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多少都有从众心理。
先前还推三阻四不想进店的周福康，进店一刻钟，积极主动的求医问药，并且走之前提前预约。这种改变，令本来是进来准备凑热闹看新鲜的客人，也想尝试一下赵阳推拿按摩的手艺如何。
一个中年妇女坐到赵阳面前，揉着肩膀说：“我昨晚卸货可能扭到了，你帮我看看。”
赵阳仔细地盯着她的肩膀看了片刻，朝着叶愉使了个眼色。
叶愉不明所以然地凑上前。
“给这位大姨做个全套按摩。”
听到这话，中年妇女不解的问：“我这是什么毛病？”
“没毛病。”赵阳脱口而出。
“没毛病还做全套，这得花多少钱啊？”中年妇女连连摆手：“我可不做。”
不做还问？
这不纯粹是戏弄人的嘛。
叶愉气得直喘粗气。
“普通全套只花98。”赵阳回答得十分耿直。
“98也不多，杨姐你做一个呗。”
“你家超市一天挣那么多，还怕掏这点钱啊。”
有人开始起哄。
杨姐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红着脸喝道：“你们谁有钱谁做，反正我不做。”
说完，从人群里推出一条道跑了。
“嘿，真是来看病的，说没病马上就走。”
“赵老板，你别和她一个妇女一般见识。”
赵阳含笑点头。
“对了，你也给我看看。”起哄的人坐到赵阳面前。
赵阳扫了一眼。
“没病。”
对方愣了下，有些尴尬。
“要不做个全套按摩？”有人开始嘲讽。
起哄的妇女迅速站起来，惊叫道：“我忘记炉子上的火没关！”
说完，拎起手里的包包，踩着高跟鞋跑了。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赵阳淡定的问：“还有人要看看吗？”
哄笑声戛然而止。
只看不做不地道。
可做……既费时间又费钱，关键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有试体验吗？”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说：“现在许多推拿店都有这个服务项目。”
“没有。”
赵阳语气很生硬，热烈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叶愉正想打圆场，就听他接着说：“现在没病，不代表以后没病。”
“什么意思？”女人狐疑的问：“你是说，你还能看得到我们以后生不生病？”
“能。”
女人本来随口一问，没料到赵阳竟然回答了。
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能。
这一下子立即炸了窝。
女人更是直接问道：“你看我什么时候有病？”
话里挑衅味十足。
赵阳仔细地打量着女人，从头到脚，无一遗漏。
原本哄笑的众人不由得再次屏息凝神等待结束。
“如果你情绪平稳，饮食均衡。最晚两天，你的嘴角会起疮，接着，牙龈肿痛……”
“等等！”女人打断赵阳的话，嘲讽道：“这毛病最多吃点消炎药就好，用得着做全套按摩？”
“我没说你要做全身按摩。”赵阳反驳她。
女人嗤笑一声。
其他人也面露不屑。
这时候说这话，明显是认怂。
叶愉却一眼不错地盯着赵阳，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认怂？
无论是推拿还是医术，赵阳不仅专业，更是权威！
果不其然，赵阳停顿一下，接着说：“你要做的，是有关调理肠胃部的按摩。最低起价，980。”
轰！
这一回，众人都忍不住哄笑出声。
98都不做，还让做980的？
傻了吧！
“驴唇不对马嘴，你这忽悠人的本事也太差了。”女人笑得捂着肚子直打嗝。
赵阳目光幽深地盯着女人。
“嘶！”
女人忽地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没来得及起哄的众人惊奇地看着她。
“没事吧？”有人关切的问。
“没事，咬了下嘴。”女人闭着嘴，舌头滚动了几圈。
见她没事，众人刚松了口气，女人忽然张嘴龇牙，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这幅窘态和她精致的妆容完全不相符，令人大跌眼镜。
女人手忙脚乱地掏纸巾擦着嘴角，红着脸，含糊其词的解释着：“我是牙疼没控制住。”
“唉？这不就和赵老板说得一样了么？”
突然有人喊了声。
女人一愣。
众人大吃一惊。
“不是，我没生疮，是咬的。”女人赶紧解释。
“有疮。”赵阳提醒她：“上膛。”
女人用舌尖一舔，脸色大变。
竟然有个刚冒泡的疮。
个头不大，但一舔生疼。
看她这模样，其他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竟然真的说准了？”
“神了！”
“说病病就来啊！”
女人神情慌张，不好意思的问：“赵老板，我真有病？”
“现在有了。”
回答很古怪。
但大家都听懂了。
现在有了。
刚才没有。
要是刚才做了按摩，现在可能就没有了。
想到这一点，女人立即说道：“我要做那个肠胃按摩。”
赵阳挤出个笑容，比着叶愉：“她负责。”
女人站起来跟着叶愉走到女间，忽地转身又走回来。
“赵医生，你看，我要不要开点儿药？”
“要。”
女人迟疑着问：“药要多少钱？”
应该很贵。
毕竟这么神的技术，可不是人人能拥有的，必然得更赚够本。
看病，诊金不算什么，药费才是大头。
专家号咬一咬牙就能挂，专利药放放血都用不起。
然而，赵阳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我只开方不卖药。”
“不卖药只赚开方钱，值吗？”
面对这个回答，赵阳思考一下，认真的说：“我出手治疗的诊金很贵。”
众人了然。
羊毛果然出在羊身上。
但赵阳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道惊雷，炸得他们找不着北。
“我看病开方，你们看着给钱就行。”
“什……什么意思？”
不仅是客人，叶愉都懵了。
赵阳看病是一绝，开方那绝对不在话下。
随便给钱，那算什么？
做善事，当善人？
“做人不能没良心，钱该给多少给多少。”女人从包里掏出二十恭敬地放到赵阳面前。
二十的挂号费，算得上贵了。
但叶愉知道，这绝对不配赵阳的身份。
可赵阳像没事人一样收进了抽屉里，一言未发。
“对了，我这套按摩多久做一次？”女人说：“你给我个时间，我好提前预约。”
赵阳不假思索的回答：“半月一次，两次一疗程，俩月痊愈。药吃三个月，一周换一次方。”
“好咧！”
女人应着，麻利地走向女间。
叶愉急忙跟上，忽地脑中灵光一现，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