”花初七对着白宿好心情的调侃道。不过后者碍于某个醋坛子的银威只能敢怒不敢言的支吾了一声。
虽然花初七语气轻快,情绪欢乐,不过,她还是心里对白宿起了疑:从一开始,他就出现的不明不白,后来进入山洞也是独自一个人,再然后聪明的跟在他们身后来到正确的藏灵物地,最后竟然还带着装有天地灵物的灵器。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指向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白宿好像知道山洞里有什么,如何行动。就仿佛有一张地图,指引着他灵物的道路。
这要是换做平时,花初七早就把这种有危险的人给隔绝在外,或者干脆毁尸灭迹,一了百了。只是看在白宿为人还算幽默,刚才还自主说出插话瓶子的真实用处,看样子,还是存了一份真心。
她花初七向来如此,别人倘若真心待她,她绝不相负。收回繁杂的思绪,花初七再次看向半池清水里的钟乳石精花。
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